笙歌心想难道自己抓错人了,可是转念一想又感觉自己做得没错。首先可能是这个人在撒谎,她会易容那骗谎话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再者这个女人抢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抓她没有错。
想到这里笙歌把绳拉得更紧,冲着那人吼道:“你少来这种伎俩,你抢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是个恶人。”
一听这话那人似是一愣,他本来蒙着面巾,现在一下子撕了下来。
看到这人的真面目,笙歌算是相信她不是黎山老母。因为这是一个女的,而且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比蝶安还要小一点儿。那个黎山老母毕竟也是快四十岁的人。这其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易容术再高明也掩盖不了。
“唉,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知不知道啊。那个孩子肯定不是陈家的,是他们从孩子母亲那里抢来的。我是行侠仗义,把孩子还给她亲娘。”
“什么?还有这种事。”笙歌惊得叫了起来,可她还是心有疑虑,手中的绳索不敢放松。“你这是胡说八道,我刚才明明看到陈家一家老小有多爱自己的孩子。”
“是啊,他们还指望这个小孩给他们传宗接代,光耀门楣呢,怎么能不爱?”那个女孩子抢白了笙歌两句,她怒目圆睁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这回轮到笙歌为难了,她冷静了一下,就问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小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羊角儿。”那个女孩骄傲地说道,同时不忘摇摇怀里的小宝宝,陈家那个娃娃还真是心大,被人掳走了也能睡得很香。
看到陈家娃儿笙歌心软了,她想笙恩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得到善待。
“羊角儿,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凶徒恶霸,就把孩子还给陈家,把这个孩子的事情给他们家说清楚。”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从小就没有出过门,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没有看出来吗?”
“什么事啊,这个孩子不是陈家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吗?”笙歌本以为这孩子是他们家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
“唉,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棒槌,我来给你说一说。”
羊角儿也不跑了,而是朝着笙歌走过来,拉着她在树荫凉地里坐下,当然她也没忘把那个婴儿紧抱在怀里。笙歌也对她没了敌意,坐在旁边听她讲讲这件事情的前后始末。
陈家确实是这个霞岭村最大的财主,老财主家就一个儿子名叫陈敦,就是满月酒上站在一边的年青男子。他那个有钱的老爹自然是要让儿子早早成亲,好给陈家开枝散叶。
可惜天不随人愿,陈家儿媳进门好几年也无所出,为此可急坏了老财主。
不想这个时候那个陈敦居然在外出收账时遇到了一个农家女,他见色起意,侮辱那个女孩子。陈老财主本想着拿银子出来把这件事给平了,可让他没想到的那个女孩子跟自己儿子春风一度之后就怀了孩子。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能想到吧?”说到这里羊角儿叹了口气,好像不想再讲下去了。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那这个陈家财主可是为富不仁啊?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又为什么要管呢?”姜笙歌还是奇怪这个羊角儿是怎么横插进来的。
她这一问好像把羊角儿点着了一样,羊角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老天说道:“我羊角儿,发誓要做那种救人危困的侠女。当时我也是从这儿路过,碰巧看到了那女孩子在路边哭泣,于是就是下马询问。知道了之后自然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你有这样的想法当真是不错。”笙歌现在相信这个女孩子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本事不大,志向可是不小。
得到了别人的肯定之后,羊角儿很是高兴,她马上把笙歌引为了知己。
“你也觉得不错对不对,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我看你也有侠义风范,我们可以搭伙。”
“这个先停一停,我和你先带着孩子去找他的亲娘吧?”
