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四下寻找陈靖元踪迹时一阵冷笑从我身下传来。循声看去,陈靖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坑陷之中。他抬头冲我冷笑之际双臂已然抬起,刹那间一股无形之力将原本散落在地的石雕碎片腾起空中,只听一声厉喝无数石雕碎片宛若刀锋般朝我飞来。这些石片虽说并非刀刃,可边缘十分锋利,加之其速度极快,若真是被其划伤必然血溅当场。面对无数锋利的石片我单脚猛然踏向脚下刀气,旋即一个翻身调转身形,刀锋冲下双脚冲天。刀身盘旋之际迎面而来的石片纷纷被刀气震成碎末,等我落地之时陈靖元正站在不远处捋着胡须看着我。“看样子是我低估你了,怪不得云雷能够败在你的手里,只不过你这通身本领无非是依仗手中的兵刃罢了。”
“碎石可破但术法难挡,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破我的剪纸附灵术!”
陈靖元说话间伸手入怀,从中拿出一摞手掌般大小的白纸,只见他顺势扬空一撒,无数张白纸宛若白雪飘落。未等白纸落地陈靖元口中便念起咒语:“撒纸成兵,剪纸附灵,十方阴魂,为我所用,闻令至此,速速显形,急急如律令!”
随着陈靖元口中咒语念起,他剑指冲天,不断在空中来回划动。原本飘散半空的白纸竟然在一瞬间被这剑指击发的罡气剪裁成纸人模样。伴随纸人凌空石室之中阴风大作,一阵阵浓重的黑色雾气从石门之中涌入,这些黑雾正是阴煞之气。看样子陈靖元应该是利用秘法引来方圆盘踞的阴魂厉鬼,打算借助他们的魂魄来操控纸人,这与他先前留在白水寨中的纸人如出一辙。“悠悠九星,烈阳其上,阴魂尽收,鬼魄无疆!”
就在无数阴魂厉鬼准备附身于纸人之上时站在石台上的林厌突然催动穷奇吞魂术,准备将这些十方厉鬼阴魂吸入体内。穷奇现世吼声震耳,林厌双目猩红站在石台之上,右掌击出之际一道巨大的血红幻影出现在其身后,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将这阴魂吸入口中。“穷奇吞魂术!没想到你竟然会这失传已久的法门,不过你想将这些阴魂吸入体内没这么简单,纸掩金冥阵!”
陈靖元厉喝一声抬起手臂,只见一张张金纸宛若长龙般从其袖口飞出。这些金纸凌空间竟然形成一道巨型屏障,直接将阴魂厉鬼挡在其后,穷奇察觉不出阴魂所在,片刻后便消散无形。“想跟我斗你还太嫩了,这纸掩金冥阵能够隔绝阴煞之气,你掌心的穷奇感知不到阴气存在又如何吞魂!”
陈靖元大笑之间十方厉鬼的阴魂已经纷纷附在纸人身上,一瞬间周围阴气爆棚,鬼哭狼嚎声更是不绝于耳。我抬头望向眼前纸人,此刻他们已经纷纷落地化作人形,一个个看上去面目狰狞,双眼混沌空洞。看样子他们现在的灵智已经被陈靖元所控制,在陈靖元手里无非只是任凭差遣的行尸走肉罢了。“陈靖元,你当真以为除了穷奇吞魂术我就无法消灭这些厉鬼吗!”
林厌说话间纵身一跃从高台落下,持剑上前一步道:“这些纸人无非只是傀儡罢了,纸人怕火,我就不信烧不死他们!”
话音刚落林厌抬手划破指尖,旋即将鲜血涂抹在剑身之上。“精血为火,剑身为龙,太阴太阳,无所遁形,火龙起!”
伴随着林厌一声厉喝长剑顺势一抖,紧接着一声龙吟传遍九霄。定睛看去时林厌手中长剑竟然幻化出一条巨型火龙,直冲陈靖元身前的纸人而去。原以为陈靖元会立即命令纸人撤退躲避,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站在原地毫无反应,嘴角甚至还露出一抹讥讽笑意,似乎根本没有将这条火龙放在心上。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在白水寨时阴兵曾利用烈火焚烧纸人,这就说明火是这些纸人的克星。既然如此陈靖元为何不怕,难不成这些纸人跟白水寨的纸人不同?沉思之间火龙已经冲入人群,随着火焰冲天而起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从中传来。待到火焰散去时眼前的场景让我和林厌登时愣在当场,这些纸人竟然依旧站在原地。虽然他们身上有烈焰灼烧的迹象,但根本没有被烈火吞噬,反而各个变得愈加凶狠,身上的煞气也越来越浓重。“怎么会这样!”
林厌望着眼前纸人惊诧问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我自然懂,我料想到你们会用火来对付这些纸人,所以我用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纸!”
“这纸是我利用烈阳草打磨成浆晾晒而成,本身这种植物就生长于温度极高之地,根本不惧火焰,所以你们的把戏在这纸人面前毫无作用。”
陈靖元眉梢一挑,脸上尽是得意神情。“不怕火又何妨,听段云雷说你不是善于布阵解阵吗,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阵法你如何破!”
“混元困魂阵!”
林厌将手中长剑收回剑鞘,双掌不断变换结印,数秒之后掌心之中一道白光闪过,旋即就看到白光化作一张无形大网将所有的纸人困在其中。陈靖元见状神情突变,不断念动咒语,可混元困魂阵不仅没有被破,反而范围越缩越小。或许被困在里面的纸人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不住朝着屏障冲撞,当他们的身体接触到屏障的一瞬间皆是化作白雾散去。“别白费力气了,你解不开这混元困魂阵,这阵法越缩越小,里面的纸人会慢慢被阵法消耗殆尽!”
林厌看着陈靖元冷声道。陈靖元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愈加狰狞,气急败坏道:“你这阵法是从何处学来,你师父是谁!”
“反正你今日无法活着离开此处,告诉你也没关系,这阵法是我从阎庭岁阎三爷那里学来的,就凭你的本事恐怕一辈子也破不了阵!”
林厌嘴角微启,嘴角浮现出一抹阴冷笑意。此言一出陈靖元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他站稳身形后面露难以置信神情,用力摇头道:“不可能!乾坤断指阎庭岁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身死,你怎么可能会得到他的真传,你少在这里唬我。”
“再说阎老前辈乃是鬼谷奇门门主,你又并非奇门弟子,他怎么可能会教你本领!”
“谁说阎三爷已经去世,你徒弟段云雷当日还在风水街上见过他,难道他就没有跟你提起过此事?”
我面无表情道。“你是说当初将云雷困在阵中的那个老头!”
陈靖元惊声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就好像霜打的茄子。“没错,世人皆以为阎三爷早就已经身死,谁又能够想到他此刻藏身于往生堂中!”
说完我话锋一转道:“行了,如今你废话少说,还有什么本领统统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