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耍赖,他这么没脸没皮,灵汐懒得与他在这个事情上进行没意义的讨论,直接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我走与不走,不是其他人能够决定的。”
“之前既然已经答应你近几年不会走就会遵守承诺,你不必总是记挂在心上,不过都是徒增烦恼而已。”
莫临当然也懂,心里总是这般担忧,非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但是若让他不在意,完全做不到。
对姐姐来说,近几年是多少年,是三年还是五载,亦或是十年二十年,他半生的时间对她来说也许不过只是眨眼间的功夫。
沧海一粟,想来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但对自己来说,姐姐就已经是生命中的全部,比自己都还要珍重万分。
莫临下意识扫了眼被灵汐随手丢到一边的话本,想到往日里自己偷偷翻阅的诸神传,竟然发现没有派上一点用场。
也不知道是哪位写出来的,没有丝毫的参考性。
一道微凉的触感从脸侧传来,莫临回过神,抬眸就对上一双清冷桃花眼,此刻眸中带着一丝疑惑,倒是添了几分生气。
“想什么?”
灵汐等了又等,都没等来他的回应,蹙着眉头不知道独自在想什么,免得他又冒出什么其他的念头来,只好先打断他。
许是她的纵容给了莫临底气,他将落在脸上的手给拉了下来,放在手中晃了晃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紧张:“姐姐,近几年是多少年?”
到底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了。
他总是担心问了会得到让自己失望的答复,反而是每日惶惶不安,心神不宁,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慌得不行。
连带着姐姐似乎都挺累的,还要照顾自己的情绪。
对其他人冷漠的像块木头,从未关心过他人心情的少年心中有些愧疚的想道。
灵汐还真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自从把小崽子接回来后,她离开郁州的时间就一直在无限期的拉长。
每次做好了一个决定,没过几日又会改变想法。
到如今,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会什么时候离开郁州了。
果然她一开始的想法就没有错,这就是一个小麻烦,但养都养大了,总不能半路又把人直接给丢了吧。
灵汐见他满眼的期待,还是松了口:“等你成家我再走。”
莫临一愣,嘴角彻底没忍住开始逐渐上扬,清冷的脸庞此刻多了一丝憨态,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小团子时候的模样了。
“姐姐自己说的,那一言为定。”
到底不过是十三岁的孩子,高兴与不高兴都会不自觉流露出来。
莫临伸出右手递到灵汐面前,见她不为所动,又往前凑了凑,固执的非要等她做个回应。
灵汐无法,只好倾身勾住他的小指:“嗯,我自然是说话算数。”
一个觉得自己此生都不会与他人成婚,一个觉得对方迟早是要成家的,却竟然意外的默契,这个约定便就此成立。
从今往后,此事都不会再是他们的困扰。
走与不走都在于莫临了。
灵汐一开始还不明白莫临再一次把自己说成是狗的目的,等到了他该就寝的时候却是彻底明白了。
看着赖在门口不走的家伙,她忍着想要把人拽走的冲动,斜靠在阑干上瞧他:“这么晚了,你不回自己屋里,赖在我这是做什么?”
十三岁的人呢,总不能还要跟她在一个屋里休息,像什么样子?
平日里要牵牵要抱抱的她都还未多说什么。
莫临还真是这么想的。
站在门边就等着她开门自己也跟着进去,对于自己想要跟姐姐睡的行为理不直气也壮:“今日我就要同姐姐一起睡。”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灵汐从前也见过许多,但是像莫临这般可爱的无赖,她却还是头一回见,只一碰见就赖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
道行却是比其他人要高深多了。
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会同意:“滚回自己屋里去,书中说男女七岁便不可同席,你如今都十三岁了,竟还要跟姐姐一起睡,羞不羞?”
莫临如果真的在意这些早就乖乖听取灵汐和先生的教导,克己复礼,与她保持该有的距离,哪还会到了如今还要牵要抱。
凡是阻挠他与灵汐亲近的教导他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即便是从前每日都被灵汐要求做完功课后再加抄一遍君子礼仪,照样该遵守的遵守,不该遵守的便不遵守。
至于哪些是该遵守的哪些是不该遵守的,取决于对象是谁。
“可我近日来总是睡不好,梦中似乎光怪陆离,但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临低头看向脚尖,就留下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在灵汐的视线中,他惯是会在她面前装可怜的:“独自一人有些害怕,想要姐姐陪着。”
这一招每回都能够奏效。
但是灵汐这回偏偏就是不如他的意,小时候便罢了,其他的要求也可以提,但唯独这事不能够答应。八壹中文網
轻轻抬脚就朝他走过去,却不是要进门,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而后拽着他的后领直接就把人给拽开了。
“心中多虑,夜里自然梦魇缠身,如何会不累?快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去私塾上课。”
莫临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说话,门“砰”的一声就在眼前关上了。
“姐姐。”
额头抵在门上,目光落在地面:“姐姐你就让阿临进去吧,求求姐姐了。”
灵汐转过头,就见一个身影在月光照射下,扒在门上赖着不走,看起来着实瘆得慌。
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快些回去,否则我要生气了。”
这一句话能顶万句,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莫临还真不敢再磨蹭下去,乖乖起身站好:“是,阿临这就回去了。”
没忍住又嘟囔道:“好伤心啊。”
“......”
灵汐曾听说过旁人眼中的莫临,为人冷漠孤傲,与任何人都不亲近,即便是对他喜爱有加的先生也是始终带着几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