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小姐,小姐,蝶安姐姐流血了,快来人啊!”
姜笙歌闻声回头,心里一紧,送开姜笙雁跑过去。
“蝶安……”
“小姐,肚子好疼……”
“快来人啊,快来人!”看着那红的扎眼的献血,姜笙歌慌了。
她的叫声引开了巡守的下人,“三小姐,出什么事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住蝶安的手,“快,你们快把蝶安抬到梨苑!”
她安抚着蝶安,“蝶安,你忍忍,小姐一定会救你的!”
说罢,她伸手指着一脸手足无措的姜笙歌,厉声言,“还有她,给我绑去梨苑,不许她发声!”
“这……”下人们有些犹豫,三小姐要绑的是四小姐啊……
“听到没有,出什么事我负责,还有,谁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爹娘,杀无赦!”
“是!”闻言,下人只好听命。
两人靠近姜笙雁,后者吓得连连退,“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相府四小姐!”
“四小姐,奴才也是听命行事!”说着,一人捂住姜笙雁的嘴巴,一人把她捆起来。
回了梨苑,姜笙歌叫人打热水,蝶安被放在床上,脸色惨白,两脸红肿,嘴角还有献血,额前的发丝被泪水浸湿。
姜笙歌眼眶红了红,给她把脉。
“小姐……”蝶安艰难的出声,她能感觉到孩子要离她而去了。
姜笙歌咬着唇,洗了手,取出银针却迟迟没有下针,手抖的厉害。
蝶安呻吟一声,瞧见了,喘着气道:“小姐,救孩子,奴婢知道,知道你可以的!”
“蝶安,你相信我么?”
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蝶安动了胎气,见血,血量很多,孩子……好有可能保不住,大人还会有危险。
“我相信小姐,小姐是奴婢,最佩服的人,如果,孩子没有了,奴婢和焚天,都不会怪你的!”蝶安抓住身下的床单,腹部的疼痛让她窒息,她也不跟叫出声来,她害怕会让小姐分心。
闻言,姜笙歌死死的咬住唇,咬出血珠也不自知。
她冷静下来,下了针,有条不紊的施针,四个多时辰,蝶安的孩子保住了,她亲自给蝶安清洗身子,换衣裳。
蝶安早就昏迷过去了,她又给她的脸上擦了药,把了脉,虽然胎像虚弱,但好歹保住了。
她这才安心,取下自己的令牌给左儿,“左儿,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天下无双酒楼把一个名叫阿才的人找来!”
“是!”
左儿离开后,她坐在床边许久,看着蝶安的睡颜,只觉得万分愧疚,阿才来了。
她看着蝶安呢喃一声,“蝶安,你今日受的,小姐去帮你讨回来,你安心睡着。”
来到院子里,她让人准备了一个椅子,一盏茶。
“小姐!”
“阿才,看到她了么?”
随着她的视线,阿才看到了被绑着,嘴上贴着胶布的姜笙雁,他点了点头。
“给她解绑,给我打!记住,别让她出声,明天是恩恩的满月酒,不宜见血,你明白的,还有你们,都给我看着!”她指的是那些下人和梨苑的下人,除了蝶安,梨苑所有下人都聚集在院子里。
“是!”阿才二话不说,上去点了她的哑穴,解开她的绳索就开始一顿揍。
眼看着差不多了才停手,阿才与以前的阿才不痛了,他知道打哪儿最痛还让人看不出破绽。
约莫三刻钟,姜笙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意识很清醒,全身上下都疼,还发不出声。
姜笙歌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道:“疼么?我告诉你,这还不够。”
说罢,她取出一颗药丸,“你知道这是什么药么?我给它取名要蚀骨,吃下去就像千万字蚂蚁一点,一点点啃食你的骨头,你浑身上下一会儿像火烧一会儿像冰冻,关键是,你还死不了,如何,是不是很意思,这啊,是我前不久新研制的,还不知道药效如何?正好,今天便在你身上试验一下吧,你说不好不好?”
