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子见我刨根问底，从旁边桌上拿起一盒白沙烟，递给我和林厌后自顾自点燃一根，随即吞云吐雾道：“黑戎苗寨并非是一般苗寨，正经来说连苗寨都算不上。”
“没人知道寨子里面的村民是从哪里迁徙过来的，他们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仅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了十万深山中……”据豁牙子所言黑戎苗寨的村民地处十万深山腹地，与外界从无来往，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当初黑戎苗寨建寨之地附近有两三个苗寨，可就在黑戎苗寨出现的那一夜附近的苗寨村民一夜之间全部人间蒸发，剩下的寨子也被一把火烧为焦炭。由于生苗不受管辖，所以即便发生如此诡异之事也没人敢管。根据当地传闻黑戎苗寨的村民皆是罗刹转世，要不然就是恶鬼投胎，如若不然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十万深山中。当地人对于黑戎苗寨讳莫如深，即便是本地最有经验的向导也不会带人前往此处，因为他们知道去了黑戎苗寨基本上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黑戎苗寨建立之初距今有多少年了？”
我看着豁牙子问道。豁牙子手夹香烟冲我一摆手，摇头道：“没人知道具体时间，或许数百年或许上千年，反正黑戎苗寨在我们当地就是禁地，没人敢擅自闯入其中。”
“前两年有几个采风的大学生闯进了深山，结果再没出来，当地人都说他们是误入了黑戎苗寨，所以才被大祭司留下祭祀神明。”
“神明？黑戎苗寨信奉神明？”
林厌追问道。豁牙子将手中烟蒂扔到地上踩灭，苦笑道：“生苗跟熟苗不同，与外界来往甚少，因此科技十分落后，这人越愚昧越对神明有敬畏之心，十万深山中差不多有上百个苗寨，哪个苗寨不供奉神明？”
“不过黑戎苗寨供奉的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神明，他们供奉的好像是一个叫做老祖宗的神明。”
“没人知道这老祖宗到底是谁，只知道在黑戎苗寨里面建造着一个巨大的祭坛，老祖宗的尸体就埋在祭坛里面。”
“平日即便是寨中村民也不敢靠近祭坛，只有每年的十月份举行祭祖大典的时候才会围聚在祭坛前供奉老祖宗。”
见豁牙子说的如此详细，我不禁问道：“你去过黑戎苗寨？”
“我哪去过那邪门儿的地方，要真去过恐怕我这条命早就折在那了，我是听别人说的，具体真假我也不清楚，毕竟那地方几乎没人去过，即便是去过也都已经死了。”
说话之时豁牙子面露恐惧之意，看样子黑戎苗寨对于当地人来说确实是个诡异危险的存在。“你是听谁说的？”
我开口质问道。豁牙子说跟他说这件事的人名叫尧九，是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二十多年前尧九曾带着他女朋友进过十万深山，结果在里面迷了路，误打误撞闯进了黑戎苗寨。等从里面逃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他自己，而且还断了一条手臂。至于他女朋友的下落至今不明，在黑戎苗寨里面遭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也没有谈起过，只是说寨子里面有一群疯子，还有一口吃人的棺材。“疯子？吃人的棺材？”
我口中喃喃两句后继续问道：“尧九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黑戎苗寨？”
“哎呦我说兄弟，你就别祸害人了，尧九虽然还活着，可二十多年过去还没从阴影里面走出来，现在还在常年吃药维持身体。”
“这些事情还是当年他喝醉酒之后说的，等他酒醒之后我再问他的时候他就跟疯了似的，不断往自己脸上扇巴掌，那场面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而且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喝过酒。”
豁牙子面色凝重道。按照豁牙子所言尧九虽然去过黑戎苗寨但当年的经历让他痛不欲生，因此要想再让他进黑戎苗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要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向导身上。“那除了尧九之外还有别的向导知道黑戎苗寨的具体位置吗？”
我看着豁牙子试探性问道。“没了，这地界除了尧九之外别的向导也只是听说过黑戎苗寨，根本就没去过，我实话跟你说吧，除了尧九之外别想着有人再带你们进黑戎苗寨。”
豁牙子斩钉截铁道。见豁牙子如此笃定我心中一沉，十万深山面积广布，其间群山无数，植被覆盖率更是高达百分之七十多，要想在这群山之中寻找到一个毫不起眼的村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我们只有十五天的时间，除去来回路上耽搁的时间最多只有十三天。要想在不到半月内仅凭我和林厌找到黑戎苗寨难于登天，除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这个概率简直比中六合彩还要困难。、“陈大哥，尧九家的具体位置你知道在哪吗，这件事情不用你出面，我们也会帮你保护隐私，绝对不会让尧九知道是你说的。”
我看着豁牙子问道。“你们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我兄弟再从阎王殿走一遭？”
“就算是我兄弟答应这事我都不能答应，他从黑戎苗寨能逃出来已经是福大命大，你们这么做不是又让他往火坑里面跳吗，这事儿没得商量！”
看不出来豁牙子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过这种人之所以重情义往往是因为开的价码不够高。当价码超过心中心中预算的时候别说兄弟，就连父母妻儿也能出卖，楚经辰就是最好的例子。当然世事无绝对，这世上的确有是金钱如粪土之人，但绝对不会是豁牙子。听豁牙子说完后我从随身携带的腰包中取出一块金条，放在桌上推到豁牙子面前，笑道：“这一块金条一公斤，按照现在的市价来估算大概三十多万，用这一根金条来换取尧九家的位置你看行不行？”
当金条拿出来的一刹那豁牙子眼睛都看直了，他吞咽了几口吐沫后故意将眼神瞟向其他地方，强忍心中贪欲道：“一块金条就想换我兄弟命，那我岂不是畜生不如，不行！”
“一块不行那就两块，这可是已经六七十万了，我知道你干这一行一年收入也不少，但这两块金条少说也能让你两三年不用开张。”
说着我从腰包中又拿出一块金条放在桌上。此时豁牙子面色涨红，即便相距一米距离我依稀能够听到他加速的心跳声。见他呼吸急促瞳孔收缩，我知道这个价码已经快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了。“不行，我豁牙子可不是卖友求荣之人 ，尧九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跟我亲兄弟没什么两样，要想知道他家的具体地址除非加钱！”
豁牙子此刻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贪欲，手指微微发颤，看得出来他现在就想将桌上的金条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