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站在原地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打算追过去看看。
他闭着眼睛,让神识在体内流转,当神识触碰到此刻如似一片混沌的器量时,冷风猛然将神识全部在器量边缘展开。
神识与混沌般的器量,产生某种共鸣,这种共鸣使得器量顿时苏醒,一股如潮般的灵力顿时涌便全身,贯通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待到器量苏醒,冷风怔了怔身子,脚下一蹬,身化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很快,他便看到前面正在追那黑衣人的修士们,一些盈神以下的修士,纵使度相差甚大,但还是在丛林树上跳跃追赶,可想他们对弑仙阁到底有多记恨。
天空上一道道光影划过,前后不一,度不等,那些境界稍高的修士,很快就追上了那黑衣人。
只见那几人追上后,同时施展仙法,天空中顿时五光十色,好是绚丽。
但这绚丽景观,对于黑衣人可不好受。飞行之中,他感受到后方的波动,忙是反过身子,眼中一怔,见那诸多仙法,朝他轰来,他毫不犹豫的将揣抱的孩童丢向那道道光束,随即结道印。
印闭后,顿时间,一股黑气绕黑衣人旋转,并演化成一条巨大的黑蛇,朝着那几人所施展的仙法冲撞而去。
“轰——”
绚丽光幕与那黑巨蛇相撞,使之虚空大震,双双化作了一股震荡波。而那被黑衣人抛出去的孩童,被这多股力量击撞后,化为虚无,就连一丝血雾都不曾泛起。
黑衣人当凭己之力,与追来几人的仙法对轰,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仙法两两相撞的时候,只见他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而那些追赶之人,乘黑衣人稍微的停顿,快将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好是歹毒,连孩子都不放过!”其一人愤道
“今日,你插翅难逃。”
“你这无情之人,留于这世界,又有何用!”
...
人群中,愤骂连连,他们脸上呈现出怒色,都恨不得将黑衣人挫骨扬灰。
不过对于他们的谩骂,黑衣人倒是无任何表示。纵使如此多的修士将他团团围住,但却不见他丝毫慌张之色。
这一刻,停止了追赶。冷风离他们还有近一里远,他站在一座大山之巅,朝空中那群人望去。
丛林上空,不下三十余人,有人踏剑飞行,有人驾兽腾雾。他们有些人身上的法器,更是闪耀着迷幻的光彩。
这些人并非出自同门,却能同仇敌忾对抗恶势力,这份正义感难能可贵。
“和他废话什么,杀了他!”人群中有人大叫。
众人体内灵力,也是蠢蠢欲动。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修仙法者快结印,修仙式者身化残影,朝黑衣人冲去。这一刻,所有的仙法、仙式,都朝着黑衣人打去,天空上再次风起云涌,黑衣人独自面对着这一切。
不过黑衣人作为弑仙阁的一员,一向训练有素。纵面对道法万千,他依面部露色。只见他从容的结成九字真言‘前’所对应的日轮印,爆喝一声。
“仙法,道象!”
一个黑色的巨影,高达三十来丈。它迅生成,并一掌横拍而去,掌过之处,那些稍弱些的修士,直接被拍成了肉泥!
见那黑衣人施展道象,冷风心中一惊,真阳宗的《真阳神功》那黑衣人怎是学会?
而那些围攻黑衣人的修士,吃惊度不必冷风少。
只听其中避过黑影道象手掌的人,指着黑衣人,道
“他...他刚才施展的是真阳宗的绝学!”
顿时,人群中一片哗然,面面相觑,似乎都忘记了要对付眼前的黑衣人一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弑仙阁的人,怎会真阳宗的仙法,莫非你看错了?”
“没错,这正是真阳宗的仙法。”
“可真阳宗的仙法从不外传,况且这道象,貌似是真阳宗最高仙法,就算是其宗内之人,都不轻易学得!”
“道象,我之前见过,大家还记得一年前的论道吗?那天人神识施展过!”
“对对对!就是真阳宗的仙法!”
“难道真阳宗与弑仙阁的人,有所牵连?”
“我看大有可能!一年前恒山论道时,他们宗的天人神识中途放弃了论道资格,在天人神识离开大荒绝地后,弑仙阁的人就开始大肆的捉拿论道仙童!这事一定不会那么巧合,定是真阳宗与弑仙阁的人事先商量好的!”其一人愤愤说道。
“没想到真阳宗乃名门大派,却与弑仙阁这等邪恶之徒为伍,真是痛彻人心!”
