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往后退了退,为了让他能够看得更仔细,还十分配合的转了个圈。
站定后,眉眼含笑朝他走近:“徐警官,看够了吗?”
男人没有回话,伸出手在她的两条手臂上摸了摸,碰碰肩膀,又确认了她没有害怕的情绪,这才放心下来。
垂眸看了她半晌才缓缓开口:“害怕吗?”
灵汐摇了摇头。
徐官衡收回视线,这一次却没有同以往那样,温柔宠溺的看着她,也没有和她多说其他的话,更没有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夸她这次很勇敢做的很好。
而是直接转过身去处理凡盛的事情,指挥着两个取证的警察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带一部分到局里做检测。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灵汐隐约已经感受到他生气了。
碎片向来对她都是无限的纵容,对她从来没有过什么不好的情绪。好像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一下子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灵汐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原本热闹的客厅逐渐安静下来,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等确认不会打扰到他的工作后,才抬脚跟了上去,男人只有在中途看了她一眼,收拾好东西转身就往外走。
灵汐跟着到了走廊,见他脚步匆忙,连背影都冷漠得过分,微微一顿,跨出去的脚又默默收了回来。
两只手放在身侧,无意识的捏住衣角下摆,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扣着指甲。
要不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吧?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站在走廊的两端,明明没有多少距离,却像是隔了一堵墙般,始终没有人越过去。
电梯刚刚已经下去了一趟,男人站在电梯前等了等,到达8楼,门开了。
他却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电梯门到时间又自动合上,修长的手抬了抬再一次按了下行键。
就这么来回反复几次,他终于转过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灵汐,神情还是很严肃,冷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克制:“汐汐过来。”
灵汐愣了愣,没有动。
碎片这个世界很少叫自己的名字,平时不是小朋友就是小姑娘的,本来还以为他生气了,暂时不会想要跟自己说话,要叫也是连名带姓的叫。
没想到小朋友是不叫了,但是却换成了汐汐。
徐官衡看着愣在原地的人,心里软塌塌的化成了一片,哪里舍得真的跟她生气,但是小姑娘的行为确实太过于大胆。
犯罪分子可不会看在她可爱乖巧漂亮的份上就心软。
会对她心软,会心疼她的永远都只会是在乎她的人。
想是这么想,转头又有些担心,刚刚没有照顾到小姑娘的情绪,她会不会失落和伤心,会不会因为这个开始疏远自己。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了良久,就在徐官衡抬脚准备过去抓人时,小姑娘终于动了,可能是怕再耽误他的时间,小跑着到了他的身边。
海藻般的长发被她用一根皮筋扎了起来,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跃起又轻轻落下,等她站定时又安分的回到原位,和它的主人一样俏皮又乖巧。
伸手牵过她搅了半天衣服的手,就把人拉到了电梯里,抬眸扫了眼站在门口的位置,看起来比他们还要不知所措的裴义明:“等会儿自己来一趟局里。”
说着就伸手摁了关门。
“……”
裴义明看着缓缓下去的电梯,觉得当下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那就是离谱。
刚刚察觉到两人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他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不敢太靠近,生怕他舅舅不舍得跟未来小舅妈生气,最后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卑微的站在门口都不敢吭声。
他舅舅从进门开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也没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也没问问他有没有害怕,临走了还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
居然让他自己去警局做笔录,就算他们有话说,他不上他们那辆就好了,那么多车连一个多余的位置都不能留给他吗?
亏他误以为凡盛是情敌的时候,还时刻汇报情况。
这么想着转身回去拿了个手机关门走人。
只是在等电梯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从他们知道凡盛老师有问题开始,是不是都太淡定了?
脱离那个危险的环境后,他的脑袋开始运转,思考起别的事情来。
“靠!!!”
裴义明看着镜子里满是震惊的脸,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伸手在脑袋上拍了拍:“所以之前的连环杀人犯很可能就是凡盛老师?”
平时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还傻傻的邀请人到家里来,虽然一开始只不过是客套话。
~
这边灵汐一路被牵着到了地下停车场,却不是坐进副驾驶,而是被带到了后座,紧跟着的还有应该要开车的徐警官。
她两只手放到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已经做好了要被批评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反驳的理由。
又不是什么也不懂,她其实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男人生气的点。
车门被关上,男人身高腿长,原本就不大的空间瞬间变得狭小,因为安静,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够听清楚。
只是她以为的询问却没有到来,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从她的后腰滑过,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腰侧,微微用力,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就被换了位置。
灵汐下意识伸出手找到一个支撑,所以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男人的腿上,双手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这个世界至今都没有确认关系,第一次有这么越界的举动,还是在这样微妙的情况下,她默默收回手,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却没有想过要下去。
反正肯定不会成功,干脆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
但是身前的人似乎还嫌不够,箍在她腰间的手不但不松开,还用了点力道,把她整个人又往怀里送了送。
为了避免两人的身体接触,灵汐放在身侧的手不得不抬起来重新扶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