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嗡嗡嗡嗡嗡嗡——!!!
在咲莲诱璃的手中,安赛尔翩翩起舞。
她的音乐发生了变化。
琴弦遵循了一套与以往不同的规则振动著。她用著要将其切断一般的气势用力地把琴弓按在绷紧的琴弦上,被连成一串的音符随著与传统的音乐完全不同的规则震荡著整个空间。
一阵狂风像漩涡一般卷起。
能够用肉眼亲眼到,飓风卷起了雪花,周围的空气中遍布干冰融化般的白雾。
一位能力者至多只能有一种能力,这样的定式现在却被无视了。
短裙危险的飘动著,能够看见被黑色过膝袜包裹著修长双腿的那副身影,突然释放出了特别响亮的爆音。面对如同铁球起重机破坏般的强大噪音,凉雨这边也拉起了小提琴。黑色的巨腕粉碎了巨响之块,火焰随之喷涌而出。
「你已经到达这个境界了吗……?」
那是一阵哑口无言的声音。
就连那个史迪特拉第瓦里·谭林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不可能,就算你理解了那个原理,你也不可能不靠任何的乐谱就发动术式。你是从哪里获得了灵感吗?你又是在什么时候记住了什么才做到这些的???小妮子,难不成你真的就只是板著那张脸就召唤出安赛尔了!?」
“小夜!那个到底是!?”
一夜回过头,确认到咲莲背后安然无恙的小操祈后,稍微松了口气,重新握紧刀柄。
“我也不知道,但大概咲莲她在操纵相同的灵装安赛尔发动术式。”
“……我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与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打从一开始就是在一起的了。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搞错了交往的方式并且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但相同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了。所以我要在这里堂堂正正地宣告!安赛尔!!为了拯救母亲,请你再一次的把力量借给我吧!!!!!!”
是谁控制谁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咲莲诱璃和安赛尔都是为了拯救母亲而共同携手合作的话,就结果来说不管是谁发威最终产生的现象都会是一样的。
小提琴的少女愤怒的大吼道。
就算把自己的后背依靠在十神一夜、食蜂操祈、御坂美琴、白井黑子、帆风润子以及除她们之外的另一人,安赛尔的身上也无所谓!!
“太碍事了,你那副巨大的身躯。我第一个就先摧毁它!!!!!!”
决心与白色的气息一同吐了出来,用著手上的琴弓在小提琴上拉出了一道音符,一阵将火焰给吞噬的寒霜龙卷风就这么袭击了过去。
强大的黑色手臂虽然努力的想把它给推回去,但一道比爆炸声还要更快的一束闪光却先行击中了它。
超电磁砲(railgun)。以三倍的音速将空气撕裂,借由空气摩擦力产生的橙色炽热撕下了整条未知物质所组成的右臂。只要它的防御力大幅下降,就能确保抵达「本体」的攻击线路了。
当然所谓的本体指的并不是咲莲凉雨。而是被她固定在肩膀与下巴缝隙间的那把不可原谅的小提琴。
“黑子!!”
“我试试看!!”
黑子利用空间移动放出了大量的钢针,但是穿著黑色晚礼服的淑女却用著非常有节奏的位移技巧轻易地全部避开。
但是,这仅仅是一个确认的工作。
咲莲诱璃不再犹豫了。
“不定形曲线。如果你认为可以用如此廉价的把戏躲过我的攻击,那就试试看啊。”
「!?」
“我说过的吧。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只要我用安赛尔进行演奏并献身于它奏响的音乐,我就也能跟上它的节奏了。要是我在同步的状态下使用被你称之为术式的东西的话,我就可以应对你的随机躲避趁势攻击你!!把你就此打倒!!”
随后是发出的是一阵坏掉的音色。
但那个声音并不是出自于咲莲诱璃的身边,不如说,是凉雨的脚边。
正当敌人警戒著前方被打开的攻击路线时,少女便从下方发动了突袭。比黑色晚礼服的裙底还要更下方的地板上浮现出了几个由蓝色的圆圈与复杂的符号组合而成的图案。
如果允许用一些比较古老的话语来描述的话,
就是有好几个像魔法阵一般的东西浮现出来了。
就好像是对小提琴有反应一般,周围尚未完全摧毁的服务器底座上的轮子开始擅自滚动,将自身搬运到了有意义的位置。
其属性虽然为水。
但是它们被赋予的记号却是破坏。
换言之,它们在地表上所产生的就是像破碎浮冰一般垂直突出的巨型碎冰。
这样,谭林的回避空间就被封锁殆尽了。
“好样的!小祈!!消除我的痛觉,我直接把它砍掉!!!”
