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觉得我在挑拨你们内部的关系,这件事认真去想总能想出不对劲的,我看你也不像傻子,这个东西鉴定之后我会把解药给你,记住,不要让任何除了你在外的人知道这件事。”
如此庞大的信息冲入源稚生的脑袋,最近大事件实在是有些多了,死去多年的人重新复活,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居然发现蛇歧八家内部有问题。
可是谁又能接触到绘梨衣呢?他可是在源氏重工里最隐秘的地方治疗,能接触到的也全都是信得过的人,自己,有些时候乌鸦他们也会跟自己一起偶尔见她一面,医疗团队,以及老爹。
看起来自己应该先排除一下医疗团队里不干净的人,可是如果之后绘梨衣依旧精神经常出问题的话,那接下来这些人自己真的可以祛除他们吗?
现在能解决的问题无非就是要去检验一下这点珍贵的液体的真实性,好在源稚生从卡塞尔毕业的时候学过一些龙族化学,不然还真得抽空学。
“你走吧。”
源稚生不为所动,他想要在这里看着季沧海,除了自己,源氏重工里并没有可以牵制住他的人,樱都被他一击打到骨裂,那么其他人员估计一招都走不下来。
如果自己走了以后这个季沧海直接搜索信息去强行带走绘梨衣,那么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们被绘梨衣杀死,要么是绘梨衣过于激动昏迷,被他带走。
“不用这么想,如果我真的打算跟你们死磕,仅仅一个我你都这么吃力,路明非醒过来以后你会在三招之内被我们打死,所以,你想做什么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想做什么。”
季沧海走出屋门,在走廊里点起了一根烟。
平常源稚生都不会在源氏重工的走廊里抽烟,但是他现在好像并不能阻止他在这里抽烟,好像真的和他所说的一样。
自己这个源氏重工的主人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也可以说是这个家伙想什么才重要。
“季君,不要在走廊里抽烟。”
“人我都杀了,抽个烟怎么了?不抽烟干嘛,抽人?”
源稚生转身离开,他的目的地是岩流研究所,这是宫本家和源家的产业,当然也是一笔很大的经济来源。
路明非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小的床上,这里好像是一个灯塔之类的地方,总之空间很小,路明非睡的很不舒服。
“奇怪,这里是哪?”
路明非记忆有些混乱了,他忘记了自己被源稚女打晕过去,之前的一切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
穿上鞋子,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一件很漂亮的西装。
“我睡觉没脱衣服?不应该吧。”
路明非稀里糊涂的走向这片狭小空间的楼梯,发现这里的楼梯全都是贴墙建造的,看起来这确实像个灯塔内部的场景。
路明非一步一步走到下面,终于发现了一扇门,他伸手推开,外面的世界风和日丽,前方有些人在一块聊着天。
“沙暴哥,穿这么正式啊?”
路明非走到一个人面前,发现居然是特木尔,现在的特木尔身穿一身笔直的西服,左胸前挂着一朵红花,右胸前挂着一朵白花。
前面像是突然出现了一群人,路明非全都认识,诺诺和凯撒挽着手,诺诺穿着一身婚纱,很漂亮。
楚子航和夏弥,周玥君和季沧海,他们全都有说有笑的出现在路明非面前。
“今天什么日子?沙暴哥结婚啊,这么热闹。”
路明非被洋溢的情绪感染,开心的笑了起来,但是他老感觉下雨了,有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你这话说的,除了咱俩,他们都结婚。”
特木尔一笑,但是看起来笑的很诡异,一半脸看起来在笑,另一半看起来在哭。
路明非有些害怕的躲到季沧海身边,同样的,他发现季沧海也是这样。
他再次移步到楚子航身边,发现楚子航也是这样,然后仔细查看了一下,他们全部都这么别扭,一半在笑,一半在哭。
路明非有点害怕,回头看了眼自己过来的地方,那是一个风车,自己就是从风车屋子里出来的。
白色的碎石铺成的小路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多可惜啊。”
季沧海说了这么一声,突然所有人都不再笑了,把眼光全都看向另一个地方。
欢快的气氛和大家的话语全都戛然而止,这让路明非有点害怕。
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井,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一片草原里,大伙全都注视着那口井。
井附近全都是红色的不知道是颜料还是鲜血。
“眀非,真的很可惜啊,本来你今天也能结婚的。”
季沧海的一句话让路明非的心脏像是被挤压了一样,这让他无比的难受,他感觉到头晕目眩,他感觉全身无力,他感觉自己要窒息而死。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是难过,是绝望,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难过,为什么而绝望。
路明非迅速的跑到那口井旁边,红色的泥土像是电影里那些恐怖的场景一样,突然伸出无数双手来抓住他的脚,不让他继续前进。
“该死,我的刀呢,我的刀呢。”
雨好像下的更大了,可是现在明明是晴天啊,哪里来的雨。
路明非看向季沧海,他想让季沧海帮他清除这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障碍。
季沧海摇了摇头,路明非拼命的挣扎着,但是这些手始终不愿意松开。
路明非一咬牙,用力的扯断了自己的双腿,整个人趴在地上双臂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这仅仅还剩下两米的距离,对他如同天堑。
但是他依旧爬着,断掉的腿鲜血不断的流出来,奇怪的是路明非并没有感觉疼痛,所以,他知道这是梦,这压根就是假的。
但是他没有着急让自己醒过来,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这么悲伤。
爬到了井边,他喘着粗气停留了一会儿,他想攒足力气抓住井边。
脸上不断落下的水滴很快形成了一片小水洼,他透过那片小水洼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呵,哪里是下雨了,分明是自己在哭嘛,路明非透过倒影反射出来的脸显得痛苦而扭曲着。
眼泪和鼻涕全都在不经意间留下来,让这个人生刚有起色的男孩重新看到了自己之前的所有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