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琛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还没有说完,门口又6续进来几位总参其他部门的高级军官,老长的态度都跟刚才一样,免去不必要的繁文缛节,让他们尽快就座,紧接着对着身边的机要秘书轻声问了句:
“人都到齐了没有?”
坐在侧后方的机要秘书闻听老长的问话,立即直起身子在会场内扫了一圈,而后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都到齐了!”
“恩!”老长点了点头,身后的机要秘书会意,随后示意站在门口的警卫战士把门关上,而与此同时老长也直起了身子,原本和蔼祥和目光即刻变得冷静而又锐利起来,亦如当年征战沙场时一般,把会场环视了一遍,在座的近二十多位总参的高级军官无不感受到老长那刚毅果敢的目光,一个个无不正襟危坐。
老长见此,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上并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而是将旁边的麦克风拿到跟前,两只胳膊架到桌子上,顷刻之间整个会场内便响起老长那略带湘西口音,但又不失坚定有力的话语:
“咱们今年的军费开支还不到两百亿人民币,却要维持一支四百多万人的武装部队,支持十多个大项,数百个小项的军工研项目,再加上中越边境的战事开支,我想这个账就算掰着脚趾头算都能算明白到底够不够用,可是目前国家财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支持我们。
本来想着能够从对外军售上弥补一下,但从目前的现实情况上看效果并不理想,而如今本年度即将过半,可我们的经费却已经用去一大半,剩下根本不足以支持下半年的开支,对此高层非常重视,专门指示我们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法出来,所以今天招大家过来就是想集思广益,听听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老长话音刚落。会场内便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虽然这些身处中枢的高级军官们对军费不足的情况心知肚明,可即便如此当这样的事实从老长的口中说出来后,依然让这些部队的高级干部们感到吃惊。然而会场内的窃窃私语的响动不绝于耳,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先言的。
毕竟在场这些高级军官们心里都非常清楚,解决军费缺口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要涉及方方面面,哪怕是利用几年的功夫也未必见得了成效。可是现在听老长的语气要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因为如此,让一阵细密的议论声过后,所有人无不面面相觑,会场即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老长见半天无人言,面无表情的面庞即刻沉了下来,一双花白的眉毛微微拧了几下,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在会场上来回扫视了良久,会场内更是被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的小孩子一般没有人敢正视老长的目光,无不低着头选着了沉默,然而就在此时,老长那严厉而不容置疑的话语再次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说得挺多的吗?怎么一遇到尖锐的问题就选择逃避?想要当逃兵?”当“逃兵”两个字从老长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在场的十多位高级军官的脸上无不闪出一抹羞红,然而老长的话语却没有为此停顿半分,而是把声音提得老高,在麦克风的助力下将整个会场震得嗡嗡直响:
“你们在坐的都看看你们身上的那身军装,摸一摸领子上的红领章,扪心自问下还配不配穿这身行头。想当年爬雪山过草地都没皱下眉头,八年抗战也没眨下眼睛,三年解放战争也是撸起胳膊就上,怎么现在就为这几两银子就怕得连话都不敢说一句?难不成和平时期过得太久都要学李自成。都要当八旗子弟了?你们自己个儿想想这算哪门子保家卫国,还配不配叫一声人民子弟兵!”
老长的话可谓是振聋聩,一字一句宛如钢刀利剑直刺在场每人个人的心田,以至于让在座众人在内心阵痛的同时,脸庞更是面红耳赤,尤其是那句“要学李自成。都要当八旗子弟”更是让这些历经战火洗礼的战将们受不了。
要知道当年毛。主。席他老人家在即将从西柏坡前往北\京进行新中国筹备时曾经说过,此次去北\京犹如进京赶考,当年李自成也考过一次,可惜没经受住考验失败了,并强调:“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都希望考出个好成绩”的名言,而“八旗子弟”基本就是清王朝腐朽的代名词。
因此在场的众位高级军官听到这两词比被老长指着鼻子痛骂一顿还难受,进而一股知耻而后勇的血性被瞬间激出来,原本低着头的众人无不将头抬起来,一双双剑眉不由自主的倒立起来,一些脾气急躁的军官更带着不服气的神情喘着粗气,以至于几个人同时望向了坐在中间的老长,七嘴八舌的开始诉说自己的看法,整个会场刹那间便热闹起来。
不过会场的气氛是调动起来了,可是争抢言的高级军官们实在太多,却让会场显得有些混乱,于是老长虚抬了下胳膊,在场的人见此便稍微静了下来,就在这时老长冲着自己原来的老部下,现在担任总参办公厅主任的邱阳说了句:
“邱阳,你先说说,有什么好的想法!”
“是.”邱阳听了老长的话后,赶忙应了一声,紧接着思虑片刻便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抬起头朗声的说道:
“想要弥补现阶段经费不足的问题,我想无非就是开源和节流两条道路,从目前的现实情况来看开源这条道路比较难走,因为我认为咱们还是从节流中多下下功夫!”
“具体有什么办法?”老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身后的机要秘书做好相关记录,而邱阳则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觉得想节流只能继续压缩部队的开支,所以我建议将下半年的年度演习进一步压缩,保留几个有针对性的重点演习,其他演习进行削减或取消,并且保留战备程度高的重点部队的训练,其他部队保留基本训练,与此同时开展类似抗战期间的大生产运动,让各部队自力更生生产所需的蔬菜、肉类等副食品以改善基本生活.........”
“邱主任的观点我反对!”没等邱阳把话说完,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便将他的话打断,在场的人随即循声望去,这才现原来说这番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总参作训部部长崔明军,老长见此也把目光移了过去:
“小崔,那你说说你的看法!”
“是!”总参作训部部长崔明军回应了一声,而后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到邱阳的身上:
“如今军费紧张,部队的训练和年度演习已经被压缩到最低限度,如果再像邱主任所说,那么部队基本就毫无训练可言,如此一来的话,无论是面对北方苏军的装甲集群,还是打击南方越南实战经验丰富的人民军就更加力不从心,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削减训练经费!”
“我同意老崔的观点!”崔明军话音刚落,总参作战部部长张如海便把话头接了过去:“从目前对越实战的经验来看,造成咱们部队伤亡绝大部分原因还是训练水平不够,如果再压缩相关的演习和训练的话,今后就很难遂行高层赋予的作战任务,因此我也觉得邱主任的观点不可取!”
“恩!”老长听了崔明军和张如海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张如海接着问道:
“你是作战部长,全局观比较好,视野也比较开阔,你觉得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闻听老长的话,作为总参作战部部长的张如海有些犯难,不禁犹豫了一下,不过在沉默片刻后还是抬起头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我认为现有部队的状况不要动,能不能从正在展的几个军工项目入手,选些部队并不急需的先暂停几个,把节省的资金.........”
“不行!绝对不行!”张如海的话刚说了一半,坐在他对面的总参装备部部长谭斌便即刻瞪着眼睛高声反对起来:
“现有的装备项目不能再压缩,继续压缩的话,今后军队建设和部队展必然要吃大亏,这样饮鸩止渴的行为绝对不行!”
“怎么不能压缩?”谭斌话音刚落,坐在张如海身旁的总参作训部部长崔明军便大声的反问道:
“老谭,你敢拍着胸脯说现有的装备项目都是部队急需的吗?”崔明军话音刚落,谭斌剑眉倒立,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敢保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