“嗯!”
回答一夜的,是混在在无数爆炸声之中的,微不可察的细小电子音。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仿佛是什么都不值得畏惧一般,无论是旧伤还是在这片火焰和寒冰的风暴里微微刺痛的皮肤,一瞬间除了自己紧绷的肌肉传达出的力量外,什么都不剩了。
「可恶啊啊啊啊!!!在这个领域上,少说至少也累积了300年的经历才能立足于此地的我,如今居然会被像你这样的小妮子说想要超越我!!!???」
越来越多扭曲的音符在空气中震荡。
其声音的源头皆是来自于这片覆盖著白雾的地面。
除了友军所在的地方,所有的地面全都被复杂且精致的图案给覆盖了。像是在等待著共鸣一般。当然,整个场地都成了随时准备爆出如同浮冰一般锐利碎冰的地雷区。即便整个服务器机房再大,只要有这种程度的覆盖率也能保证百发百中了。
在那之中,一条笔直的道路,突然敞开。
“十神大人!!去吧!!!”
持刀少年的身影,瞬间钻入了时间的缝隙。
那里是没有任何回避余地的,仅仅只有一道直线的道路,在火光与冰凌中映照,闪烁着蓝赤光芒的刀锋,在谭林拉出下一个音符之前,没入了它木制的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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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刻,
忘却了被化学冷媒所支配的犹如冬至般的寒冷空气,夺去御坂美琴目光的不是穿著黑色晚礼服的咲莲凉雨也不是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再操控她的那副史迪特拉第瓦里・谭林,而是那个身姿与自己并列,并且成为众矢之的的咲莲诱璃的背影。
似乎有什么从少女的肩胛骨处迸发了出来。
但并不是如同攀附在凉雨身后的黑色巨人那样的东西。
或者说,也许那是漂浮在周围的化学冷媒的恶作剧也说不定。
那是纯粹的白色。
洁白无瑕、轻柔绚丽,如同羽毛一般的物体翩翩起舞。
头顶上似乎还带著耀眼的光圈。
那个身姿仿佛就像是……
【天、s……?】
接著。
恶魔般的小提琴被粉碎成了碎片。
时间好似停滞了一般。
七零八落的琥珀色木片散落在了地面上,并且发出了奇大无比的噪声。
咻—,的一声。
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的身著黑色晚礼服的母亲,身体开始向前倒去。
“……母、亲……”
才刚将注意力拉回来之时,咲莲诱璃已经向前奔去了。
“母亲大人……!!”
头顶的光圈,甚至是身后的白色翅膀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些犹如余韵般的光辉粒子洒落在了持续向前奔跑的她的身旁。
然后,
“……诶?”
先是被黑丝包裹的双腿一软,然后,
黑色双马尾的少女,鼻头冒出了一股铁锈的臭味。不仅如此,她全身的血管也都在毛骨悚然的地跳动著,尽管被有意冷却的服务器机房无比寒冷,但她仍旧大汗淋漓。
噗咻。
明明没有撞到任何的地方,但她的额头上却垂著一道不自然的血痕。
然后,
噗咻噗咻噗咻噗咻噗咻噗咻噗咻……
无数细小的裂口开始在咲莲身上蹦发,每个都说不上是重伤,但加在一起却形成了惊人的出血量,瞬间打湿了她的制服。
“咲莲……同学……!”
一夜伸出手,想要接住摇晃倒地的咲莲,但在那之前,自己的膝盖却先失去了力量。视野变得模糊,身体止不住的侧倾,眼中的世界九十度倒了下去。
【时间……没有时元…使用…太多了……】
但是,在接触冰冷的金属地板之前,一位纵卷发的少女冲到了两人之间,一手一个,将即将倒地的少年少女接住。
“帆风……”
“师父!您先不要说话,白井同学,请立刻叫救护车!”
“喂!食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咲莲同学会……”
小操祈白了美琴一眼,就不能再稍微关心一下一夜的状况吗?
