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叶晨心生不忍,但是他还是必须要问。
“叶小松,现在不是你悲痛的时候,你必须好好回想。
你爸妈车祸时的情景,你要一字不漏描绘出来。”
叶小松直接傻了,做梦也没想到叶晨会重提旧事。
而且是她心里最残忍的那件事,这时候不应该是好好安慰她吗。
没想到还如此残忍撕开伤口,这男人太虎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
五年了,这血淋淋的伤疤,她从未撕开过,却一直没有结痂,更没有痊愈。
“别,你别逼我好吗?你不要这么残忍,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提了。”
叶小松哭出了声,越来越大声。
爸妈死的太惨了,太恐怖了。
她真的想从心底从脑海里把那惊悚的一幕挖去,这辈子再也不要想了。
最初几年,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一直在寻找真相,可一无所获。
后来,梦境越来越深刻了,表姐无时无刻不占据着她的心。
渐渐的,她把父母的死遗忘了,假装他们只是普通的车祸死亡而已。
叶晨没有看她一眼,一个人自问自答,“无人驾驶的出租车,然后他们自己抠出眼珠,血流成河。
他们的皮肤没有了,他们被剥了皮,浑身血淋淋。
你不觉得他们的情景和梦中的表姐很像吗?
自己掰断自己的手指,也是血淋淋被剥了皮。”
叶小松一惊,抬头定定的看着叶晨。
对呀,这点他确实没有想到过。
梦中的表姐也是被剥了皮,只不过她是自己掰断了自己的手指。
而她爸妈也是被剥了皮,他们自个儿抠出了自己的眼珠。
两者的相同点是,他们对自己做了最残忍的事情,自己对自己下毒手。
忽然,叶小松惊叫起来,因为她又想到了一个事情。
“我爸妈死时抠掉了自己的眼珠,所以说这个照片上会没有眼珠,这是一种预兆吗?”
叶晨点点头,继续说着非常残忍的话,“是的,如果没猜错的话,照片还会继续改变,照片会呈现出他们死亡瞬间的样子。”
叶小松又哭了,“他们是真的很善良,热心帮助身边弱小的人,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对他们如此残忍,壮年死去,而且还是以这么残忍的死法。”
“你说你爸妈是自己用手抠出眼珠的,当时你并不在车上,对吗?
那你怎么确定眼珠是他们自己抠的?
说不定是别人抠下来的呢?”
叶小松摇摇头,“有行车记录仪呢,我看了全过程,真的是他们用手指抠出来的眼珠。
满手都是血,那眼眶里的血流了一脸,毛骨悚然。
但是他们的表情却非常诡异,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痛苦,而是在非常开心的笑。
整个脸呈现出一种很心满意足的神情,我爸是这样的,我妈也是。
最后眼珠抠下来了,临死前他们还相视一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
叶小松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头埋的更低了,肩膀无声耸动着。
最大的悲痛莫过于此,亲人在你面前诡异死去,你却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抓不着。
“那个行车记录仪呢?我想看一下。”
叶小松摇摇头说没有了,莫名其妙不见了,那上面全是雪花,但是抠眼珠这一幕却非常清楚,似乎就是为了让后人看见这一幕。
叶晨心里咯吱了一下,为什么会故意要让叶小松看到抠眼珠呢?
难不成自己抠出自己的眼珠,代表着某种意义?
或者是一种惩罚?
“对了,你入我的梦到底看见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你说啊,你倒是说呀,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吧。”
叶晨缓缓吐出两个字,“雷村!”
轰!
叶小松仿佛被五雷轰顶,震得她摇摇欲坠。
“别说,别提了,再也不要提了,我不要听到那两个字。
那可怕的村子,那该死的村子,那些村民全是魔鬼,他们全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叶小松情绪忽然从悲伤变得愤怒,面容有点狰狞,扭曲,歇斯底里吼叫着。
“该死!那个村子的人都该死!那个村子就该灭亡!那个村子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冷静点,你别这样,咒骂是没有用的。
表姐其实一直在说让你回去,回雷村,一个都跑不掉。
这就是你表姐的心声,这就是她一想告诉你的话。”
叶小松愣住了,眼神定定在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雷村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你,你父母,你表姐你们四人注定是逃不出去的,就像棋盘上的棋子,多年前早已入局。
无路可逃,无处可去。
“呵呵,我知道我很快会死了,我爸妈死了,表姐说不定也死了,最后就只剩下我了。
我们四个棋子全都得死,都得死啊!”
“你还记得梦境里的表姐是什么样吗?”
叶小松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说道,“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血都是血,浑身血淋淋,没有皮肤,被剥了皮。
掰手指,自个儿掰断自个儿的手指,一根又一根。
双手也是血,最后铁链锁住她的脖颈,把她拉走了。
我后来想起了那是索命链,是黑白无常索命来了,对吗?”
叶晨叹了口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表姐的样子。”
“血淋淋啊,被剥了皮,手指掰断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你特么反反复复要问多少遍啊?”
“不是不是,是年龄,她看上去多大?”
“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样子,高三暑假我18岁表姐19岁,她穿的还是那件旧衣服破破烂烂的,看上去特别可怜。
梦中的表姐一直都是19岁,她仿佛永远定格在了19岁失踪那年。”
叶晨用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似乎想给她一丝安慰。
“如果我说我看到的和你不一样呢?
我看到的表姐是个小女孩,大概八九岁的光景,扎着两个小辫子。
哦,和你们那张照片上看上去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