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爷，万一，奴才说的是万一。”玉竹小心的看了眼他的神色,“不是万一，是如果，如果明知道王爷将来会纳妾，少爷还会与她成婚吗？”
毕竟自古女子多薄情，像太傅那般专情的少之又少，有了更喜欢的自然就会想要带回家里来宠着，大人不就是这般吗？
“会。”
方温瑜根本就没有思考，完全就是脱口而出，不仅如此，还一字一句的重复玉竹的话：“即便今日就知道她将来会纳妾，我依然会选择同她成婚。”
但他内心深处坚信她不会如此，就像是他坚定的相信两人前世也会是夫妻一般。
否则怎么会一个照面便被迷了心智，什么都不能入心入眼了。
即便是有这个万一和如果，他也是不能离开的，要离开的只会是那些想和他争夺的人。
玉竹抿了抿唇，有些苦恼了，他觉得自家少爷恨不得要把王爷种在脑袋上，这样便时时刻刻都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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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汐跟碎片分开后，直接让墨宁将马车驾到了宫门口，一刻都没有耽误的就去找了徐灵意。
“所以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是来陪我用膳的，也不是陪我下棋？”
灵汐见她放下筷子了，接过宫侍手中的黄瓷碗：“臣妹这不是正在陪您用膳嘛？皇姐来，臣妹给您盛碗汤。”
徐灵意知道她突然进来的目的，有些不爽快的“哼”了一声，就这么让她举着，也不伸出手过去接。
说不想上朝就让她休息了，还真就半只脚都不踏进这宫里来，要不是想让她赐婚，怕是在外头已经逍遥的乐不思蜀了。
跟心上人幽会，徒留下她一个人面对那群老古董。
灵汐知道身前的人向来是嘴硬心软，她不接自己也不放下来，拧着眉催促：“皇姐，臣妹手都举酸了。”
果然这话一出，碗就从她这里脱手了。
徐灵意白了她一眼：“累了自己不知道放下来。”
嘴上嫌弃着，却还是把汤给喝了，又让宫侍给她也盛了汤，两人拿起碗筷时都不说话，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
等到了御书房，徐灵意便把早就已经拟好了的圣旨丢到了她面前：“早就给你备好了，还要不要检查一番朕写得好不好？”
灵汐摊开看了眼，然后又心满意足的合上：“不用了，臣妹和阿瑜谢谢皇姐。”
徐灵意见她这样莫名有些不爽快，没忍住掐着嗓子跟了一句：“不用了，臣妹和阿瑜谢谢皇姐。”
“......”
这话一出，两人都呆滞了一瞬，显然是都没想到会有这个场景的出现。
“咳。”
徐灵意顶着灵汐满是笑意的眼睛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开始转移话题：“所以你这是征得未来妹夫的同意了？”
灵汐对这个称呼很满意，看出了她的窘迫，自然不会抓着不放。
“嗯，还要麻烦皇姐尽快给我们挑个良辰吉日，早些去相府宣旨吧。”
上面成婚的日子都还是空着呢，早些把人放到自己身边来，以后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带着自己的夫郎出去约会也不必为了世俗躲躲闪闪的。
两人从小感情便好，她能够找到自己心仪的人徐灵意自然是替她高兴，人生数载，总要有个人相知相伴，才不至于太过孤单。
“知道了。”
将桌上的圣旨又拿过来瞧了眼，徐灵意才抬头看向还坐在那里不动的人，有些奇怪：“你怎么还不走？”
“......不是你说我总是没事就不进来看你？”
灵汐被她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到时候走了又要说她进来把事情说了就走，也不多留一会儿。
绝对不会让她有这个发挥的机会的。
想到这，灵汐看向已经低下头开始批阅奏折的徐灵意，因为无聊食指在茶水上轻轻点了点：“这两年，你们的关系似乎更疏远了些。”
徐灵意握着狼毫的手微微一顿，不过瞬间，字迹工整的奏折上便晕开了一朵黑色的花，把周围的内容给覆盖了个干净。
半晌才缓缓开口：“文轩本就同你更加亲近许多，哪有什么疏远不疏远的，如今这个年岁也该成家了。”
话虽这么说，可落在奏折上的视线却紧紧盯着那片黑色，其他什么也看不进去。
原本因为灵汐的婚事喜悦的心情也消失殆尽。
灵汐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对她这个态度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原身之前没回提到这个事情，她也是这样的。
但是有些事情不说开，那便是一辈子的心结。
“所以你是想要他嫁人？”
这话一出，徐灵意终于是回过神来，眼底带着一丝无奈：“你觉得呢？文轩他不会嫁人的，也不能嫁人。”
灵汐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彼此有情却不能在一起的困扰，却能够理解他们之间的顾虑，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确实比寻常人家更艰难许多。
“就一直这么等着？”
互相收起对彼此之间的心意，就这样静默无声的在自己的地方陪伴着，一年能等十年能等，也许一辈子就这么等下来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这样蹉跎彼此的时间。
“不如皇姐把人召进宫来，做你的君后罢，这样太傅府的秘密也能一直守下去。”
徐灵意也不知听到没有，就这么垂眸看着腰间的如意玉佩半晌，久久都不曾说话。
就在灵汐以为她这是无声的否定时，她终于抬起头来，眼尾染着一丝红晕，拧起的眉眼似有千愁：“汐儿，我有提过的，但是你知道轩轩和老师都太善良了。”
自从她登基后，已经学会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抓到她的软肋，这还是灵汐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一面。
原本想说的话就这么收了回去。
她不是当事人，并不能感同身受的去体会，两人之间的事情也不是她应该过多去插手的。
何况徐灵意坐在这个位置上，四面八方都是眼睛盯着，其中压力可想而知，傅文轩会拒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