“是魔法哦,如果我们超能力者用了魔法就会变成那样,不如说那孩子的状况已经非常好了。”
小操祈隔着手套,咬着下面的指甲。之前在某个海滨浴场,她曾亲眼目睹过某个喵喵叫唤的讨厌金色刺猬头使用魔法,然后把自己弄得浑身泵血。
与那时相比,咲莲既是高等级能力者,发动的魔法规模也完全不亚于那个夏威夷不良,但从事实上来说,咲莲受到的伤害却小于那时的土御门。
“那个小提琴,安赛尔保护了她吗?”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小操祈掏出手机,给这个都市最为能干的医生打出电话。
尽管浑身流着血,咲莲还是伸出手,轻轻将自己昏迷的母亲抱进怀里。
“……已经都没事了……虽然今后肯定会刮起各种各样的逆风……但那都是因为我没能注意到您的痛苦并在这一切发生之前阻止您的缘故……所以…我也会和您一同承担被世间扔石头批判的命运的。”
咲莲喃喃着,睁不开眼皮的一夜看不到她是怎样的表情。
“或许我的这种想法还过太幼稚……实际面临那些磨难时可能会因此而哭泣、放声呐喊、承受不住打击,甚至对接下来的人生感到绝望也说不定……”
正因为得到了超乎想像的财富,她才会因而尝尽各种恶意与痛苦。
接下来母女俩恐怕会面临一场普通人永远都不会经历的集中炮火式恶评攻击。
犯罪者与她的家人。堕落的富人。
脸和名字都没看过的陌生人可能会就此夺走她们的一切,什么都不让她们留下,并且公开嘲笑她们。别说留在常盘台中学了,甚至连学园都市都难以留下。能够轻易想象到的那个未来很可能只是痛苦的开始。
但。
即使如此。
“我还是会再说一遍,没关系的……现在的我也有了用双脚站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这都要感谢所有为我挺身而出的人,也要感谢选择和我并肩战斗的安赛尔……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无论受到多少的打击、心情有多么沮丧,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结束。”
紧紧拥抱。
收紧了环抱在母亲背后的手臂,咲莲诱璃尽管虚弱,但还是用确信的声音说著。
“所以无论要我说多少次都无所谓,直到让您安心为止。绝对没有关系的……已经没有必要在为了我担心到心痛了……母亲,我不再是需要被您保护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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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与国中生或是大小姐们朝夕生活的环境迥然不同的世界。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这里其实也并不是个有著剑与魔法的奇幻世界。
确切来说,这里是一间杂乱的居酒屋。
门帘、裸露在外的电灯泡、烧烤网和仿造小型发电机的艺术品,店内整体上的装潢摆设不禁让人联想到了在街边叫卖的路边摊。
一位穿著制服套装与三角眼镜的舍监朝著店内最靠里面的餐桌瞧了瞧,发现熟悉的面孔后便向他挥了挥手。
虽然这位舍监几乎没什么恋爱经验,对于异性间的距离也感到难以掌握,但在这家伙面前的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应该是这家伙更像是弟弟那种类型的吧。
正因为他不会被当成那种对象,因此才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
“呦,前田。自从「警备员」技能测试之后我们就好久没见了啊。从来没想过你还会来连络我呢。”
“……你们两个不就是因为一边著哼歌一边把担任教官的前辈们都暴揍个屁滚尿流才没能通过测试的有名人吗?虽然黄泉川是事后鞠躬道歉才过关的,但你却是因为对这个职位大失所望才放弃成为「警备员」的。”
“我可是一名防御特化的专业护卫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人肯相信我就是了。那种跟带著手机在城市里骑著自行车到处跑的外送员没两样的工作跟我的性向可完全不合啊。如果不连对象吃饭睡觉的生活都保护好,那就没意义了。”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在等待她到来的期间,前田肯定一直不停的思考著该如何引出这个话题吧,所以当听到她自己率先抛出了这个话题时,前田反而松了一口气。
前田向虽然对著随便做做就端来的开胃菜(似乎是在切碎的白菜里加入了来路不明的盐味酱料的谜之料理)皱起眉头,但却仍然点了一杯酸味烧酒的舍监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那边的学生宿舍情况如何?”
“恶呃,这真的只是白菜啊……。那里可是天下无双的大小姐学校常盘台中学的女子宿舍喔。你觉得我会和一个外人,甚至是在你这样的男人面前说明里面的情况吗?”
