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若无其事的坐下,摆手叫退了旁边站着的丫鬟。
封亦烆看着她给自己倒了杯酒,大约是有些意外,目光就直直的盯着她看。
阎霄发觉,抬眸睨他一眼:“怎么?不习惯?要不你你去吧,浪费你府上一餐半餐的饭菜,应该不算什么吧?”
说着,她就沉下脸,准备把男人面前的酒杯收走。
封亦烆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吃不上饭的大有人在,外面怎么能浪费!”
阎霄抿唇,唇角透出点笑意,反手把男人的手弹开,把自己的手收回去。
封亦烆爽快喝了杯中的酒。
“等明天,我就告诉欢欢他的身世,他确实有权利知道,你是他的父亲。”阎霄给自己倒了杯酒,浅浅的抿了一口,又顺手帮男人添上。
封亦烆看她,似乎是有些意外,可眼底也隐隐透出一些隐晦的遗憾。
“是么?阿霄终于肯认我了?”他勾起唇角,浅笑道。
阎霄抬眸,朝他轻轻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一顿饭,倒是吃的格外温馨,没有聊陈年旧事,看似温馨祥和。
饭后,天便渐渐黑了,月亮逐渐往上走,是半月,悬在了空中,伴着时而飘过的云,外面的院子很安静,不过偶尔能听到小狗的叫声,那是欢欢养的那只蒲公英。
封亦烆不过浅浅喝了几杯酒,自然是没醉的,反倒是阎霄脸颊红了起来,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咣当——”
是酒杯落地的声音,阎霄随手一带,把手中的酒杯带落掉了地上,连着杯中酒,摔了个粉碎。
她迟钝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溅湿的裙摆,看着椅子下的碎片,嘟囔了一句:“一会儿欢欢回来要割伤了……”
她说着,就俯身去捡,可能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没站稳,身形朝封亦烆的方向歪过去。
“不用捡,我让下人收拾。”封亦烆适时的把她扶在怀里,阎霄仰头去看。
目光交错的一瞬间,阎霄用迷蒙的眼睛看男人,又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酒将醉不醉的时候,最撩拨人心。
“阿霄,你是不是喝醉了?”封亦烆把她扶稳,却没有把她放回原座位上,就那么抱着她。
女人笑了笑,声音也跟着软了不少,抬眸混着笑看他:“封亦烆,你是不是很想我喝醉?你别以为我知道你打了什么注意!”
“什么主意?”男人看着他,故意问。
阎霄笑了笑,食指落在了他的唇上:“骗子!”
她说了这两个字后,就又收回了放在他唇上的手指,踮起脚尖仰头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
一瞬间,封亦烆本就翻滚的血液好像凝住了。
鼻间缭绕着清香的酒气,带着这个轻易缠绵的吻,将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
“阿霄,你……”
“嘘……我不休夫,你是欢欢的阿爸,我的男人……”
她在他耳边呢喃的轻吐着气息,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脖颈。
男人依言,把她抱出了餐厅,朝楼上的卧房而去。
窗开了半扇,凉风也没有吹散房中的热情,男人女人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
夜太漫长,消不过春光。
消停了的后半夜,阎霄便披衣起身了。
她打开床前桌子上的台灯,用钢笔在纸上手书了几行字,换了身洋式西裤和白衬衣,穿了平底鞋,推门离开了。
夜半三更,没有谁比她更清醒。
阎霄直接去找了沈言。
已经是凌晨四点,沈言好不容易和衣刚沾着床睡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他猛地一惊,以为是情况有变,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少……少夫人?”沈言愣住,又看阎霄穿得这么整齐,像是有备而来。
“沈言,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阎霄直接道。
沈言装傻:“什么计划?少夫人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阎霄只盯着他:“你们在书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欢欢被绑架了,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
沈言:“……”
……
上午十点,封亦烆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睑反应了五秒钟,把昨晚的事情都过了一遍,伸手看了看昨晚他脱落在床头的腕表,彻底清醒过来。
胡乱穿了衣服,封亦烆就准备往外走,余光瞥到桌子上留下的一张纸,走过去拿起来看,气得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是阎霄留下的,他看了一眼,伸手就把一张纸捏成得一团,脸色冷厉阴沉。
阎霄写:
封亦烆,你虽然是欢欢的父亲,可欢欢的命应该我来救,你现在是京都城里最不能少的人,你有闪失,京都城就乱了。
我会去找沈言,按照你的计划来,放心,我很惜命,不会轻易去死,但万事总有万一,如果……我不幸离开了,你要照顾好欢欢。
还有,我原谅你了,不,我爱你。
封亦烆把纸团成球又舍不得扔,随手揣进衣兜里,黑着脸推门出去。
沈言就站在华林院的院子了,见封亦烆出来,立即忐忑的迎上去:“少爷你醒……”
“说,阿霄什么时候走的!”封亦烆没工夫听他废话,一手拎着他的脖子:“走多久了?”
沈言自阎霄离开,就一直站在院子里等封亦烆醒来,这几个小时,他也十分煎熬:“八点开车出门了,她顶替了你的计划。”
封亦烆直接甩开沈言:“去备车!”
……
阎霄坐在车中,逐渐靠近了京都城郊区的凤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