笙歌没想到事情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没找到那黎山老母,却遇到了这个羊角儿。但是她知道做事要有始有终,既然自己已经插手就得一管到底了,不然这个羊角儿只会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这个建议羊角儿也很是赞成,她马上拉着笙歌一起上路了,就连两人身上的绳子也不想着解开。
陈家娃娃的亲娘真就是一个农家女,她的家就是两间破败的草房,房顶上都长草了。
“这家就只有那女孩子一个人了?”笙歌看着这破屋的萧条样子,担心地问羊角儿。
“还有一个老娘,不过那个老娘也病倒在床了,家里就指望那个女儿,可现在姑娘丢了孩子之后也是精神恍惚,连自己都顾不了。”羊角儿一边看着破房子,一边说着,眼角似有泪花。
因为知道这母女俩个都没法出来应门,羊角儿也不叫门,直接带着笙歌就走了进去。
草房之中更加荒芜破败,屋里比外面还要冰冷,那灶台像是几天都没生火,仅有的几件破家俱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唯一一样有生气的东西就是里屋炕上躺着一个老太,正在那里小声的呻吟,炕边上坐着一个姑娘,看上去比羊角儿也大不了多少,只是那女子一声不吭,像是失了神。
“方姑娘,你还认得我吗?”羊角儿走到那姑娘身边,小心地问她。
那个方姑娘抬头看了一眼羊角儿,两只眼里空洞无物,摇摇了头,又把头低了下去,还是那副无神的样子。
羊角儿只好把怀里的孩子放到了那个方姑娘的怀里。这时女人身上的母性被唤醒了,方姑娘失声哭了起来。
“小宝,小宝。”方姑娘抱着孩子痛哭失声,她的哭声把炕上那位大娘也惊醒了。
她忍着痛苦问羊角儿,“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行侠仗义的人,看到方姑娘遭此大难,于是拔刀相助,你们不用谢我的,这都是我们的份内之事。”羊角儿觉得自己干成了一件大好事,自我感觉好得不能再好了。
笙歌倒是看出来了,这个羊角儿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赶忙把多话的羊角儿拦住了。
“这位大娘,我们也是知道了你家姑娘和陈家儿子的事。他们那样做是不对的,所以我们把孩子要回来,为得就是给你们要你们应得的东西。”
羊角儿没听懂笙歌的话,她不解地问:“你说得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和我说得好像是一样的话,可是意思又不一样呢?”
“是吗,这么说你还是一点儿也不笨啊?”笙歌对羊角儿也严肃起来,她指指那母女俩说,“你看这两母女现在都不太好,她们家看来也不是什么富足的人家。你是把孩子抢过来了,可是方姑娘现在能照看好自己的孩子吗?”
羊角儿看看四周,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她弱弱地问笙歌。
“那怎么办啊,不能再把孩子送回去吧?”
“那样当然也不行,但要找到陈家的人,让他们来为这一切负责。”
正说着呢,就听到草房外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一大帮人跑来了。
“该来的总会来。”笙歌带着羊角儿就冲了出去。
外面还真是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那个陈敦和他的老爹。除了他们两父子之外还有那些霞岭村的乡亲们,可能是跟着来助声势的。
“你们还想抢人啊?”羊角儿往前一站要凭一人之力挡住这群人。
笙歌知道让羊角儿说话只会越说越乱,她把羊角儿拉回来,自己面对陈家的人。
“陈财主,你那个孙子是你儿子和这家方姑娘偷生的,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老财主当然是知道的,因为孩子还是他从人家家里抢来的。他这次兴师动众就是想再抢一次,不想一上来就碰上了笙歌这样的硬主儿。
“嗯,我那孙儿不管是谁生的,都是我们陈家的,我就是拼上了老命也要把孩子带走。”老财主把孙子看得很重,他是豁上不要脸,不要命也要保全自己的儿孙。
“这个我是真信,可是你那点仁义的名声就被你败了个精光,就算你自己不在乎,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儿孙积点阴德吗?”
笙歌这话不过是在吓他,她知道这种地主老财还真是不怕死,可是祸及子孙这四个字是能吓住他的。
“这,这可怎么办,我那孙儿不能养在这家人这里啊?”老财主的话语已经软了下来,可他用颤抖的手指那两间破草房,看得出来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你说得对,这个娃是不能住在这个地方。”笙歌很满意,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唉,你这个怎么这样啊,你这不是帮坏人吗?”羊角儿又不乐意了,笙歌一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陈老爷,你儿子在这里,这么多的乡亲也在这里,那我就上大家来做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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