“能看到你有守护自尊心的一面还真是幸运啊。”
嗐唉—,前田叹了口气。
不论是店里角落放置的液晶电视也好,或是在别桌愉快交谈的情侣档带在身上的手机里所安装的视频应用也罢。不管点开哪一个,除了针对那次重大事件的讨论外便别无其他内容了。
至于网络上的唇枪舌战肯定比以上两者都还要更加辛辣可怕吧。
咲莲凉雨。其内容不外乎都是关于她一手建立的名为「blueblood」的团体,以及她们打算对「即时连接」图谋不轨的大事件。
这的确是件不能置之不理的话题,但是内容却加油添醋的过头了。话又说回来,媒体至今为止都没把「事件究竟是如何被解决的」经过给追查清楚,反而一直把焦点放在「钥匙」和「贵族血统」的罪行上大肆报导,以掩盖他们自己的报导不完善。
毕竟这样的话题风向会更令人感到震惊与刺激。
所以对媒体来说,不追求事件的真相才是最棒的报导精神。
瞄了一眼屏幕,含了一口冰凉的日本酒后,前田再次开口了。
毕竟这是需要靠买醉才能撑起的场面呢。
“……咲莲诱璃是无辜的。她甚至还协助解决了这次的事件。”
“我也听说了。”
“这不是太过分了吗?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会有这种因为血缘相连而必须深受其害的事情发生。何况裁决罚则本就该交由司法之手,才不是什么可以因为私人恩怨或是基于情感就随意进行惩罚的事情。”八壹中文網
不论是在表面上或是场面上,人们总是会异口同声的说做这种事情是不应该的。
但真实的情况又是什么呢?可
能是随便的在个人经历里添加半真半假的故事,接著附上照片后传播到无远弗届的网络上。也可能是找到当事人的住处后便朝里面扔石头,或是在房子上喷漆,甚至是直接在城市里尾随跟踪并且用手机的录像功能偷拍当事人……。
虽然警备员这份工作常常会让人对世间的各种方面都失望透顶,但其中最让人感到郁闷的便是这种「错误的正义感」。
受害者与加害者们往往都会有著属于自己无法跳脱的想法和苦衷,但对于那些人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那些人大部分是为了取乐、消愁、得到赞扬、引人注目、受情感驱使,甚至就只是单纯的因为无聊才去做这种事情的。
……正是因为还是有善良的市民存在,才会产生挺生而出保护的意义。
因此当他看到人群中散发出来的恶意,以及发现那些恶意居然还设法为自己的恶行添加免罪符时,不禁对于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惜冒著生命危险保护他们的自己感到愚蠢。
但戴著眼镜的舍监仅是微微一笑,并且悄悄的拿走了一枝在来到这里之前拜托前田先帮忙点的烤鸡串。
“你真的认为有人会蠢到往我所管理的学生宿舍的窗户上扔石头吗?就算真的有人做出这种事你应该也很清楚下场会是什么样子的吧。……哦,原来这里是鸡肉的专卖店啊。我还在奇怪为什么你喝冰镇的,原来那才是正确的吃法啊。”
“是吗……。也是啦,如果真的有人敢在你们宿舍的玄关前喷漆涂鸦的话,还真不知道要花多少个亿的赔偿金才能了事呢。”
“顺带再加上颈椎软骨扭伤的住院直通车。常盘台可是配有既安全又完善的迎送巴士呢。何况咲莲诱璃和某个超电磁炮不一样,是个老老实实的好孩子,应该是不会产生多余的物理接触才是。”
是的,物理上的。
但现代社会的问题不仅限于此。
舍监咕噜咕噜地喝著用扁实柠檬酿制而成的酸味烧酒,
“至于网络上发生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情。说实话那里也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但据说理事会那边有什么不得了的权力好像在介入,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警备员的前田小子?而且如果有哪个媒体公司敢耍滑头给常盘台泼污水,那些大小姐的老爸们会让那家公司的股票一瞬间变成废纸的。”
“那么常盘台的内部呢?”
