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空空荡荡。
下一秒。
一声巨响传来。
王晓川跳了下去。
头朝下。
脑浆迸裂。
满地蜿蜒血水,流向远方。
他的死让我们更恐慌了,下意识认为是私自埋了手机,对方给的惩罚。
于是有人提议还是把手机挖出来,否则说不定还会有人死去。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去后山挖手机。
这六个手机完全一模一样,最后还是凭指纹认领的,王晓川那部手机由我保管。
谢其似乎说累了,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我,我是不是必死无疑啊,那手机里有死亡诅咒,一个接着一个。”
叶晨皱了皱眉头,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十天前吧,自从得了那鬼玩意儿后,我日日茶饭不思,夜夜睡不着觉,实在是太煎熬了。”
“后来呢,你们有没有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快说啊,这晨哥可是绝顶高手,他绝对有能力帮你的。”
谢其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攥住旦芊芊的手,“芊芊姐,我手机呢,给我看看,还在流血没?”
旦芊芊甩开对方束缚,“不要看了,一直血流不止呢,这事儿没解决之前,你绝对不能碰触手机。
那玩意儿太邪门了,我专门放在特制的房间里,以防阴气冲天。”
“啥?手机流血?细说,夜不能寐。”
不得不说叶晨好奇极了,这事儿吧又新奇又诡异,就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呢。
“那手机变成了一个血手机,鲜血从听筒缝里往外淌,把手机全染红了。
那个,那个女人说是我妹妹的血。”
叶晨皱了皱眉头。
真特么乱。
信息量太大了。
“别急,你从头说,按照时间线来说,要是说得乱七八糟,我没听懂,那自然就帮不上忙了。
王晓川死后,你们有没有去完成那女人布置的任务?”
谢其点点头。
“我先去了寿衣店,店主是一个小老头,说寿衣要提前三天定制,我顿时懵了,这样一来时间肯定不够了啊。
我央求他加急赶一件,出三倍的钱,他不干,说我阴气重,不愿意做我的生意。
我死赖着不走,他就推我,推推搡搡间忽然外面刮起了一阵狂风。
那小老头的眼神顿时变了,死死盯着我身后。
那眼神,非常像是王晓川临跳楼时看我的情形。
我害怕了,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走,离开这不详的寿衣店。
没想到小老头却拽住了我,他忽然改口说愿意为我做。
问我有什么要求。
我说要黑纸寿衣,长度一米五就行。
小老头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说都是布寿衣,哪有什么纸寿衣啊,而且纸通阴,切不能做成寿衣让死人穿。
我又苦苦哀求他,他叹了口气总算答应了。
半小时后我捧着寿衣直奔春湖。
半路上那女人打来电话,叫我穿上。
我懵了。
一个大活人穿着寿衣招摇过市,简直是太惊悚了。
没想到那该死的女人,又拿我妹威胁我。
我只有妥协了。
穿着寿衣,一路小跑到了春湖。
然后又接到她的电话。
叫我往东南方向十米,找到一个小山丘,把寿衣丢在上面。
然后往西前进十米,在那位置下水,捞一具尸骨。
我差点没吓疯了。
大半夜叫老子去捞尸,真以为老子是捞尸人后代吗。
对方忽然提高了音量,催促我快点,说只有半小时时间,超时也算任务失败。
我想起了王晓川惨死的情景,生怕厄运降临到我妹头上,自然不敢耽搁了。
随即跳进湖里。
胡乱摸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那东西。
刚上岸,放在小土丘上的手机就响了。
似乎有眼睛注视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很好,把寿衣烧了,灰烬洒在白骨上,然后埋在小山丘。
我自然照做了。
但奇怪的是,随着火越来越旺,气温却越来越冷。
简直比水底还冷呢。
那团火就像是假的,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热气,冷得人直打颤。
我受不了了,我想走,但又不敢。
给对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随即我发现烧出来的浓烟有了变化。
诡异摇晃着。
就像一个人在摇头。
忽然浓烟里伸出一只手,两只手。
那双手,准确说是手的影子,伸向我,吓得我连连往后缩。
四周冷意更甚,夹杂着呜咽声,似乎有女人在哭。
只是飘飘忽忽,辨别不出准确方位。
就在我吓得快背过气,对方打来电话了。
叫我仔细看浓烟,看出了什么?
此时那一双手正在挥舞着,像是在挣扎,让人能感受到临死前的痛苦和挣扎。
随即一张脸隐隐成形,应该是一个女人吧。
在哭泣,在挣扎。
这就说明女人应该是被大火焚烧窒息而死,死前经过了剧烈挣扎。
于是我说看见了女人,在挣扎,她是死于火灾吧。
少踏马自作聪明,不是让你当侦探推测死因,而是让你用心感受她的感受。
我懵了。
再细看那浓烟,忽然发现那张脸变得很立体。
表情清晰可见。
从惊恐,害怕,到愤怒,最后是绝望。
完完整整展现了一个女人临死前的心路过程。
感同身受,她的痛苦和挣扎我感同身受。
恭喜你,顺利完成任务了,记住这个词感同身受,我在地狱等着你。
随即对方挂了电话。
这会儿一点不冷了,火光中那张脸也消失了,火有了正常的热度。
我也顾不上细想那女人在说什么,忙不迭找小树枝扒拉着火,让其快点烧完,尽早干完好回家。
埋土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一个手机接收一个任务的话,我有了王晓川的手机,那岂不是连他的任务也归我了。
我自然不愿意趟这浑水,于是自作聪明把他的手机埋了。
回家都快凌晨三点了,我冲凉出来,床头柜有一丝微光闪烁。
上前一看,我顿时傻眼了。
是手机。
和我怀里那苹果手机,一模一样。
那王晓川的手机,被我埋了的手机,又踏马离奇地回到了我床头柜。
显然对方不允许我丢掉这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