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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1 / 1)

纪卉雅这些终于知道套错了近乎,惶惶恐恐的退却也已经太迟,南枝先人一步,上去揪着她的衣襟噼里啪啦的给了她一顿嘴巴,打的人娇嫩的脸蛋又红又肿,看着可笑极了。

绛紫园里的事情没有半天就传回了养性居里,又不知道顾焱欢与老祖宗说了什么,让老祖宗在心里下了决定,当天下午就传出了准信。纪卉雅留在将军府是定下了,只不过生了孩子以后便要走,那孩子以后养在顾焱欢的名下,与她没有关系。

这一番闹剧至此有没有收场并不明晰,只不过一时也无法再有什么风浪了。

许姝瞧着外面送回来的账本,格外发愁。京都城里的成衣铺子生意其实并不算差,只不过她这会儿存着与蔺子桑攀比的心,便怎么看都觉得成衣铺的生意不好。

“我让人去打听了,说那边现在准备自个儿织布,前头都是自己买的布料,多半都是从外国带进来的。”管事低声与许姝说话。

“又多了一门抢生意的。”许姝有些苦恼,“家里的头的那些单子如今还算稳,一时却不用急,蔺家就算自个儿开始织布,也不过就是管着自己家里的那点营生,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许姝是这般以为的,却不过在半个月以后,蔺氏就让她吃了一计闷亏。

李富贵几条线路上来来回回的跑,早就盯准了一些被漏掉或是被克扣的厉害的散户,他前前后后的联系好了,将原料准备齐全,将人工也准备齐全以后,才让人冷不丁的撤了在许家的单子。这单子已经下了有一年多,慢慢的变成了许家头一号要拉拢的,猛然没了这一单生意,那可不是忍忍痛就能过去的。

林宛白与卫羡两人半月来只见身边众人都穿上了颜色花式各异,却一件比一件好看的衣裙,她们两个自己心里也泛痒,便相约出去一块购置。两人的关系虽然已经不如从前,然而她们身边总归没有能够更亲近的好友,便只能这般勉强凑在一处。

不过买条裙子么,想来是不会有多少周折的。两人早已经在心里想好要买什么样式,什么花色的衣裳,却不想到了店里,伙计一见是她们,竟明明白白的说了,主家不让做她们的生意。卫羡与林宛白面面相觑,什么叫做不愿意做她们的生意?这京都城里转到现在,还没有谁敢说不做她们两家的生意呢!

段掌柜被伙计从后头叫到店里头来,一见是卫羡与林宛白,也并不显露惶恐的神色,他垂头赔笑,“两位小姐,这的确是夫人的意思,没有周折的余地。”

两人微讶,随即才反应过来段掌柜口中的夫人是谁。这两家店是将军府的产业,那么那背后的夫人可不就是蔺子桑?两人对蔺子桑本就心存不喜,这下更是羞愤不已,碍着面子不好当场过分发作,只能悻悻地带着人转头走了。去别的店里看过,那些衣服无论是从花色与做工都比不上将军府的两家铺子,一看便是仿制,穿上多半就成了笑话。

这是一出,另一头许姝那边也好不了多少。李富贵断了与他们的供货生意,饶是许家派了巧言善说的来打交道,却也没能软化李富贵的心思半分。后头到时将说情之人惹恼了,放下话来,只说没了许家倒要看看李富贵去哪儿找布料。这还不简单,李富贵哪里会怕这个,这样的话后来反倒被当做了个笑话。

王征慎位居闲职,日日过的十分无趣,他闲来逛逛青楼,赌馆,半点没了早前回京城时候的雄心壮志。虽然还将要让中堂刮目相看的说法挂在口头,可是行动上却每每都让王启正看轻了去。

王征慎不知朝堂内情,这日被王启正又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通,复而想起刚回京都之时王启正给的那一番责罚,知道中间是司元搞鬼,但却也有些憎恶父亲对自己的轻视。他如今还以为皇帝对自己父亲抱有全部信任,甚至隐隐也还觉得自己会有龙袍加身的那么一天。

他吃了些酒,在路上酒气汹汹的乱走。身后跟着的小厮叫苦不迭,生怕他做出什么糊涂事情闹得难以收场。王征慎眼睛歪斜的瞧着路边的铺子,一路进了一家常去的青楼,口中嘟囔着说要再喝一轮。大白天的青楼里能有什么人?有的不过也是些纨绔子弟罢了。

王征慎吃酒吃到一半,有人前来搭讪,与他同喝了两杯以后便酒气冲天的与人勾肩搭背。一旁的小厮不备,那人不知凑到了王征慎耳边说了什么,不仅引了王征慎的赞同,更让他红了脸大声道,“胡说八道!哪一个朝臣敢与我爹相比?砍了他们的脑袋都不能吱一声!”

