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眸色一暗,瞪着墨行止,立即否认:“我乱说什么,墨行止,念在你今天帮了我们的份上,我只给你一分钟,从我眼前消失,不然今晚你别想走出大帅府。”
男人却始终贴着她的脸颊,隔着一指的距离,气息温热的浮动:“你们?少帅什么时候把自己跟那家伙捆到一起去了?薄刀岭下,我想救的,可一直都是少帅你自己而已。”
阎霄近距离的盯着眼前这男人,她以前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墨行止,发觉这男人长得跟妖孽似的,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怎么脸上的皮肤细腻的跟个小姑娘似的,过于白皙的脸上,只是那眸光带着审视与攻击性。
我与少帅,不会是敌人。
她脑海里又想起这男人第一次来找她,对她说的这句话。
所以,他出现在薄刀岭,是专门去找她的?
此刻,男人盯着她的眸逐渐危险的眯起,饶有兴致的看着正在发呆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另一只手臂扣上她的腰,略微一倾,薄唇吻上了本就很近的脸颊。
阎霄一惊,直接抬脚朝男人胯下踢过去,同时抬手一巴掌朝男人脸上打了过去。
墨行止不防,只挡住了她的腿,却被挡住她这一耳光。
“啪”响亮的一声在房间里响起。
阎霄用了不小的力气,不免扯动了肩头的伤口,从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咬着后槽牙忍耐着。
因为离得近,她清楚的看到男人的脸颊朝一侧偏了几分。八壹中文網
墨行止的动作在这一刻停住了几秒钟,用舌尖舔了舔口腔内壁,然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重新转头盯着她,黑眸里如铺了一层墨色。
阎霄不知道为什么,她堂堂少帅,竟然会忌惮男人此刻的眼神,忍着肩头的疼强装镇定的道:“墨行止,你再不走,我叫人上来了!”
墨行止见女人眉头紧拧,知道她刚才大约是牵动了伤口,手掌缓缓的松开对她的禁锢,并且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了压迫感,阎霄心头松了不少,神经一松懈,肩膀被撕裂的伤口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墨行止只抬眼看了看她,便从口袋中拿出一把折叠小刀,在手中把玩,语调淡淡的似乎有所感慨:“疼痛有时候也是上天的恩赐,这样才能深刻的体会到,还活着。”
阎霄拧眉,她听得云里雾里,突然觉得墨行止这个人神神叨叨的,且神出鬼没。
她本想开口说话,却眼睁睁看着墨行止用手里的那把小刀在自己右手食指上隔了一道口子,血快速的从伤口处涌出。
而男人却仍旧是浅淡的神色,仿佛那伤口不在自己身上。
“墨行止,你干什么?”阎霄眉头快拧成了一个川字,她心想这男人莫不是精神不正常,跑来这里自残?
她没看清墨行止是这么又突然逼近到她面前的,下巴一紧就被男人单手给捏这抬起,嘴巴也被迫张开,然后男人的食指塞了进去……
微苦又甜腥的味道在她的味蕾中炸开,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她只是一瞬间的觉得通体舒畅,然后她就意识到,这男人把刚才他割伤流血的那根食指放入了她的口中。
一想到这,阎霄立即抬手打掉了男人的手臂,并扭头挣脱了他的钳制,往一侧挪开一步,有些略带嫌弃的用手背擦着嘴巴。
“墨行止,你是不是有毛病?”阎霄瞪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真是怪异,浑身上下,连他的笑都是怪异的。
墨行止却收起了手里的匕首,倚在了窗户前,瞅着她淡淡的道:“怎么,嫌弃?”
阎霄面色复杂,一时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说不上来嫌弃,可是她是人,且对同类的血液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吞掉几滴墨行止的血,她还是说不上来的浑身上下不舒服。
“你割伤自己做什么?”阎霄踌躇了半天,也只问出这么一句。
男人却倚在窗台前勾着唇笑了:“你关心我?”
阎霄抿唇无语:“……”
墨行止看着她,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嗓音低低的道:“记得上次我就警告过你,离封亦烆远一点,如果你需要结盟,或者需求更多的帮助,我都可以帮你,但封亦烆……”他拉长了语调,表情更为严肃:“……他绝对不是你能掌控或者收为己用的人。”
阎霄看着男人突然认真起来的神情,盯着他问:“那你呢?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她对墨行止的了解,恐怕还没有对封亦烆的了解多,最起码她还能有七分肯定,可眼前这个男人,她除了知道他是锦绣饭店的老板以外,一无所知。
“就凭我是锦绣饭店的老板,就凭我是生在江北长大……”男人脸上再也没有含混的笑意,每一句都是坚定的:“……我想要这片土地上百姓安康,少帅与我的志向难道不同?”
所谓志同道合,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是属于前者的。
阎霄有些震惊,思绪却十分清晰,看着墨行止问:“那么,墨老板是江北哪里人?家在哪?家里有什么亲人?为什么会在奉都城内?”
听女人问完,墨行止眼底掠过一抹很深的暗色,却一瞬即逝,在她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隐去,然后与她对视了一会儿,菲薄的触角上逐渐浮现一层笑意,他靠近一步,眯着眸问:“少帅这是……盘问我,还是关心我?我觉得你问这些都没用,不如问问我的生辰八字,咱们去算一算?”
阎霄差点被这男人变脸的速度给惊到,又被他这话惊得差点被自己呛到,咳嗽一声警告靠近的男人:“墨行止,不准再过来,不然本少帅……”
阎霄本想举拳头,当抬起手臂的时候,却忽然发觉手臂轻而易举的举起,肩膀上也完全没有任何疼痛感……
她一震,抬起另一只手去按肩头的伤口,手掌用力的捏了几下,伤口却没有任何感觉!
她不顾墨行止还站在她面前,伸手扯掉自己肩头上的包扎纱布,本应红紫的肩头,此刻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片白皙的肌肤……
阎霄又掀起自己的袖子,原本留在手臂上的擦伤痕迹也都奇迹般的消失了,皮肤完好如初,就像从没受过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