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再续前缘摇晃的铁盒子载着夜归人回家。安燚攥着手机,再三思量,回复了女孩三个字:明白了。早在几分钟前,安燚回想起女孩的名字——苏小樱。中学时代的青涩学生气息扑面而来。晚自习的铃声刚刚想起,同学们开始紧张地做试卷刷题。没办法,小地方的孩子就是要靠自己拼命才能换来光明的未来。安燚和同桌孙果果掏出抽屉里的三国杀,准备和隔壁的汤唐一起杀一局。窗帘随微风轻轻摆动,可乐冒着泡,时不时入喉降温。三人杀了又杀,快意恩仇,驰骋疆场。“你能给我讲讲这道题么?”
背后传来铅笔戳后背的触感。四火哥回头,原来是苏小樱。她此时正歪着头看他,右手举着物理必修三的作业。安燚定睛一看,是一道经典题目:黑头发飘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温柔地回答:“可以等我一会儿吗?马上打完。”
“好。”
三分钟后,战斗结束。四火哥收起笑脸,严肃地转过身,轻声说:“这道题我拿手,是典型的黑头发飘起来。你看,我们先做受力分析......”苏小樱低着头,安燚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他黑青的头发一丝丝分向左右两边,露出青白的头皮。黑长直在校园可以称之为绝杀。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大家热的轻微出汗,苏小樱也是,额头上的汗珠把发丝滋润得更加黑青发亮。一道题讲完,苏小樱看着安燚,开口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了。我想我会记住这道题,很久很久。”
后来的月考,苏小樱年级第一。安燚是第二。回到现实。安燚看了看手机里的日程表。似乎下周到了汽车年审的日子。老爸的迈腾现在是2年审核一回,不如请个假回去。第二天,安燚早早到了警局,副局长还没来,他找到局长说明情况,局长没表态,摊开手就要撵人。安燚不喜欢无声的冷暴力,于是写了份请假条放在副局长桌上,临走前还不忘了把办公桌收拾整齐。就这样,坐上了回乡的高铁。远处,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目光沿着红星河沿岸投射出去。听不到蝉鸣的深秋,饱含不了深情。一如九年前的那个6月。那时候,本田雅阁还算是豪车,在小镇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尾巴后面跟着的的是老普桑和昌河面包车。安燚走在混迹17年的水城路,思考下午到学校后先做哪一科目的卷子,哦对了,还有广播的任务。简陋的水泥地立着两个音箱。课桌、话筒、开关、玻璃柜、节能灯,再加上演讲社女社长——构成了广播室全部要件。炎热的空气,燥热的内心。安燚用铅笔圈着报纸上的新闻,是不是用余光瞥一眼衣衫单薄的女社长。她今天穿了无袖的T血衫,遗憾的是她没有腋毛,所以买次胳膊一动,安燚就能窥探那对圆滚滚的大白兔。糟糕!忘记带水杯了。试音的时候,安燚嗓子冒烟,磁性的声音变得沙哑。女社长开口:“来,喝口水。”
我...没带。”
女社长略一犹豫,递过自己的水杯,说:“你是第一个喝我水的男孩子。”
咕嘟咕嘟~~~安燚没客气,大口猛灌水。喉结上下移动,有点像直升电梯。“它好好玩啊。“说着,女社长伸手摸了摸四火哥的喉结。噗~安燚一口水喷出来,不偏不倚全都喷到了女社长的前胸。纯棉T恤衫立马变得半透明,香蕉皮似的黄色胸衣显现出来。“啊,梦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干。”
安燚掏出纸巾就往梦圆胸口上面杵。女社长笑了,喷出来口水到安燚脸上,把安燚吓得手停在半空里。时间凝滞了。最后还是女社长夺回纸巾,给安燚擦了擦脸,她说:“这叫抹匀。”
安燚又咽了几口口水,再次掏出纸巾,作势要擦掉梦圆女社长的水渍。只不过僵硬地手在触碰到温香软玉的那一刻,广播室的门开了。可惜,稍纵即逝。风吹进来,嘲笑某人的怂样儿。作为回报,女社长的胸被安燚欣赏了整个晚自习。唉,高中那会儿也是桃花朵朵啊?安燚心里想。加快回家的步伐,天开始黑了。................................................阁楼上。安燚蹑手蹑脚地寻找下脚处,吹掉樟木箱子上面的灰尘,翻出压箱底的曲奇饼干铁盒,里面赫然是一本同学录。还是和孙果果斥巨资到大型小卖部20元买来的。安燚满意地下楼,趁着家里没人,缩在卧室床上翻看。一页又一页,是友情是青春是懵懂是无知。第37页。苏小樱的名字以一种不羁的字体呈现。身高、年龄、电话、住址、星座、爱好......这些大路边上的调查问题依旧存在。翻过来背面,是三句话。读来读去没什么蹊跷。亮点在于:我觉得你将来定是将相之才。安燚合上本子,思前想后地琢磨,品味着“将相之才”的深意。为什么不是帝王?不是暴君?不是贪官?不是流氓?为什么偏偏是将相?父母打电话来责怪安燚不提前通知,他俩在工会参加活动不回家做饭了。安燚索性洗澡、刮脸,打车到了西街吃饭。解铃还须系铃人。想着参不透的问题,喝着野馄饨,安燚气不打一处来:什么藏头诗,骗鬼呢!生气地掏出手机给女孩发语音电话,试试看运气如何。5秒钟后。安燚听见背后有微信语音的铃声,下意识地回头看。但见:暗香盈袖青发髻,翩若惊鸿影如风。如果没有记错,眼前这个粉红连衣裙,就是他此次烦恼的根源——苏小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