这话说的真真嚣张狂妄,隔着薄薄的木板门哪里拦得住半点,立刻便被有心人听了去,半日以后就传到了皇帝的耳边。饶是王启正早已经在皇帝面前表明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不成器的,也多半被有心人利用,可贝叶城那一遭,如今这一处,皇帝原本就开始日渐瓦解的信任更加脆弱单薄,经不起几次推敲了。

与王启正想必,原本年轻气盛,看起来是个十成十威胁的司元却显得规规矩矩没有半分异动。皇帝难以一心二用,慢慢的便将注意力转到了王启正的身上,这一转移不要紧,让他恐惧的是,王启正竟真背着他做了不少事情。从前那一桩桩,一件件,皇帝都和瞎了一般,这会儿终于看清一些以后,却又怕是太迟了。

他惊惧不已,便更加急于拉拢身边能信任的人。楚钰首当其冲,成了皇帝的宠臣。皇帝里里外外逼迫不说,不日竟下了一道强硬的圣旨,彻底断了晋云侯想要将爵位传给楚璋的念头,将楚钰的爵位给放稳了。

与这爵位一起稳下来的,则是楚钰的婚事,因着楚钰不久便要回贝叶,皇帝赐婚给了个最近的吉日,不过十月初便要大婚。这婚事在不少人的意料之中,除了差点昏死过去的林宛白,也没谁觉得不妥帖。

“张侍郎的女儿,我倒是见过的,”蔺子桑想了想,“看着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不过,我想起玉儿,又难免为她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阿锦不以为意,“玉儿自己知道自己的命数,人早早的便做好了准备,能一辈子服侍楚钰她说不准还挺高兴呢,你有了孩子,脾气倒也变了,为这样的小事伤春悲秋的。”

“若是换上个不相干的人,我倒也不觉得如何了,”就像是纪卉雅,蔺子桑就半点不在意,可是玉儿那般单纯和善,让她全然不去想,蔺子桑却是无法做到,“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也只能感叹两句了。”

南枝端了热气腾腾的药膳上来,将托盘放在蔺子桑面前。阿锦眼睛瞪得圆圆的,道,“怎么有两盅?”

南叶笑道,“阿锦姑娘,是陈大夫吩咐的,您也要喝一盅,里面的药材不一样,是暖身的汤水。”

蔺子桑抱着药膳的罐子,十分熟稔的打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口一口的喝,她见阿锦面露愁苦,不禁开口挪揄,“怎么不喝,我看着药膳你的确要喝。”

“我左右又没有身孕,喝这个做什么,”阿锦不愿意喝,反而将药膳推去一边,她杵着脑袋盯着蔺子桑,慢慢又笑起来,“主上昨天还去找了阿拓呢,你猜他问了什么事情?”

透过氤氲的热气,蔺子桑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她故作不知,含糊道,“我怎么知道他去说了什么,他昨儿个回来的迟,今儿个出门的又早,我都没来得及与他说话呢。”

“从前主上身边从没有女人,这么些年,我只当他是个和尚,只不过昨儿个我偷偷听了,那哪是个和尚,分明是个……”她的目光在蔺子桑身上挪移,已有所指的笑道,“不过倒也是,若是我娶了你这么个娇娇,我也要把你搓扁揉圆了疼。”

“将军。”门外的丫头忽然低低的叫了一声,阿锦的话才落音,面上的神色却已经吓得苍白起来。

司元的脾气可算不上好,这样的话给他听去了,阿锦笃定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

“哎,你去哪儿。”蔺子桑拉住匆忙起身的阿锦,面上有些疑惑。

“我想起阿拓要我今日早些回去呢,”阿锦慌慌张张的往后退,连头也不敢抬起,转身跑了。

蔺子桑忍着笑,站起来拉住司元的手,“爷做了什么,阿锦活像是见了鬼一般。”

自从蔺子桑有了身孕,两人已经有段时日没有房事,这会儿蔺子桑娇柔的倚靠进司元的怀里,不禁让他的心头一动。他将人搂紧了,低声道,“我问了陈拓你的身体,他说动作轻一些是无碍的。”

蔺子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司元口中说的是什么事情,脸色不禁涨红。她用力锤了司元的胸口一计,有些恼,“爷,爷将这个拿出来说实在是……”她难得结巴,半天蹦不出一个词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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