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柔声撒娇道。
“好。”男人仍是淡淡呼应。
林清致被这女人气得不轻，“亦烆哥哥，你真是……”
她生气，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去骂封亦烆，总不能骂他太痴心。
曼殊眼底狡黠一闪，重新晃动封亦烆的胳膊：“少爷，您亲自帮我去买好不好，这样您送给我的，我才欢喜！”
“嗯，好。”封亦烆好脾气的应着。
“你……”林清致气得想上前拽曼殊，却被沈言上前一步给阻止了。
曼殊见成效明显，便继续道：“少爷，阿殊现在就想戴嘛，您现在就去给阿殊买？”
封亦烆微微抬眉头，侧首看她一眼，曼殊便这样仰头朝他一笑。
一刹那，那对眼睛似是活了，恍然若梦的回到几年前的那寻常的笑脸。
封亦烆起身：“好，我去买。”
曼殊不曾想，封亦烆这么溺着她，一时心花怒放，高兴的也跟着站了起来，欢欣雀跃。
林清致垂着的手掌捏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肉中。
封亦烆说走，还真的便走，看都没看林清致一眼，刚迈出几步，却又忽然顿住。
他转身朝沈言吩咐：“沈言，帮曼殊剪个短发，跟阿霄一样短。”
沈言微怔，看来……曼殊也逃不过这个被“改造”的命运。
“是……”沈言勉为其难的应声。
曼殊却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都来不及收敛便僵住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刚烫好的大—波浪，嘴唇颤了颤，看着已经走远的男人，扭头问沈言：“少……少爷，说什么？”
沈言抿唇，顿了顿只能解释道：“少爷……喜欢短头发的。”
曼殊：“……”
她摸了摸自己一头长发，心疼不已。
“呵，不过是一个替身，什么喜欢短发，他喜欢的是阎霄，只可惜……八成已经死了！”林清致冷嗤。
曼殊虽然从这话里听出了些端倪，可她又怎么会在林清致面前示弱，扬眉道：“那也是我长得像才行，你看看你，凶巴巴的，挂不得少爷不喜欢你！”
“啪——”
封亦烆不在这，林清致自然没必要忍着，直接走过去上前就给了曼殊一个耳光。
沈言没想到一个看不住就动手了，想上前去揽着，谁知道曼殊本就是乡野出身，又依仗着封亦烆惯着她，上去就还给了林清致一巴掌。
这下好了，两个女人，半斤八两，直接院子里抱成一团打了起来。
“哎，林小姐……那个……曼殊姑娘……你们……你们别打了，我……”沈言站在一旁，想拉开两个人，却无从下手。
女人打架无非扯头发，挠脸颊，一会儿抱成一团难舍难分。
褚玉是听到声音才从外面进来的，瞧见这场面倒是新奇，凑过来却没有拉，只有看戏的意思，站在沈言旁边。
“哎呀，咱们府上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褚玉个子高了些，不过还是比沈言低了快一个头，立在他身旁也没以前怕了，调笑着道。
沈言扭头看她，镜片下的眉头微微蹙起：“少看热闹，快去拉开！”
褚玉却瞥了嘴：“反正两个少爷都不上心，拉了作甚，打呗！”
“胡说，曼殊姑娘……”
“新来的是吧？”褚玉直接打断他：“那又如何，少爷不就看上那张脸，又不是真的喜欢，”她说着竟拉着沈言往外走：“走走，咱们出去，让她们好好打呗，林小姐应该好久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了，多好……”
林清致在封府，还依旧横行呢，虽然少爷不理会她，可耐不住她死皮赖脸往上贴呢，褚玉心想，就该找这样的人治治她。
沈言被拉走，却默默把手臂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喉结微微动了动，目光挪开，面容不改。
……
封亦烆还果真去了街上帮曼殊买她要的什么玉镯、钻石，百货大楼人多不好停车，他只好把车停在前面路口的一条街。
男人面容清俊，穿着得体，一身墨蓝色格纹西装，暗红色领带上领带夹虽简约，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他手里又拎着包装好的礼物袋，街上贩花的花童眼尖着呢，一看就知道这是有钱人家公子哥要给女朋友送礼物。
送礼物，怎么能没有花。
于是……
“少爷，少爷，买一束玫瑰花吧，送给女朋友她肯定会喜欢的！”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捧着一大把玫瑰花，小心翼翼的凑到封亦烆身边，仰头请求他买花。
男人垂眸，朝面前一大捧晃眼的红玫瑰看过去，花香扑鼻，上面还带着晶莹的露珠，绿叶招展。
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未曾送过她一束花。
她以前也没说过，自己喜不喜欢这些。
男人眼眸沉了沉，便道：“把这些花全部给我包好。”
贩花童喜出望外，眼睛都要冒光了，从腰间抽出红色的丝带开始动手，并道：“好的，这就包，少爷真是个好人，您跟爱人一定会天长地久，和和美美！”
封亦烆却神色顿了顿，脸上恍然失神：“天长地久么……”
贩花童快速用丝带帮他缠好，一大捧红玫瑰送到他面前：“少爷，顶漂亮的！”
封亦烆随手掏出几块大洋，没有数，递给了贩花童，抱着花继续往前走。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身后是贩花童捧着大洋激动的感谢声。
午后的春光，身后的街道在明媚的阳光下人影攒动，男人抱着手中那束红玫瑰忽然就失了神，心头沉得像是掉进了海水里。
他真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有送过她一束花，哪怕一朵也行。
长街满满，他走到尽头，青色的砖瓦墙上爬山虎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枝丫，盘满了墙头，另一边是摊贩的叫卖声，人间烟火，热闹喧哗。
街道拐角，封亦烆还在失神，刚一拐弯便被什么撞了一下，身形一晃，手中的那束红玫瑰脱手而出，丝带没有系紧，一支支玫瑰花便被撞得漫天洒下来，落了整个街角，砸在他的肩头和脚上。
紧跟着便是一声清脆的孩童哭声：“哇哇……糖葫芦……我的糖葫芦……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