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七品境界的老剑修,饱提真元,移身刺出,流转着青光的三尺剑锋,距离程鹿鸣仅有一步之遥时,后者挥动雕翎扇,挡在面前,鲜艳红羽好似燃烧的烈焰,轻易抵住了剑锋凌厉之势。
“去!”
程鹿鸣手中雕翎扇再动,火焰席卷而出,将长剑吞噬,寸寸熔解,惊得那名长老当场后撤,连忙拍灭衣袖上沾染的火苗。
与此同时,柳垂青率众杀向李纯阳,玉无瑕本就功体不全,之前的战斗又损耗了太多真元,她双手掐诀,一座冰墙刚刚拔地而起,便被柳垂青一剑斩碎。
刹那间,紫红葫芦发出“嗤嗤”的燃烧之声,在程鹿鸣的指引下,大葫芦猛然腾起,径直撞向柳垂青等人。
嘭!
只见柳垂青单手凝汇雄浑真元,拍击在紫红葫芦上面,想要凭一己之力,挡住此灵物的攻势,然而,葫芦表面的流焰,不断灼烧着柳垂青手掌中真元,令他难以施展全部实力。
嗤嗤!
僵持数秒后,灼热的痛觉从掌心中传来,柳垂青只得收势,当他脚步后退之际,那庞然葫芦紧接着轰撞而至,将一众剑修轰飞。
强烈的震动声传出数里,陷入昏迷的白衣剑客也缓缓睁眼,伸手按在地面想要起身,恰好有一只纤纤玉手挽住他的手臂,稍一用力,让他坐了起来。
“呼。”
李纯阳呼出一口浊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看到如一座小山般的紫红葫芦后,意识到了是程鹿鸣来了这里。
“昆仑派程鹿鸣,他会护送我们回到天子山。”玉无瑕轻声安慰道。
“听白姑娘说过,他是昆仑年轻一辈里,最厉害的法修。”李纯阳嘴角微翘,兀自松了口气。
“程鹿鸣,这是你逼我的!”
柳垂青的手掌被灼伤,立刻恼羞成怒,手中长剑铮响,剑气疯狂流转,形成一座翠色流瀑,澎湃剑势齐齐指向程鹿鸣!
“碧水飞瀑!”
面对狂暴的剑招,程鹿鸣稳然无惧,五指微微合拢,庞大的葫芦迎风缩回正常大小,旋转流火,落入程鹿鸣的手掌中。
“啪嗒”一声,程鹿鸣将紫红葫芦顶端的盖子拔开,一簇簇火焰如火龙般旋舞而出,与翠色流瀑悍然轰在一起,两势水火不容,碰撞间爆发出强烈的光波,但程鹿鸣与柳垂青都没有退让的打算,均是不断地催动真元,助长气势。
此消彼磨之际,程鹿鸣单手掐诀,弹出一缕极难觉察的真气流光,散于天地,但玉无瑕瞧得仔细,她看到那道真气化作千丝万缕,落在了柳垂青的身后。
“这股真气并不是很强,用来偷袭,起不了什么作用。”玉无瑕秀眉微蹙,猜不到程鹿鸣的心思。
“哼,雕虫小技!”柳垂青也觉察到了身后的真元,冷笑一声,再提三分剑势,奋力一斩,万千火星流散,程鹿鸣身形倒退十数步,掌心攒力,抹碎了袭杀而来的剑气。
嗡!
刹那间,只见程鹿鸣双手结印,大地上荒草尽燎,灼热气息爆发,柳垂青身后那一缕真气,竟是迎着火势暴涨,化成一面火镜,从中飞出一条条庞然火龙,火镜中释放的术法,与程鹿鸣刚才施展的术法,完全相同!
嗤嗤!
数条火龙在空中盘旋,随着程鹿鸣十指变幻,朝着柳垂青所在之地冲杀而下,突如其来的杀招,令这位八品剑修慌了神,单手提剑,不断斩击流火,被逼的狼狈不堪。
“幻镜双生!”
玉无瑕看到这一幕,心中微惊,程鹿鸣所用的术法,乃是齐地最负名气的奇术之一!
“玉姐姐,什么是幻镜双生?”李纯阳好奇发问。
“这种奇术的运用,类似于莲花并蒂盛开,使出‘幻镜双生’之后,便能让你施展的术法一分为二,使一部分攻势藏于幻镜之中,打出其不意的效果。”
玉无瑕解释过后,李纯阳轻轻点头,静观两位高手的交锋。
嗤!嗤!
咆哮的火龙,在天地间游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在大地上燎下一道道黑影,而柳垂青为了抵御这些强大的术法杀招,手忙脚乱,不断催动体内真元。
仅仅一招相会,程鹿鸣便是占尽优势,他一只手揣着紫红葫芦,一只手合在身前结印,步步走向柳垂青之时,天空中乱舞的火龙,再添几分杀势!八壹中文網
“程兄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用连环不断的攻击,打出柳垂青的破绽,或者···逼他离开。”
李纯阳淡言一句,随即拄着双剑起身,似有想到了什么,回首看向玉无瑕,问道:“玉姐姐,我昏迷的时候,可有一位剑修来此?应该是一位老人吧,他用一道真气控制我的身体,助我打败了张媚,好像还与石雍过了两招。”
玉无瑕闻言,轻轻摇头,回道:“凭借一缕真气,就能控制一个人的身体活动,这种本事,应该是宗师境界才能使用的‘神游物外’。”
玉无瑕抬眼望向天子峰的方向,再道:“等上了山,一定要仔细向萧锟铻前辈道谢。”
“双龙焚祸!”
程鹿鸣看准时机,掌中催动磅礴真元,引动天空乱窜的流火,卷合成两条庞大火龙,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共敌柳垂青!
唰!唰!
柳垂青举剑连斩数道剑气,将两条火龙绞碎,然而散落的流火,沾染在他的衣服上,霎起火势,逼得他单手扯碎衣服,连连倒退。
万道火焰在半空中升腾,程鹿鸣立于其下,清逸翛然,目光平静地看着柳垂青。
此时,柳垂青身上衣衫破碎,手臂也有几处灼伤,他满眼不甘地望了李纯阳一眼,终是咬紧牙齿,收剑入鞘。
“程鹿鸣,今日之事,柳某会一直记得!”
柳垂青说完,率众愤然离去,林中战事,至此方算彻底落幕。
目观柳垂青落败,小山村里,麻袍老人淡然一笑,同样是望向高耸入云的天子峰。
“吾纵身行遍东海、北境、南疆、西域,已经有些年头,到了昆仑,也该见一见老朋友了。”
言罢,老人收回神思,脸上神色恢复温和平静,身后巨剑出鞘,锈迹斑斑,毫无光彩,从一些裂缺划痕处,隐隐能看到剑身的斑驳纹理,藏有几分灵韵。
“走!”
麻袍老人背负双手,纵身跃上巨剑,直往天子山最高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