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轩辕楚阳回来了?”
檀香涌动的房中,忽而听见一声闷响,那碗大的的香炉被扫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怒气冲天的锦袍男子,看其装扮,正是派人截取轩辕楚阳军饷的太子,轩辕楚河。
门边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浑身抖笼罩在黑色的斗笠之下,站在门边负手而立,听见太子的质问,不由微微侧目。
脸谱面具之下,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太子何必动怒呢,此事怨不得别人,定然是有人从中作祟。”
太子身上的凌厉收敛了一些,面色还是那样阴沉。
“是什么人从中搅和,让本宫知道,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鬼影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太子现在怎么还是这么不沉稳,贤王回京在即,太子可要做好准备。”
轩辕楚河忽而大怒,一挥袖摆,“哼,没想到这个贤王还真是好运气,不知道什么人接济了他。不过在本宫看来,贤王还是个不成器的小子,依照本宫看来,定王,或许要有动作了。”
鬼影点点头,面具之下的脸颊微微抖动。
“这个定王,不知为何,总是给本座一种神秘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本座十分不舒服。太子殿下要多加小心。”
轩辕楚河却是冷笑,“怕什么,就算是真命天子,本宫也不会给他机会的。”
鬼影看着太子得意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不不屑,随后身影渐渐蠕动,最后竟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鬼影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太子,也不敢过多相信。
在鬼影离开之后,太子才从怀中拿出今天收到的信函。
略微有些苍白干枯的手指,摸索着那泛黄的纸张,看着上面狂娟的字迹,太子的嘴角缓缓勾起,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阴森。
贤王府中重归平静,得到贤王即将回朝的消息,顿时上下沸腾起来。
早早的便把府中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番,加上上一次瘟疫一事,这贤王府中像是翻了个新一样。
楚芸坐在院子前,看着肃静的王府中,忙碌不止的下人们,嘴角也带着一抹柔和的微笑。
远方的天色还是那样安定,不若风雨欲来那样的狂暴,而是一种闲庭一般的淡泊,正如楚芸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接到信儿了吗?”
低低的询问响起,房顶上突然跳下一人,正是在府中保护楚芸的,白二。
白二身手干净利落,根本看不出是哪一个门派,师出何人,不过这并不妨碍楚芸对其的信任。
而白二对于楚芸这种信任也是不辜负,安安心心的保护在楚芸身边,还尽心尽力的听从楚芸的调遣。
在贤王回京之前,白二务必要保证这位贤王妃的安全,不单单是因为要报答楚芸,而是一种心理的服从。
他真正的听命与楚芸,是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的。
白二给楚芸行了礼,举手投足间都是尊敬,这让楚芸颇为不适应。
“回王妃,都打听清楚了。贤王正在回京的路上,已经到了寂静岭。君上派的人也跟在后面,再有三天就能到了。”
楚芸点头,此刻也终于是放下心来。
目光微微凝起,朱唇微动,一道有些冰冷的话语吐出来,却是让白二也不由心惊。
“定国王府也坐不住了吧,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白二得意的一笑:“王妃放心,你安排的人已经都潜伏到了定国王府,而那些朝中大臣,也并不是全都站在定王那一边。”
楚芸不由叹气,一缕白色的热气涌出,让楚芸的脸颊不那么真切起来。
“接下来,便是坐看两虎争斗了。”
第二日一早,朝中除了贤王班师回朝一事,还发生了一个重大的事情。
皇帝得到密信,说草原部落的驻兵大将,镇远将军,孟彻,集结了十八万驻军,正往长安逼来。
此事一出,朝堂登时哗然一堂。
众人不禁瞠目结舌,为何,这孟彻将军,竟然选在这个时候,挥师南下,这是要叛变吗?
是不是叛变,众人心口清明,现在需要关注的是,那金銮殿上的那位。
皇帝得知此事后,气急攻心当晚连夜传了太医。
皇帝病重,朝廷更加动荡起来,甚至于民间还有传言,说孟彻反叛,大朝易改。
还不等贤王进京,这长安城却是变了一次又一次的天。
皇帝一病,长安中皆是一片慌乱。
虽然孟彻将军的大军还没到,可却让百姓们早早就慌乱起来。
纱帐之后,皇帝尚且虚弱无比,秦太医照顾左右。
只见第二日一早,皇帝立刻下旨,要太子进宫。
可谁知道左等右等,这太子却是迟迟不肯出面。
不光是皇帝,就连朝中的大臣也跟着心下一沉。
不过好歹还是来了,轩辕楚河进宫第一件事,便是到凝香宫,将自己的母后放出来。
圣旨以下,皇后被打入冷宫,非圣旨特赦如何能出来?太子此等做法,无疑是在向众人宣布,他轩辕楚河如今的立场。
此事传进了皇帝的耳中,却只让皇帝微微的闭了闭眼睛。
“秦太医,帮朕拟旨。”
轩辕楚河闯进大殿,一眼便看到那屏障后虚弱的身影。
轩辕楚河嘴角勾起,脸色呈出一抹敷衍的担忧,“父皇,儿臣来晚了。”
皇帝咳嗽起来,指着太子说不出话,半响才缓缓顺了气。
“吾儿,你来。”
将太子传唤到身边,太子清楚的看到皇帝苍白的脸色,当下心中大喜,却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现在还要等候时机。
皇帝握着太子的手,“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朕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太子脸色一亮,当即洗耳恭听,靠在皇帝身边。
皇帝见状心中苦笑,却不得不继续和这个人周旋。
孟彻将军多年苦守草原边关,为的便是皇后的身份和太子的地位。
可上一次皇后被禁足,太子又被易储,已经引起了孟彻的反心。
现在所谓为时已晚,皇帝不得不大乱自己的算盘,将计划重新规划。
锵的一声,被藏在被子下的长剑寒光一闪,搭在了轩辕楚河的脖颈之处。
不知何时,这房中只剩下皇帝和太子二人。
太子眼中寒光闪烁,“父皇,你要杀了儿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