前田打断道。
这一定是从事件最开始爆出来的时候就一直让他烦恼不已的事情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较粗鲁不懂礼仪的缘故,炸鸡块被他用筷子的末端给插了进去,
“就像你说的,名门大小姐学校会为了维护自己的这块招牌而跟对方拼命的吧。虽然你刚才说的好像他们会用金钱的力量来保护咲莲,但事实上事情真的会这样发展吗?他们难道不会反过来利用金钱的力量去对付咲莲以保全自己吗?“
“……“
“喂,拜托了,别对我说的话沉默不已啊。虽说她是个善良的市民,但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啊,为了拯救我们所有人不惜与自己的母亲抗争也要保护这座城市。就连我也曾被她救了一命,而且我肯定不是唯一一个被她给拯救的人。可是退学处分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那么,我们先从教师的阵营开始说起吧。”
戴著眼镜的舍监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火。
他是个可怕的体育老师,不论做什么都不会得到学生们的喜爱。
尽管他因此而吃了不少闷亏,但他还是为此提出了质问。作为一位也令学生们畏惧的存在,舍监自己也不好意思随便说别人,但是她知道前田一定是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履行教师职责。
“不管是不是名门,我们都是一所私立学校。考虑到能力开发项目所需的那些高级设备,光靠学园都市给的那点补贴其实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如果之后的年度招生都招不到学生的话,经营就要破产了。所以说,继续留著一个在经历上有著争议的学生只会给学校带来风险而已。提出这种意见的老师可不少喔。甚至还有一些老师想知道,为什么咲莲诱璃到现在都还没收到即刻退学处分呢。”
“……”
“别这样瞪著我。那都只是些没有执行力的胡扯而已啦。本来嘛有罪的是母亲,跟那孩子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就闹别扭的可不是只有孩子们才有的特权啊。”
灌了口酸的掉牙的烧酒,舍监吐了吐舌头。
“因此呢,那些知道了「自己的正义理念」根本就无法压制教职员室的愚蠢少数派们就开始整幺蛾子说这是整个学校的问题,应该要靠投票来表决一下。他们想利用学生会向所有常盘台的学生们公开宣布这件事情,并且提出解决方案。然后借由每个人的投票来决定是要让咲莲诱璃退学还是继续留下。”
“这真是私刑的典范啊……!!进行这种议论的时候,难道不会让那孩子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吗!?不管是有罪还是无罪,光是散播这种怀疑论就足以撕裂她的心灵了。身为一个成年人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事情……!!”
“冷静点,警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些无聊的人很快就会厌倦了。真是的,我又不是她的班导。”
舍监有些不屑的挥了挥自己的手。
为什么这个人就是这么笨呢?
就像加入了警备员的前田一般,她也是尽著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履行著作为舍监的职责。
咲莲诱璃就住在她所管理的宿舍中,所以她也是自己必须保护的孩子们中的一员。
无论她们的父母或监护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涉及到的是她所照管的孩子的话,她也是绝不会就此妥协的。要是这样的她知道了其中一个孩子还正处于这般残酷无比的境地的话,那么她还能如此平静的继续坐在这里吗?
“说起来,你不知道吗?咲莲诱璃是食蜂操祈派阀的一员喔。”
“?”
“那是常盘台中学里最大的派阀。……对于这种善也好恶也罢纯靠数量取胜的选举发起挑战根本就毫无意义。这样的投票结果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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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使用了「那种东西」,那孩子也能保证不受到拥有后遗症的伤害,你也应该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吧?]
电话里,传来一位老人苍老,却又安定有力的声音。
拿着手机的人,十神一夜,这会儿正久违的坐在病床上,背靠着床头。
病房里并没有开灯,也没有拉上窗帘,这点允许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充分感受这座充满光污染的城市到底有多么繁华。
“我当然明白。毕竟已经有过鸣护艾莉莎的例子了,但你也知道,那孩子到现在为止都很安定。”
[先不提咲莲诱璃能不能像鸣护艾莉莎一样稳定,我们无法排除她一旦演奏小提琴就引发问题的可能。再者,你和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老人说这些有什么用?]
“您也太谦虚了。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这不就已经说明了您的力量吗?贝积继敏理事。”
电话的另一边,同样拿着手机的老人笑了笑,在手上把玩着和一夜持有的样式相同,仅仅只是上面的花纹不同的金属徽章。
他同样坐在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就好像在黑暗中欣赏夜景是他们这种人的兴趣一般。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有时候把自己置身于最适合自己的环境里,才能真正让自己安心。
[所以呢?假设我同意你的计划,那么现在尚且还保留职能的十二理事,我们这八个人中就能有四个人和你一起投票,再加上亚雷斯塔的1.5就能保证你的胜利,你的算盘也就是这点东西了吧?]
“您很清楚嘛。”
[就像你说的,毕竟我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啊。]
贝积继敏叹了口气,举起办公桌上的酒杯。只是顺着外界的灯光观察了一下内容物的成色,稍微嗅了嗅。他是位养生主义者,大多时候不会考虑沾酒精。
[先不说你我,亲船不可能对一位勇敢少女的悲惨遭遇默不作声吧。还有就是……瓦尔亚特。这次事件中暴露出来的秘密通道,和管辖建筑的他关系很深,他也会希望能把这件事平滑的解决。至于亚雷斯塔……哦对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你欠了我不少人情,相信你不会忘了吧?]
躺在病床上的一夜浑身抖了一下,尽管对方看不到,他还是摆出了一副僵硬的微笑。
“嘛……我当然记得。”
如此断断续续说着的一夜,感觉自己已经能看到贝积继敏那张老脸上的笑容了。
[如此甚好,正好那孩子有个小小的请求,相信拜托你的话,一定是不二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