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停下来的火车,封亦烆知道他们这次应该是花了大力气来劫他,倚在车窗前,深不见底的眸色毫无波澜:“拦下我,想得到什么呢?”
楼弋笑起来,收起手里的枪:“我们是土匪,当然是要钱了,会长大人跟我们去山上走一趟吧?”
封亦烆蹙眉:“天太黑,不如天亮了再往山上去?”
楼千娇不耐,手里的手电筒直接照在封亦烆脸上:“别想耍花样,当我们土匪都不长脑子呢!”
女儿说完,嘴角顿了顿往前走几步盯着封亦烆又笑着道:“呦,这会长不是个油头肥脑啊,长得还挺好看的!”
楼弋一听乐了,瞅着自家妹妹道:“要不留下来压寨?”
某男人听到此,唇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然后就听楼千娇略带嫌弃的道:“奉都城里,不都谣传阎少帅俊美无双,江北第一,我要是抢男人,就抢第一的!”
封亦烆在强光下眼眸眯起,听着两人的对话,忽而开口道:“走吧,既然二位想请我去山上做客,那我就不推辞了!”
楼弋到底是对封亦烆刮目相看:“你小子倒是胆大,不怕有去无回?”
男人低笑:“你们想要赎金,赎金没到,怎么会撕票呢?”他说着忽而扭头对楼弋道:“我跟你们走,火车上的人一个都不准动。”
楼千娇拍手传暗号:“民脂民膏的会长,还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有意思么?我们子午岭的人只劫有钱人,老百姓你不说我们也不会动的!”
说着,站在火车车厢里的土匪都快速朝这边跑了过来,对楼千娇道:“二当家!”八壹中文網
楼弋见人到齐,对封亦烆道:“会长大人,你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走?”
封亦烆很识相,言听计从,跟着他们下了火车。
……
第二天一大早。
奉都城满城风雨,都在讨论昨晚那趟被劫的火车。
阎霄当然也是一大早就听说了,还特意让陈副官去街上买了份小报来看,唇角不自觉的挑起一抹弧度,看完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扔,心情大好的开始吃早饭。
她不过刚吃了早饭,人都还没来得及从椅子上站起来,陈副官就又跑了过来,阎霄觉得,见陈副官这幅德行,准没好事。
蹙眉不能陈副官说话,直接问:“又怎么了?老头子回来了?”
陈副官摇头,只道:“是商会的一群人,前院会客厅里等着,说非要见您呢!”
她脸色一沉,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听是商会的人,她就知道为什么事而来:“为了封亦烆的事儿是吧?”
陈副官点头。
“好,那我就去见见他们,这帮人真小气,送钱不就行了,来找我做什么!”阎霄起身,理了理自己笔挺的军装,朝着前院走过去。
路上,阎霄又想到什么,扭头对陈副官吩咐:“对了,派一队人去火车沿线看一看,有没有受伤或者逃散的老百姓,护送回城!”
“是,少帅!”陈副官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等在会客厅里的有五六个人,都是富江商会的副会长,理事,秘书长。
几个人在厅上乱糟糟的一团,正愁眉苦脸的着急的不行,却又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有好的对策。
他们见阎霄走过来,纷纷都围上去行礼:“少帅!”
阎霄直接朝上位上坐,面色浅淡笑着,等坐定后,见下面站着面面相觑的几个人,才一笑道:“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找我,大家伙有事儿?”
“少帅,是这样……”
李秘书长刚站出来,就被阎霄笑着把话打断了:“大家都别站着啊,坐下再说,坐在再说!”
几个人赶忙都找个位置坐下。
“少帅,不知道您听说没……”
赵理事按捺不住又想开门见山的说,却又被阎霄给故意打断了:“丫鬟呢,有客人来怎么到现在还不上茶!”
