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纯一门心思的注意姬清妍的举止,她的一颦一笑令他沉迷,他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成为话痨,更惊讶自己竟然如此能言,两个女孩被他逗得前仰后合,不知为何,他对姬清丽竟也产生爱慕之意。“以前去过Britain,Oxford我第一次去,和我们这不同。”
“哪里不同?”
妹妹问。“时差不同。”
他宛然一笑。“哈哈哈哈哈哈……”两人再次发笑。他醉了,没有酒精的醉,比tequila更加严重。“刚落地的两天,因为时差,我们不得不在酒店做调整,一位学校教授来拜访我们团队,当时巧了,我出去买果汁刚回来,就为他引路找我们老师,结果刚推开门就看到我们老师在房间数羊,声音还特别大那种。能睡着才怪哩!”
又引来一阵欢笑声。殊不知,他们越开心,就有人越恼火。“客人要点餐吗?”
女侍者礼貌地询问坐在角落鬼鬼祟祟的孙淇女。“唔……”她忍(心)痛点了一份价值156块CNY的客家焖鸡。她的心痛也是真的,眼前的三人仿佛多年好友,两个成年女生和自己暗恋多年的男生似金童玉女。她从没见过安纯充满阳光的笑容,她有预感,男生喜欢其中一个女生。她羡慕那个被安纯选中的女生,她嫉妒那个被安纯选中的女生,她恨自己不被安纯同等重视。失落、恼火、羞愧,她人生的前十八年从未有过的情感在一瞬间爆发——“客人?”
侍应生送来菜品时见孙淇女泪流满面,她用力咬着筷子极力压抑啜泣声,侍者见状欲做安慰。“您没事吧?”
她不敢回应,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发出声响。女孩们笑得前仰后合,他告了假去洗手间。“嗯?”
他注意到拐角处熟悉的少女。“你怎么在这?”
“!”
孙淇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双手掩面,慌不择路起身要逃,但安纯眼疾手快揪住她的后衣领。“点了东西不要浪费。”
“……”他又对侍者说:“她的餐费算在我账上。”
安纯知其中原因,但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装聋作哑,仿若不知的提醒她用餐。不知从何时起,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有异性缘,而且尽是稍有联系就剪不断。餐后,三人交换联络方式,安纯送两人返回宿舍。紧接着,他又返回餐厅接表姨妈一起回家。一路无话。回家后,他在双亲的房间与母亲谈心:“妈,孙淇女不能再在我们家寄宿了。”
“怎么了?”
他将事情经过告知母亲,而后却引来张星轸放声大笑。“妈?”
“傻孩子,这也是好事呀!这是你和她的必经阶段,淇女说到底也只是少女,她以前偷吻你时候我就知道她喜欢你。少女喜欢靓仔很正常。”
“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我和她是亲戚,还差辈呢。”
“她还是个孩子,对这些还不懂。”
“不小了,都读大学了。”
“鹌鹑,我跟你说一件事,是你出生时候的事。当时,妈妈在市妇婴待产,我听周围的孕妇聊天,市妇婴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男婴出生。那时候听了那种谈话内容,无形中增添很多心理压力。”
“妈,呃——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吗?每一个妈妈都希望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儿子。这真是每一个妈妈的愿望。当你出生时,打破了市妇婴连续一个月没有男婴出生的纪录,婴儿房里只有你一个带把儿的,其他新妈妈羡慕不已。”
“恭喜恭喜。”
“我每天都会去婴儿房看你,你和一众小女生都光溜溜的,可爱极了。那时候起,你就是妈妈的唯一。”
她轻轻刮了一下安纯的鼻尖,轻松的说。他听得懂,那时候起,母亲就告别了本家,自她决心孕育这个小生命之日起,外公就把她逐出家门。广州张家虽不是大贵之家,却是自宋代始世代书香,在广州当地颇有名气,族内男女从未有过未婚先孕者,张星轸是第一个。米安纯自有记忆始就不曾见过外公,外婆和舅舅们却是常常来探望,并送来许多自己在各个年龄段喜欢的玩具和零食。那年纪,他并不懂自己的母亲在名义上从此不再有娘家的含义,只不过是少一位名义上陌生的亲戚。其他人可以忽略不计。“对你而言,孙淇女是远房亲戚;对孙淇女而言,你是心上之人。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的,她因为你有了喜欢的人而伤心难过也是正常。你不必过于担忧。”
“妈,她现在这状态容易让我分神。就好像我这恩爱,她在那幽怨,搅了气氛,乱了情调。”
“她再长大些,成熟些就不会这样。她需要时间长大,成熟,你本不用着急。再说,她过阵子就要去学校,距离远了就好了。”
她见儿子不作声,便喃喃自语似的说:“我儿子本不差女孩喜欢,为啥没有喜欢的呢?”
