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霆见阎庭岁这般气定神闲只得招呼陈雁回进入往生堂。等方桌和白酒搬出时阵法方向依旧没有半点动静,此时段云雷被困时间早就已经远超阎庭岁。“赢了!咱们往生堂赢了!三爷霸气!”
霍震霆拿着一瓶已经开封的白酒兴高采烈道。“悠着点,瞎激动什么,别把我的酒给洒了!”
“这不过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的骨头有多硬,把酒满上!”
阎庭岁说着一屁股坐在马扎上,用手搓了一捧花生米便全部倒在口中嚼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围的看客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至于阎庭岁则是一口白酒一口花生米,喝的那叫一个自在。转眼间天色暗淡,风水街上的路灯也全部亮起。昏黄灯光下众人目光紧锁阵法方向,这其间没有一人离开,都在等待着段云雷何时破阵。此时阎庭岁身前放桌上已经摆放着三个空酒瓶,塑料袋中的花生米也已经见了底。他见天色昏暗,起身舒展了个懒腰,朝着阵法方向喊道:“你小子骨头倒是挺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吭一声。”
“我这老头子可跟你们年轻人比不了,你们不睡觉没事,我可要回去休息了,希望明天醒来时你还能站在我面前。”
说罢阎庭岁打了个哈欠便要转身回屋,就在这时原本死寂的阵法中传来段云雷虚弱的声音:“老爷子别走!我今天认栽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出来吧,别说再给我一晚上时间,就算给我一辈子这阵法我也破不了。”
“往生堂我不要了,风水街也不要了,我只求您放我出来!”
先前段云雷进入阵法之时还中气十足,如今却气若游丝,虽然我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经受了些什么,但从气息判断绝非只是待在里面这般简单。“来风水街闹事的是你,现在求我放出来的也是你,我要是这么轻而易举将你放出日后岂不是被术道中人耻笑?”
“这样吧,老夫我也不为难你,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只要你做到我就放你出来,平街之事我也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阎庭岁话音刚落一阵咣咣磕头声响便从阵法中传出,紧接着段云雷又叫了阎庭岁三声爷爷。见到眼前一幕周围的街坊和看客皆是显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当年段云雷在风水街上何等威风,他们可是受了不少欺辱。如今眼见段云雷磕头叫爷,他们自然是有些难以相信,不过很快震惊的神情转做狂喜,更有街坊不住拍手叫好。阎庭岁见段云雷已经如约履行,抬手一挥间阵法消散,定睛看去之时段云雷跪在地上,浑身已经沾满鲜血,身上更是有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平街在术道中是公然挑衅,不留下你一双手臂已经是对你的恩赐,日后别再仗势欺人,要不然你这条命我随时都能收回,滚蛋!”
阎庭岁一声怒喝犹如虎啸山林,骇人的气场更似山呼海啸般扑面而来。段云雷的手下见状立即上前将其搀扶起来,随后便带着受伤的段云雷离开了风水街。“三爷威武霸气,今日总算是让我开眼了!”
霍震霆凑到阎庭岁身边夸赞道。“哼,这小子虽说今日吃了瘪,可依我看他一身反骨,绝非轻易服人,今日之耻他早晚有一天会找回来。”
说完阎庭岁转头看向我和林厌,低声嘱咐道:“临凡,你和林厌跟这小子正面相斗我不担心,怕的就是他从背后捅刀子,这种人心狠手辣,若是不处处提防很有可能会被摆一道。”
“放心三爷,我们二人心中有数,若是这段云雷再执迷不悟我定然灭了他,也算是为金陵术道铲除毒瘤!”
我看着阎庭岁神情坚定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今日喝得不够尽兴,你们几个再陪我回去喝几杯。”
阎庭岁看着我们几人笑道。此言一出我和林厌等人脸上皆显露出凝重神色,不等开口霍震霆抢先道:“三爷,我今晚肚子不舒服,让这几个小子陪您喝吧。”
说完霍震霆转身便朝着街口方向跑去,见霍震霆溜之大吉陈雁回连忙道:“三爷,我这两天感冒了,吃了头孢不能喝酒。”
阎庭岁听完神情一变,转头看向我和林厌,冷笑道:“你们两个小子身体这么壮应该不会肚子疼感冒吧,你们陪我喝点!”
听得此言我和林厌刚要转身逃脱,岂料还未迈出步子一双大手便已经抓住了我们的肩膀,紧接着一股劲力直接将我们扔进了往生堂。自从那一日后往生堂算是彻底在金陵扬了名,连周围几个省市的术道也流传着当日的传闻,只不过传的人越多这事情就越邪乎。有的人说往生堂里面住着一位神鬼莫测的绝世高手,更有甚者说往生堂里住着一位老神仙,可在不动声色间取人性命。对于这些谣言我没放在心上,毕竟吹嘘的越厉害对我们往生堂来说越有利。老话讲人怕出名猪怕壮,可干我们这一行的最需要的就是名气,没有名气谁又知道你是谁?往后的半个月往生堂几乎没有断过人,门前的街道上更是豪车林立,不少富商都想借助术法改运避祸,不过这些生意都被我推给了沿街的商户。其一是这些生意并不算太大,我们现在手持一条风水街,仅凭收租就可以满足日常的开销,没必要再为这些小钱奔波。其二这些生意在我们眼中都比较简单,与其浪费时间解决这些事情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好让风水街上的商户更加拥护我们,这对于风水街的团结至关重要。不过在这半个月间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干,新的店面和住所已经选好,这段时间我一直和林厌在监督工人施工。毕竟我早就已经受够了霍震霆和阎庭岁的呼噜声,早点完工也能够早点结束折磨。其间我也曾派霍震霆留意江湖风声,想借此打听到那个走山人的动向。可那个走山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无论如何打探都没有探寻到半点踪迹。秦雷的魂魄目前掌握在他手里,若是找不到他秦雷暂时也无法还阳,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先用秘法将其封在一口黄檀木箱中,等有了走山人的下落再做打算。至于楚经辰我们没去管他,此人阴险狡诈,若是现在询问他肯定不会直言相告。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先抻抻他,待到他忍耐不住自然会向我们求饶。半个月后的一天我和林厌正在监督工人建造院中鱼池,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等我回身陈雁回的声音便传入耳畔:“小沈爷,你和林大哥赶紧回去,来了一桩生意!”
闻言我转头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陈雁回,沉声道:“霍叔不是在往生堂吗,你让他看着办,若是寻常邪事就交给附近街坊。”
陈雁回喘着粗气连忙摇头:“就是霍叔让我来的,这次带来生意的不是别人,正是半月前在咱们手中吃过亏的段云雷,他说这次的生意只跟咱们做,别人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