赵理事:“……”
几个人根本摸不透阎霄的态度,可他们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经过这两次,反倒是大家都不敢再开口了。
等丫鬟一个个的上了茶,阎霄端着手里的茶杯,用茶盖撇开上面飘着的茶叶,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才抬眼看着厅上坐着的几个人,淡淡的道:“哎,你们不是有事儿找我,怎么不说?”
几个人又是面面相觑,阎霄在城里除了俊俏的名头出了名,可小阎王的名头也都是房间出了名的,几个人摸不透她的脾气,就迟迟没人再敢出声了。
阎霄抬眼,见没一个人应声,发笑的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最近商会挺闲的,来我这喝茶来了?”
“少帅!”刘副会长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吟了好几回,严肃的站起,对阎霄先行了礼才道:“富江商会有难,我们这次前来,就是想请少帅帮个忙!”
“哦?”阎霄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挑起眉梢:“帮忙?刘副会长倒是说来听听,要我帮什么忙?”
刘副会长是个沉稳的中年男人,下巴上蓄着胡须,说话的时候来回晃动,像个老学者:“今早商会接到消息,我们会长在回家探亲的路上被土匪劫了。”
阎霄睁大眼睛,缓了缓才做出衣服诧异的神色:“什么?封会长怎么那么不小心,竟会被土匪劫了?这可如何是好?”
“是被子午岭一带的土匪接劫了,土匪今早天不亮就送来了消息,说是要十万银元去赎人,不然……恐怕……”刘副会长一筹莫展。
阎霄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喝茶:“哎呀,十万银元,这封会长倒是挺值钱的……”她又抬眼瞅着底下的几个人:“那你们还来我这里磨叽什么时间,还不赶紧去筹钱赎人啊!”
“这……”刘副会长支支吾吾的抬头看着阎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阎霄看他,挑眉道:“怎么?你们不敢去?还是没有钱?”
封亦烆来这奉都城当会长也才不足数月,这帮人不敢去为他犯险,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再说,商人嘛,总是趋利避害的。
刘副会长却出乎意料的摇头了:“不是,只是土匪传来的书信中要求,这十万银元需少帅亲自送,他们才肯放人!”
阎霄唇角的笑僵住几秒钟,然后又不屑的大笑起来,对厅里的人道:“我说你们,该不会是贪生怕死,指望我这个当兵的替你们去赎人?”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土匪的书信中确实是这样写的,这是书信!”刘副会长说着,拿出收到的土匪书信,另外还有信物。
阎霄接过书信,上面的话很简洁,只寥寥数语:
邀请贵会长在子午岭上做客几天,二当家又听说阎少帅长得俊俏,就让少帅来押送赎金十万银元,限期三日,若不至……就请贵商会凌泽会长!
阎霄看着这书信,哭笑不得,二当家?楼千娇?
她这是什么意思?点名要见的人竟然是她?
阎霄又看着送过来的信物,一颗黑色的西装纽扣,她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脑海里画面一闪,就是她第一次见封亦烆,在宴会上那男人穿着一身暗色西装走来的画面……
“所以呢?”阎霄敛神,瞅着厅上的人问。
刘副会长又鞠了一躬,对阎霄道:“少帅,我们也绝对不是贪生怕死,这次只求少帅能同我们一起去,富江商会不能再换会长了,已经连换了两任,若是封会长上任不久就被害,恐怕商会以后就……哎!”
“是啊,是啊!”
“少帅,您就帮帮我们商会吧!”
“度过这次难关,我们富江商会定听少帅马首是瞻!”
几个人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阎霄鞠躬请求。
阎霄眼眸一眯,千算万算,她竟然没算到,土匪竟然会来这么一招,让她去送赎金,她怎么可能去!
她坐在椅子上,散漫的伸了个懒腰,没再看厅上人一眼:“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们就先回吧啊!”
阎霄说着从椅子上起来,扭头就往里厅里走,边走边打着哈欠,自言自语道,“怎么一大早的就犯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