“难怪上几届恒山论道,真阳宗都没有人参加过,恐怕他们早对论道之事不放在心上,在与弑仙阁的人商讨着大事!”
......
众人议论不断,那黑衣人见众人将心思全部放在议论之事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随后,黑衣人换成‘者’印,结成内狮子印。
“仙法,画地为牢!”
黑衣人所演绎的画地为牢,与之冷风的完全不同。
只见一个巨大的四方牢笼,将空中所有人都围在其中。而众人,也从议论中惊醒过来,各式仙法、仙式频频出击,使得整个四方牢笼里的灵力暴动,瞬时就把牢笼给撑破。
暴走的灵力,将黑衣人重创。他全身血肉模糊,几乎再无力气对抗。众人见黑衣人命在旦夕,愤情更盛,再度朝黑衣人打出各式仙法。
高空上,彩芒如霞,轰声连天,黑衣人的身子在这等景观之下,化作了一缕尘埃。
将黑衣人杀死后,众人也未就此散去,他们依然立在虚空,讨论着刚才所说之事...
而冷风,一直站在大山之巅,沉默着。黑衣人刚才所施展的道象与画地为牢,不像是刚学者,能将这两式仙法打出这等境界,显然也需悟到几年才能办到。
难道那黑衣人真是与他同门?对于此事,冷风倒是不太感兴趣,他只是好奇真阳宗与弑仙阁要抓那么多有潜力的仙童干什么。
正当冷风沉思之际,后边一道气息慢慢的靠近。
冷风猛然回过头来,朝后方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扇动着手中的扇子,缓缓的朝他走来。
这人,冷风之前见过,正是他刚进绕溪镇时,所撞的那个人。
“余乘风?”白衣男子神情自若的走到冷风身边,淡淡说道。
当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冷风脸上神色明显一震。记得之前化身也如此叫过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之前的名字?
冷风脸上的神情,尽收白衣男子眼里,只见他有些愁眉不展脸上,闪过一丝诡异之色。
“你认识我?”冷风有些茫然的问道。
白衣男子将手中扇子一收,略低着头,其神色深沉之中带有一丝哀愁,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白衣男子缓缓说道
“没想到你将我也忘了。”
听这话,冷风重锁眉目,看来眼前之人可能知道自己的一些过去。此刻,冷风的心绪很是复杂,激动之中带着某种渴望。他语气有些浮躁的说道
“我已失忆,早已不认得自己,你到底是谁,又能否告知我是谁?”
白衣男子嘴角一丝淡笑一闪即逝,随后又只见他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他那瞳孔左右晃了两晃,激动的说道
“我,我是你舅舅裴世行呐!”
这裴世行正是当初余乘风在曹谦墓地所遇到的裴姓男,此人心机叵测,其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些人与事也有较多的了解。
当初余乘风在佛罗山被婴之道人带走,他亲眼所见,更是看到了婴之道人朝余乘风施展了演心咒,从而他断定现在的冷风,可能早已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当冷风说明已失忆时,裴世行惊喜之中,在不断的思考着,不知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说罢,裴世行两手抓住冷风的双肩,摇了摇冷风的身子,眼中涌出一股泪来,道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冷风错愕,有些茫然的盯着眼前的这名白衣男子,心中有些波澜。看这样子,这裴世行,似乎是很在乎他才会有此神情。
但是冷风对于舅舅这个词,并没有多少概念,他刚才短暂的失神,只不过是认为可以在裴世行身上找到过去的自己,才会情绪上有所触动。
“别抓着我!”冷风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后又恢复以往的冷漠。他将裴世行的手拍开,后又道
“看样子过去我真和你有所交集了,既然如此,你得帮我恢复记忆。”
冷风的举动,使得裴世行身子一震。眼前的少年与之以往性格完全不同,而裴世行境界又比冷风低许多,纵使此刻与冷风套上了近乎,但他心中还是有所防范。
半晌后,裴世行一转笑脸,道
“我当然得帮你恢复记忆,不过看你如今性子,要恢复记忆,恐怕难呐!”
冷风面如冰霜,自听骑驴老者的一番话后,他对找回过去的自己,更加坚定。
“你告诉我,在我身上到底生了什么?”
裴世行叹息,道
“这也不是一言两语所能说的清,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以往你所走过的地方,或许你会记起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