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室里,陆丹枫道出一名女子的称谓,苏擒龙却是摇了摇头,双眉微皱。
“万毒圣地,除却万毒太岁,便当属蛇蝎娘子柳曼姝的蛊术最为精湛,但此人性情古怪,对全天下的剑修都抱持有莫名恨意,登门拜访,恐怕会被拒之门外,徒劳一场。”
苏擒龙言语轻叹,意下还是打算去寻靳书桓。
“不,若李少侠亲自前往,柳娘子或许会念过往旧情,给予帮助!”陆丹枫说道。
刹那间,苏擒龙、燕小七二人目光,俱是落到了白衣剑侠的身上。
“陆兄所说的旧情,可是与家父有关?”李纯阳不禁问道。
“嗯,我曾听师父说过,几十年前,天下未定时,令尊游历天下,曾与苗疆一位姑娘偕行江南,结为异姓兄妹,彼此常有诗词唱和,感情至深,那人便是柳曼姝,李少侠若肯去五毒门拜访,柳娘子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听着陆丹枫的言语,李纯阳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所说的这些,父亲在世时,可是一句都未曾提起。
“这些往事,苏大侠应该也知晓吧?”陆丹枫回首看向了苏擒龙。
“唉,正因如此,老夫才会担心柳娘子不会施以援手。”
苏擒龙轻轻摇头,再言道:“当年李剑诗与岳淑贞于燕地成婚,喜事传至苗疆境内,万毒圣地无一人前来道贺,后闻柳曼姝嫁与太岁之子韩秋赋,与李剑诗再无书信来往,又和一些剑修好友绝交,此中何意,想必你们也能猜得到。”
“这么说来,那柳娘子是对家父心怀恨意?”李纯阳皱眉问道。
“然也,她对李剑诗有恨,也憎恨全天下的习剑之人,你若前往,万一她不念旧情,又恨从心生,那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苏擒龙解释道。
闻言,李纯阳望了燕小七一眼,神色毅然地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七苦受毒蛊噬心的折磨,师叔,试一试吧!”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明日我带你去一趟五毒门,小七和丹枫就留在医馆安心等待吧,小七体内经脉尽封,这段时日切记不可与外人动武,以免影响佛气对噬心蛊的禁锢。”
苏擒龙说完后,四人就此分开,各自在医馆的客房内休息。
翌日清晨,李纯阳背起剑匣,告别燕小七与陆丹枫,踏上了游龙剑,与苏擒龙驭剑南下,前往五毒门。
少顷,三十里过后,李纯阳二人已是来到了祖龙江的上空,俯首望去,但见滔滔江水,波澜壮阔,如一条沉睡于人世的蜿蜒巨龙,西起昆仑,东至大海,不见尽头。
“师叔你看!”
听到李纯阳的话语,苏擒龙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江岸两侧,数千名白袍兵甲严阵以待,不计其数的弄潮儿正舍身入江,亦有不少渔舟在江面上游划,来来往往,颇为热闹。
“呵呵,这应是戚将军派人在寻找蛟龙,若非要事在身,我倒是真想他们寻得蛟龙之后,见识一下戚将军的枪法。”苏擒龙淡笑道。
忽而,苏擒龙想到了昨日与戚渊渟临别前的谈话,不禁开口道:“纯阳,昨日戚将军说起了你与戚潇然约定的剑决,他让我代为转告,叫你不要挂虑此事,等下一届玄黄盛武时,不必前去赴约。”
“那怎么可能?玄黄盛武,武林大会,我当然要去与全天下的剑道豪杰切磋一番,才不枉我刻苦练剑的十二个年头,呵,戚将军莫不是知道我修为低下,而担心我没有资格与戚潇然一战?”李纯阳面容平静地问道。
“不错,但我已经代你拒绝了他的好意,无论下一届玄黄盛武在哪里举行,师叔都会陪你同往,只是戚潇然除了剑术,还颇为精通佛门功法,武道修为至少在七品境界,届时,你可不能轻敌。”
“呵呵,不瞒师叔,昨日在村子里救下陆兄的时候,我已经见过戚潇然,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半步八品。”李纯阳淡笑道。
“你与他见过面了?”
苏擒龙微微讶异,旋而轻叹道:“或许真是缘分注定,你们两个的对决,必然会受到全天下剑修的期待!”
言罢,苏擒龙饱提真元,驱使脚下游龙剑迅速飞掠,越过祖龙江,进入万毒圣地的领域。
“这里的风光可真是稀奇。”
迎着猎猎长风,李纯阳俯首而望,只见万里疆域,云岚环抱,千山嵯峨如戟,湖泊清明如玉,任观一处,皆是青山黛水,松涛竹篁,无不可为终老之地,不由得令人神思遐想。
“万毒圣地大小门派众多,也不知那五毒门在何处,四处打听一下吧。”
穿过几处山水之境,苏擒龙便驭剑落地,与李纯阳步行于山间野道,进了一个小山村。
二人进入村子后,道路上不见行人,也未听见任何鸡鸣犬吠,而晨间雾气朦胧,也遮掩住了视线,李纯阳不禁心生警觉,低声道:“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废弃的村子,怎么这么安静?”
苏擒龙亦是感到不合常理,单手轻挥,震出一道雄浑真元,将茫茫雾气驱散,前方道路上,仍不见半点儿人影。
“这应是炊粱早膳的时候,家家户户不见有炊烟,的确不对劲。”
正当苏擒龙说罢,一阵山间凉风吹来,竟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李纯阳急忙轻拍剑匣,竹叶青赫然在握。
二人互视一眼后,彼此点首,心照不宣,继而沿着道路悄声前行,寻找血腥味道的源头。
就在二人即将走出小山村时,血腥味儿愈发浓烈,而且伴着一股真气波动传了过来。
“贼人休走!”
刹那间,一名锦衣青年从房舍上跃下来,提掌直取苏擒龙,后者立即提剑招架,“铛”的一声,雄浑剑气瞬发而出,当场将那名青年震飞。
“高手!”
锦衣青年心中惊诧一声,自知不敌苏擒龙,便借着剑气气劲朝后方暴退,稳稳地立在了屋顶上面。
“你是什么人?为何出手欲伤老夫?”苏擒龙面色凝重地问道。
锦衣青年并未答话,而是透过朦胧雾气,盯住了李纯阳和苏擒龙手中的剑。
“怎是两个剑修?”
锦衣青年目色微惊,暗觉自己可能错怪了二人,但当他看到苏擒龙那张略显凶煞的面容后,不禁又提起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