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派外围的某处高山上,山体翠绿,山顶有一个洞口。
洞口的旁边站着一男一女,其男,面如刀削,但双眼无神,肤色如若病态,苍白无血。
这人便是冷风的化身,余乘风,他眺望着远空,等待着要等的人归来。
而站在他身边的女子,身着似刚下的春雪一般白的衣裳,披在外的薄纱,更是随风飞舞,配上她那如同千柳般丝的轻扬,似乎能让每个人都莫名的想起在晨光下,有一似水的音律,在漂浮着,纵使在恶之人,此刻也压制不住心中柔情万种。
她那双眸,似夜与星辰。夜的黑,是谜。点点星辰,是光的反射,是谜的曙光。一双如此有灵性的眸,无法藏住此刻她心中的焦虑。
她亦是眺望着远空,如雪中一抹嫣红的芊芊玉手,紧紧互抓着。是什么让你锁起了眉目?谁愿意看到你的焦虑?谁忍心让你忧愁?谁又愿意因你忧愁而忧愁?那花草又为了谁而央央垂下?
她是白小雾,她就在那里,是一团迷雾。
“乘风哥,你说他们会回来么?”那是黄莺在低鸣,让人想在听一次这清脆的声音,却又怕因这语气而忧伤。
只是,眼前的事态,辜负了她的美。太多的烦杂之事,使余乘风看不到身边的人儿有着颠倒众生的容颜。
“会吧...”余乘风声音很小,小到白小雾几乎都未听清。
十年后的他,肤色与本尊有所区别,尽管他与本尊容貌很相似,但是却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觉。
造成这样的原因,只因他残缺的器量中的灵力太过薄弱,而神识又远胜与肉身,这种强烈的反差,使他整日游离在崩溃边缘,每一刻都需强行控制神识不要离肉身而去。
如今的他境界在聚气八阶左右,如此境界下,根本不可能长时间不睡眠,但他已经忘记有多少个春秋没做美梦了。
他那苍白的脸上,时能看到黑色如蛛丝般细小的痕迹在跳动,每当他神识透支之时,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尽管这样神识不会离体而去,但却使他很难受,很虚弱。
他很当心有一天,这残缺的肉身在也融不下神识的时候,神识会离体回到本尊身上,这样的话,他将永远消散于天地间。正因为有这样的当心,所以他每日都会去消耗神识去做神识能做的任何事,也正因为如此,神识日益渐强,造就了比之本尊还要强大的神识。
在进攻长青派的时候,他控制了一百多个长青派人,这些人有的甚至已经在盈神之境。
此时,他觉得站立都是多余的消耗。他摇晃几步,靠着洞口,缓缓坐下身子,长吐了一口气。
“乘风哥,你还好么?”白小雾关切问道。
余乘风摇头,仰望洞的顶端,思绪万千的他,似乎在洞的顶端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八年前一名女子冷漠的回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只是化身,永远都是,而我要找的是冷风。”
这个朦胧的身影是月儿,自从她听到冷风的消息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余乘风。两年来的相处,月儿的关心,使余乘风误以为他们能一直这么走下去,可当他最后看到月儿那毫不在意的神色时,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这么生了,那些他自认为美好的曾今,原来只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
余乘风用力摇了摇头,他心中有愧,乘龙与浮云凶吉善且未知,他却在思念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白小雾神情暗淡,余乘风这样的神色她也见过很多次,也知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她深看了一眼余乘风,后又朝着远空望去。
终过了一会,远空有两股气息在快靠近,其中一股气息很是虚弱。
余乘风忙是站起身来,来到洞口,凝目朝远空望去。
“来了么?”白小雾问道。
余乘风点头,只见他无神的双眼中,远空那么一点正在快靠近,一会余乘龙架着浮云就飞到了洞口。
“别问那么多,小雾先帮浮云疗伤。”余乘龙落地,直接行至洞里,将浮云放在地上,而后对余乘风道
“拿丹药来。”
余乘风忙是从器量中取出一些丹药,替给余乘龙,而后白小雾蹲在浮云身边,左手上出现一把银针,右手捏起银针扎在浮云身上的各个穴位。
好在白小雾以前随邹老学过医术,若非如此,恐怕今日浮云将九死无生。
随着白小雾银针落下,浮云身子猛的抖动一下,嘴中流出一股黑色的淤血。此刻,才见浮云有了呼吸,面色也渐渐平缓。
浮云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还未苏醒。
余乘风问道
“怎么样,毁了么?”
余乘龙点头,望着余乘风良久,使余乘风只觉有些怪异,不由说道
“怎么了?”
余乘龙怔了怔神,站起身来,目光撇向一边,道
“没什么。”
他行到洞口旁,望着下方一片翠绿,思绪乱成一团。
在梦里,他深爱的弟弟已经死了,这一次的梦和以往的完全不一样,这种真实度,就连醒来时也记忆犹新。甚至于此刻,他就站在这里,也很难分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是因为突破盈神达到踏月之境的原因,还是另有什么隐情?他甚至觉得自己精神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为何梦里的一切,此刻会正因为他的思索而一一出现在脑海里。
梦里的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整日修炼,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几年,在梦里的十几年里,他无比的思念余乘风...
“怎么了?”
余乘风来到余乘龙身边,再次问道。
余乘龙强挤了一下笑容,手在余乘风肩上拍了几下,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小时候。”
余乘风没有怀疑余乘龙的话,松了一口气,道
“是啊,小时候确实无忧无虑,挺好。”
而余乘风想起的不是小时候,而是在地球的日子。在地球,至少不要每日为了生命而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