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个人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侍寝,阎霄推门进去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墨行止刚从窗户里进来,就听到阎霄的敲门声,迅速躺回床上,闭眼装睡。
阎霄拎着食盒进来,见他还在睡,刚才敲门都没叫醒,有些慌,快步走过去晃他:“墨行止,你醒醒!”
墨行止快速睁开眼睛,并蹙眉道:“少帅莫不是想饿死我?过河拆桥?”
阎霄见他醒过来,放下心,淡淡的道:“不想饿死还不赶紧起来?”
她可从来没照顾过谁,实在是因为做完墨行止那么舍命救她,她觉得若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
先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摆放在桌子上,阎霄道床边把男人从床上扶起来,筷子递到他手上:“你自己吃吧,我府上还有事,先走了!”
“这就走了?”男人有些意外,放下筷子去看她。
阎霄明显看出墨行止脸上有些不悦,便有些陪笑道:“昨晚的事情,我急着处理。”
“陪我吃了饭再走。”墨行止板着一张脸。
阎霄心想,这府上还要一大家子等着她吃饭呢……
墨行止抬眼看她不答,就撑着手臂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陪就算了,反正我一个伤患也没什么胃口,饿一顿应该也饿不死。”
某人说的格外幽怨。
阎霄抿唇,索性坐在桌子前,拉住墨行止道:“好好,我看着你吃,行了吧?”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墨行止还有这么矫情的时候。
男人唇角浮出及不可查的弧度,拿起筷子的同时,又对她道:“你陪我一起吃,不然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阎霄很顺承的又拿起一双筷子,象征性的吃两口。
她见墨行止慢吞吞的模样,倒是有些怀疑,伸头神秘的问:“墨行止,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比如……不吃饭会饿死吗?”
墨行止手里的筷子一顿,唇角抽了一下,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少帅多想了,你再晚一会儿我就饿晕了,怎么可能不会饿死……”
他怎么能说,自己已经偷偷回锦绣饭店吃了一顿。
阎霄目光落在面前的饭菜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道:“我看你这吃饭速度,倒是不像饿了,像是吃撑了……”
墨行止又默默的加快了速度。
……
从墨行止的府上回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饭点,一家人正在前院的餐厅里吃饭,阎霄去的有些晚了,还被阎大帅说了一顿。
她也只好笑着打哈哈,没交代她去了哪里。
饭后。
阎霄跟阎大帅一起去了办公楼。
关上她处理军务的门,阎大帅面色顿然冷酷了下来,坐在沙发里,对阎霄道:“依我看,这事不用调查了,不是金陵干的,就是京都干的!”
阎霄同样坐在沙发里,脸上冷郁:“不是金陵那边干的。”
张家既然跟他们阎家提了亲,就暂时不会对阎家动手,想跟阎家联合的可能性更大。
阎大帅一拍桌子:“哼,大总统也太不把我江北放在眼里了!等会我就命人封锁江北以北的边防沿线!”
阎霄却不同意,冷静的分析道:“不行,大总统巴不得我们露出反意,这样他们才师出有名,依我看,咱们还是得赶紧拉拢金陵张家,这样我们南北贯通,大总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阎大帅有些愤愤不平:“老子一个人带兵也能打到京都城去,要他金陵支持作甚!”
阎霄拧眉,毫不客气的道:“老头子,我怕你是气糊涂了,江北倾巢而动,万一金陵张家来找我们麻烦,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谁以前还教我兵不厌诈来着?”
阎大帅真是被气昏了头,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谁敢找他麻烦,那就是要他老命,不生气才怪。
所以阎霄说的,他完全认同。
安静下来后,阎大帅淡淡的叹息一声:“哎,我的兔崽子长大了,脑子比他老子好使多了,以后江北还得靠你啊!”
阎霄心里一酸,心想,她家老头子若是某天知道她也是个女儿身,可不要气过去了才好。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江北的!”她不仅要守护好江北,还要守护好更多的人,天下分裂之势,终会有统一的一天。
阎大帅低头想了想,突然道:“你二姐的婚事要抓紧筹备了,咱与张家成了亲家,多少有些帮助。”
阎霄也认同,便点头道:“好,我今晚就命人送信给金陵。”
……
等阎霄终于能松一口气,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便看到厅上坐着落尘,忐忑不安的搅着手绢。
她穿了一条湖蓝色长裙,衬得脸上更白,这才几日不见,又憔悴了些。
阎霄心里忽的想到,这家里的人都见了她,就连白蓁蓁都见了她平安归来,唯独这落尘,她看到了她,才想起来。
又见女人拧着好看的眉眼,担忧的朝她快步而来,阎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落尘很有分寸,走到阎霄跟前,却不敢上前去抱她,只是拉着她的胳膊,关切的问:“少帅,你终于回来了,可有受伤?”
阎霄微微笑着,主动拉着落尘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无事,没有受伤,害你担忧到现在,我该叫人去给你报个平安的。”
落尘从未奢望过,又听阎霄这么说,眼眶有些发酸,垂眸敛下泪光:“只要少帅没事,我怎么都没关系。”
阎霄去花馆总喜欢找落尘,是因为她不仅知道分寸,还处事得体,根本就是个大家闺秀,沦落了风尘叫她心疼。
手掌落了一滴泪,她才察觉落尘哭了,抬手拍她的肩膀低声哄慰道:“好了好了,让你担心了,当兵的就是这样,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
落尘伸手堵住她的嘴巴:“少帅别胡说,你是少帅,江北六省的少帅,高高在上,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对不对?”
女人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盯着阎霄坚定的问。
阎霄怔住,然后缓缓拉开落尘的手,眼眸眯起笑着哄她:“嗯,不会再发生……”
落尘破涕为笑,拿起手帕擦了眼角的泪,双眸盯着阎霄一瞬不瞬:“我记下少帅的话了!”
阎霄笑着点头,想逗她笑,抬手摸了摸女人的头顶,这动作……他是跟封亦烆学的,也不知这么哄女人有没有用……
“本少帅说话从不食言。”
阎霄对落尘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女人肩头一僵,动也不动的任由阎霄抚着她头顶的长发,目光盯着面前的人,心里涌起无限的甜蜜。
少帅还是喜欢她的吧……
心里这么想着,她鼓起无限勇气,逐渐朝着面前的人凑过去,有时候,冲动是情不自禁的。
她真的很喜欢阎霄。
阎霄看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女人,在闻到一抹香甜温软的气息之后,她眉头微微蹙起,内心有些排斥,然后便很自然的扭开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落尘动作僵在原地,心里跟砸下一块石头似的,心情突然无比的沉重,少帅刚才是躲开了她?
垂眸掩下眼底的失落,落尘几乎把手里的手帕捏变形。
“昨晚没休息好,我上楼休息一会儿,你先回长乐院吧,我改日得空去听你弹琴!”阎霄装作若无其事的道。
落尘心头低低叹息了一声,从沙发上起来:“那少帅……好好休息吧!”
阎霄看着转身离去有些落寞的背影,她也挺无奈,落尘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她……不是个男人……
阎霄是真的有些累了,上楼躺在床上后,却反而没有立即睡着,而是想着早上时候,封亦烆突然莫名其妙的来找她。
总觉得这男人有些反常,可又说不上来。
真的找了她一夜吗?下这么大的雨,早上过来的时候似乎还没换衣服的,不冷么?会不会着凉?
阎霄一甩脑袋,自己怎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那男人才不会为了她在外面淋一夜的雨,有那么多手下的,何必亲力亲为。
她这么劝着自己,可身体上似乎还有留有男人早晨在她脸颊处留下的灼热感,温度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