姜笙雁惊恐的看着她,发不出声,只能艰难的动着身子后退。
“别怕,爹爹不会让你死的,我也不会!”她轻柔一笑,把药丸塞进她嘴里,强迫她吞进去。
做完这个动作,看着姜笙雁拼命的咳嗽,还是无声的。
她取出帕子擦手,每一跟手指擦的干干净净,随后把牌子扔到地上,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姜笙雁,我说过,别动我的东西,否则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哦,对了,你知道么,你现在的样子,就想一只苟延残喘都狗,以后,我的院子你少来,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你姜笙雁碰不得的,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嫡女么?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嫡女的权利。”
姜笙雁此刻因身体的疼痛,身体都是扭曲的,脸上泥土,血混合在一起,头发也是湿的,脸上因疼痛青筋暴起。
姜笙歌扫了她一眼就离开了视线,其他人根本无法直视,这还是那个四小姐么?
她伸手指着两个下人,言,“你们两个,把四小姐送回去,守在秋水阁,不许任何一个人出来,对了,你们叫什么?”
“奴才强子”
“奴才叫柱子!”
“好!”姜笙歌点了点头,“明天若是有人问起,你们就说姜笙雁病了,我想,爹爹娘亲这么忙,不会理会的待明天一过,你们就来梨苑当差,惠儿,你去跟管家说,这两个人,本小姐要了!”
“是!”
“好了,都散了吧,别打扰蝶安休息,听着,我今天让你们看着,是让你们知道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也让你们知道,在这府邸里,我梨苑的人不可以随便任人欺负,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你们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
姜笙歌闻言,转身回屋,强子和柱子听命把姜笙雁带走,下人也散了。
姜笙歌让他们都去休息,她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让阿才也离开了。
“阿才,今天辛苦你了!”
阿才摇了摇头,“小姐,要不属下就留在这儿吧,也好应付突发状况!”
闻言,姜笙歌拒绝了,道:“不了,酒楼那边还需要你看着,有什么状况及时跟我汇报,况且,那儿也离你娘进,你还可以回去多看看你娘!”
沉吟一声,她又开口言,“阿才,我给你找个媳妇好不好,焚天都已经成亲了,现在孩子也有了,你娘年纪大了,定然是盼着你取妻生子的,倒不如早些有妻有孩子,也好了了你娘一桩心事!”
闻言,阿才沉吟一声,点了点头,“多谢小姐为属下考虑,其实我娘已经为我看好了成亲人缘,那女子人也好,品行端正,善解人意,属下忘了和小姐说了,属下并不反感,若是成亲,未尝不可,婚期定在下个月。”
“好!”姜笙歌点了点头,就算还没有感情,以后也不一定会没有感情,这样也好。
之后,她便让阿才离开了。
自己坐在榻上,抱着双腿,今天真是有惊无险,脑子里一直浮现蝶安身下那一淌血,前世,她流产时,也是那一淌血,红的刺眼。
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让她窒息,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死死咬住嘴唇,嘴里弥漫着腥咸的味道,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这么难受。
突然,她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嘴上覆上温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几乎要让她窒息,她总算有了点神色,后者也放开她,气急败坏道:“姜笙歌,你自诩聪明,如今没事了,你却在这儿压抑自己,伤害自己,你在做什么?你刚才的冷静呢?”
姜笙歌迷茫的抬头看着他,呢喃一声,“楚云深……”
楚云深终究是忍不住,轻柔的把她揉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歌儿,没事了!”
他的声音好像能蛊惑人心,温柔的可怕,一瞬间让姜笙歌卸下所有伪装,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前世,她亲眼看着,感受着孩子离开母体的痛苦,所以刚才看到蝶安的样子,她好害怕,她真的好害怕……
她的肩膀抖动的很厉害,楚云深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一遍一遍的说:“歌儿,别怕,我在!”
渐渐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笙歌停止了哭声,趴在楚云深怀里,伸手抱住她的腰,低声言,“楚云深,我好害怕!”
她闭上哭的红肿的眼,好像闻着楚云深身上的味道就能安心。
这男人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
楚云深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后者抬眼,撞入他深邃的眸子。
“歌儿,别怕,都过去了,都会好的,相信我,嗯?”
“嗯……”姜笙歌看着他,乖巧的点了点头,忽然间哭的很累,缓缓合上眼。
楚云深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自己抱着她睡。
浅眠中,姜笙歌感觉到了那个感觉,那个在她耳边说这话的男人。
她猛然睁开眼睛,质问道:“那天我发烧,给我降温的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