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眸忽地一沉,朝阎霄贴过来,盯着她声音骤冷:“你叫谁?”
阎霄一下子脸都白了,她刚才一顺口,好像叫了墨行止的名字……
心脏狂跳,在男人冷冽的眸光下好像话都说不成了,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冷静了几秒钟才忽而一挑眉,漫不在乎的道:“我口误叫墨老板名字怎么了!他今早……今早也刚来看过我!”
“他来看你?”封亦烆很显然对阎霄的话有些质疑:“一大清早就来?”
阎霄装作若无其事,言语浅淡:“人家墨老板是大忙人,听说我伤了来瞧一眼便走了,哪跟封会长一样,放着好端端的商会会长不好好做事,整天里往我这里跑。”
封亦烆脸上的冷郁逐渐消退,倒是没再纠结阎霄口误的话题,而是执意道:“让我看看你的伤恢复的如何,我也好安心去处理事情,嗯?”
听着男人的语调温缓下来,阎霄终于在心头悄悄缓了一口气,并快速回应男人:“不用,我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两日估计就能下床走动了。”
封亦烆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眉梢微微挑起:“阿霄是真不打算给我看?”
阎霄坚决摇头:“休想!”
除了她的伤其实已经好了之外,阎霄也有充分的理由拒绝这男人,毕竟伤在她屁股上。
说完,她看着男人逐渐靠近的身躯,又硬气的警告道:“封亦烆,你若是敢对我乱来,莫说能我能下地了真的崩了你,现在我朝着门口大喊一声非礼,你也别想走出这院子!”
“哦?”男人薄唇上勾起淡淡的笑,仍是缓缓的朝她贴了过来,说话间清冽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清晨的洗漱后的薄荷清香:“阿霄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试试……”
说着,男人薄唇便朝她而去。
阎霄猛地躲开,直接一个翻身往床的另一侧去了,等停下来趴在那,她跟封亦烆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都愣住了。
是封亦烆先开口:“你的伤……好了?”
阎霄立即反应过来,脸上状作痛苦,拧着双眉:“好疼……疼……封亦烆你再敢过来,我真喊了!”
男人蹙眉,看着她的表情,语调都柔了不少:“昨天给你拿的药,吃了么?”
阎霄就点头假装吃了。
封亦烆看着她缩在床上,小小一只躲在被子下跟个怕人的小猫似的,便伸手让她过来:“过来。”
阎霄盯着他,警惕的不动分毫。
“我不看就是,只要你没事就好。”封亦烆淡淡道。
阎霄防备道:“那你叫我过去做什么?”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金属盒子,并朝她道:“怕你闷,来给你送这个。”
阎霄看过去,便看男人摊开手掌,上面放着一个金铜所制的四方小盒子,盖子四周镶嵌了一圈白色猫眼翠,再往里上下左右又镶嵌了四颗蓝色发光的宝石,中间鼓起一个圆圆的镂空盖子,隐约能看到里面放好放着一直翠鸟。
“八音盒?”阎霄不确定的问。
封亦烆手臂朝她伸了伸,浅笑着挑眉:“嗯,过来看看可还喜欢。”
阎霄朝他爬了两步,伸手接过那八音盒,打开上放的圆形镂空下盖子,果然里面是只用金漆点翠工艺做的小嘴鸟,虽然只有手指那么大,却栩栩如生,连羽毛似乎都是从真翠鸟身上取下若干嵌上去的,更妙的是,她打开的瞬间,音乐盒就响起了悠扬舒缓的曲调,翠鸟也跟着前后摆动。
她也见过不少八音盒,其中也有精巧奇特的,可她从未看过设计如此特别的八音盒。
看着女人认真的模样,封亦烆便知道她是喜欢的,偷偷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语调清朗宠溺:“果然还是个女人,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她鼻头一疼,抬眸虎着脸瞪封亦烆,并一把合上八音盒,不乐意道:“谁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了!”
说着一把把八音盒塞进男人手里,不准备要了。
封亦烆看着近来很容易就炸毛的小女人,抬手轻轻拍她的脑袋安抚道:“我又不是笑你,你若不喜欢,我还得想别的法子来讨你开心。”
他知道阎霄的脾气,没把八音盒送回阎霄手里,而是放在她身边,开始语调幽怨起来:“为了找这么精巧的八音盒,我昨天了可是忙了一下午,还不都是为了给某人解闷,某人一个谢字没有,倒是耍起脾性来了……”
他语调不急不缓的控诉着,时而朝阎霄瞥了两眼。
阎霄也知他是一片好意,也不好在扭捏,侧首看了八音盒一眼,说话也温和了不少:“我也没叫你去寻,不过……既然都送来我,我就姑且收下好了!”
封亦烆抬手又朝女人的头顶胡乱揉了揉,跟揉自己家宠物似的:“乖!”
阎霄一手拍开:“时间不早了,我困了。”
她说着又真的打了个哈欠,她也觉得奇怪,昨日说自己困了,也是如此打了个哈欠就真的困了,这会儿都觉得眼皮发涩了。
封亦烆看她不像说谎,想是吃那西药消炎药的关系才总是犯困,就起身帮她拉了拉被子:“那你睡吧。”
阎霄敷衍的点头,摆手示意男人离开。
封亦烆对她这种傲娇的姿态也不过轻轻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
封亦烆走后,阎霄抬手拿起床上的八音盒,重新打开听着耳边悠扬舒缓的钢琴曲,本是真要睡的,也就多看了那八音盒里的来回晃动的小翠鸟两眼,竟然有些发晕。
闭眼一会儿以为会有所好转,没想到停了一会儿竟然泛起了恶心。
这中间也不过几秒钟的反应时间,阎霄便觉得胃一股翻江倒海,莫名其妙的就想吐,庆幸这会儿屋里没人,阎霄立即从床上跳下去,鞋都来不及穿,直接浴室里的马桶冲了过去。
“哇”的一声,阎霄把早晨吃的饭都吐了个干净。
吐完,一瞬间觉得整个胸腔都舒服了许多,低喘着走去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漱口……
事情发生太快,她刚才来不及想,可此刻她正漱口脑袋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又立即否定,掬一把清水直接泼在脸上,接连几下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呆呆的抬起头朝镜子里看去。
短发被沾湿了发梢贴在脸颊上,跟脸颊一同往下滴着水珠。
她不会怀孕了吧?
回想上次的月事,刚巧赶上了送她二姐去金陵成亲,路上颠簸又忙碌,她那次只来了一点点血,连一天都没到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