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歌清楚的感觉到姜笙雪瞧柳书凝的目光中带了几抹厌恶。
你不是想装善解人意的小白兔吗?你不是想当体贴的好姐姐吗?那我就在助你一臂之力。
姜笙歌狡黠的笑着,双手微微一翻,将滚烫的药汁尽数撒在柳书凝的袖口上。
“啊,好烫!”柳书凝快速的站起来,不住的往下甩着袖子惊呼道。
“书凝,你没事吧?”姜笙歌忙开口道,她略有愧意:“我没想到自己双手无力,竟端不稳这药碗,真是可惜了你这心意,巧云嬷嬷,快让郎中给书凝姐姐瞧瞧!”
柳书凝听到姜笙歌如此说一愣,傲慢的臭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如此体贴人了?
她也太笨手笨脚了,居然能将滚烫的药撒在自己的身上,这药她可是差丫鬟熬了许久呢!
真是麻烦,要不是为了讨好李氏,要不是这贱蹄子对自己还有用处,她真想让姜笙歌溺水在湖中,省的惹她厌烦!
“不……不用了!”柳书凝快速的将自己的袖子放下来,挡住被烫的通红的雪肌:“妹妹身子虚,得好好养着,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应当再去为你熬些药来!”
她不是姜家姊妹,不过是个借助过来的外姓亲戚,在她还没有完全笼络姜家人心,取得姜家信任之前,她不能太过招摇。
柳书凝说罢,突然觉得四周空气一冷,姜笙雁跟姜笙雪的目光似利剑般狠狠的像她射来。
柳书凝这才察觉自己的错处,她太急着表现了,一不小心就抢了姜家其余二女的风头,真是大意!
“书凝妹妹可真是有长姐风范,你又要想着笙歌还要贴补着家中几个兄弟,也真是不容易!”姜笙雪明眸善睐,她娴雅的笑着:“前几日听闻书凝妹妹找笙歌拿了不少银子过去用,我这里也有些碎银,要是妹妹不嫌弃,只管拿去用!”
“我……”柳书凝脸色霎红,她羞愧急了,柳家破败,门第低微是她永远的痛,她恨不得将这拖后腿的一家人紧紧的捂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以防丢了自己的颜面。
今日姜笙雪把她的登不得台面的事儿拿来说,可不就是要折辱于她?
“不用了!弟妹不争气,我本不该麻烦笙歌的,是笙歌执意要给,我推脱不得……”
“哦,你要是拿了笙歌不拿我的,那可就是见外了,你难道只疼着笙歌,就不疼疼我跟笙雁?”姜笙雪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压的柳书凝语噎不已。
李氏脸色一沉,柳书凝是自己亲姐姐的女儿,虽然今儿的身份摆的不对,但姜笙雪也不该如此奚落于她。
“书凝,你是我娘家人,以后再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只管找你开口,你这孩子心地的实在善良,总是把事憋在心里,让姨母心疼!”
李氏说着拉上柳书凝的手:“有姨母给你做主,不要委屈自己!”
姜笙雪脸色一僵,她拿了手帕清咳,转头不再言语。
李氏这才松开柳书凝的双手,她微抬头:“行了,笙歌也没事儿了,都回去歇着吧!”
屋内众人这才行了礼,款款离去。
姜笙歌见李氏如此袒护柳书凝,心头微涩:“娘,我想睡会儿!”
“那娘晚上在过来看你!”李氏听姜笙歌如此说只扶着她缓缓躺下:“娘过去看看老祖宗,她惹了伤寒,下不来床,还忧心着你呢,娘去报个平安!”
姜笙歌点头,她心头知晓想改变李氏对柳书凝的看法还的慢慢来。
见李氏离去,姜笙歌只起身环顾房内,熟悉的摆设让她有些热泪盈眶。
她雪白的小手顺着那些摆件一件又一件的摸去,突然眸子一冷,她葱葱玉指轻轻一夹,从盛笔的匣子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
姜笙歌将那宣纸摊开,在瞧清了上头的内容后神色越发冷冽:“就这么按捺不住么?”
宣纸上的字迹娟秀有力,足足像了她字迹的九分。
姜笙歌皱眉,全府上下,跟她字迹相同,又能仿的九分相象的,怕也只有姜笙雁了!
朝中正在大力严查惑乱人心的诗书,偏偏就有一片现成的临摹出现在自己的房内,姜笙雁之意怕已是司马昭之心了罢?
她就这般看不惯自己?
姜笙歌紧捏着那雪白的宣纸思忖片刻,提笔轻轻写上几个字,她既然想暗害于她,自己又为何不能倒打一耙?
夜虽然渐渐深了,姜府之人,却都了无睡意。
偏殿内,手持佛珠的二夫人吴氏定定瞧着跪在佛前的姜笙雪,轻声道:“可知你错在何处?”
姜笙雪垂眸抿唇:“女儿太过冲动浮躁,不够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