米安纯垂下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难得度过一个团圆的周末,米瑜又进入出差模式,米安纯则第一次步入社会成为新一代“社畜”。第一天上班,安纯在公司大会上察觉这家公司的中、高层全是英国人,他决定在工作生涯中保持沉默,静观其变。在各部门员工做介绍时,中国籍员工大部分英语水平不高,即使有人标榜自己有CET6证书,但口语和表达内容上如同小学生,还带有家乡口音,着实令人忍俊不禁。安纯分辨得出,高层中有德国人和法国人,轮到他做介绍时,英语介绍后还特别用德语和法语做介绍,最后,他们还与安纯做了亲切的交谈。具有先天语言优势的安纯引人侧目。工作内容和职位介绍上写的一致,安纯所在的研究项目组一共6个人,其中2人负责物资保障申请和研究录像,真正的研究员只有4人,未来这个组的组长也是从这4人中选拔。研究工作的时间灵活,每周工作30个工时,项目目标达成即可自由安排时间。他喜欢这样的工作,可以自由安排睡眠时间,满足生理必要。“你好,我是米安纯。”
“你好,我是梁济。”
梁济是物理学硕士研究生,现年30岁,身材有些肥胖,目测大概有100公斤,身高比安纯矮半头,大约170cm,头顶地中海,戴金丝眼镜,给人的第一印象颇为滑稽。“我的名字叫包乐。”
包乐是个典型的书呆子,他的眼镜镜片厚度超过1cm,双眼无神,看谁都是直勾勾的。与梁济差不多身高,但瘦的多,50公斤左右,清华大学物理系出身,性格有些高傲。“我叫王缤缤。”
王缤缤是4位研究员中唯一的女生,24岁,复旦大学光学专业毕业,不似前两位戴二筒,是个有些婴儿肥的圆脸蛋的可爱美女,160公分左右的身高,算上上翘的马尾,应该还能再高1公分。两位后勤人员一男一女,男的叫刘固,女的叫王泳珊。根据公司工作要求,安纯所在研究组的工作是负责超声波雷达和超光传感设备,刚进入工作状态,四人还在磨合阶段,便商讨工作分工。包乐和安纯分别负责理论计算,梁济和王缤缤分别负责专业领域的测试。两个人用3小时写下满满30篇计算公式,包乐不曾想竟然有人能和自己计算同步,并准确率可以达到100%,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对这个工作伙伴的态度发生改变。“光对声波的影响、声波的反射……”“这四篇是声波的反射,里面有高温范围和低温范围的超声波传播率;这五篇是光对声波传送的影响。”
心思细腻的安纯头也不抬,将分好类的记录摆在一旁,他继续做计算。五点钟下班,他刚出办公楼就发现张星轸坐在SUV里等他下班。他钻进车里吃惊地问:“妈,你咋知道我在这上班?”
张星轸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说:“大少爷,这是我们家的办公楼,去年年底租出去了,今早你说地点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来着。”
“喔噢!妈,这楼是整租的?”
“是啊。”
“租多长时间?多少钱?”
“合同签的3年,每年2亿。这栋楼才20层,就是建筑面积大,要不租金租不到2亿。问这个干嘛?”
“打听清楚家里有多少产业,等二老退休时候,我得知道我应该继承多少物产。”
“放心啦,留给你的东西不多,一共就20栋楼,广州8栋,杭州和上海各6栋。回家给你看楼本就知道了。还有个律所,1间商场和1间餐厅。”
“妈,我没见过你出差呀?”
“我负责本地的产业还有你,外地的楼你爸出差时候顺带就负责了。”
“我活了20多年,终于知道我是富二代。好开森~”“你才知道啊?我什么时候在钱上亏待你了?上国中每个月就有2000块零用的大少爷。”
“是哦,我高中时候每月3000,大学时候就5000块了。妈,富二代的感觉真好!”
米安纯脑子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突然想起孙淇女,又问:“你表妹应该可以去学校宿舍了吧?”
“对了,我还想和你说这事儿呢,你后天请个假,我们送她到学校去。要不,显得我们家太没人情味儿。”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