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张口就喊道:“刚出炉的大肉包子,要吃赶紧来买,不甜不要钱哦!”
刘氏没好气道:“瞎喊什么,肉包子哪来甜的,又不是糖葫芦。”
“刚出炉的大肉包子,比酒楼饭馆的还要好吃,快来买啊,不好吃不要钱......”
苏齐小声道:“娘,您说的也太夸张了,万一人家发现没有酒楼饭馆的好吃,要退怎么办?”
刘氏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道:“不退就是了,进了嘴里的东西,哪有退的道理。”
苏齐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给我来二十个肉包子。”
大客户啊!
苏齐激动,忙从身后蒸笼里数了二十个肉包,打包递了过来:“您的包子,请收好......张敞,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敞也睁大眼睛,惊讶道:“哎,怎么这个包子摊是你家的?”
苏齐呵呵笑道:“第一天开门做生意,就碰到你这个大客户,真是缘分呐!”
“哎,你这是不读书,转行卖包子了?”
“哪能呢,还不是生活所迫,先不说这些了,请来寒舍喝杯茶。”苏齐说着,转身就将人领进了门。
张敞大张的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这里是你家?”
“确是寒舍。”
这哪是寒舍,分明是处豪宅么,干嘛还去卖包子啊真是搞不懂?
刘氏继续在那卖包子,苏齐则带着张敞来到堂屋说话。
二十个包子下肚,又灌了一壶茶,张敞才摸着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赞道:
“还别说,你家的包子味道还真不错,要不是肚子里实在装不下,我到是还想再吃几个。”
苏齐听了很高兴,看来这门生意能做。
吃饱喝足,两人聊起了正事。
苏齐问道:“你可是来府学报名的?”
张敞点头:“已经报好了,方才出来溜达,恰好遇到了你。
之前没看出来,原来少彦家资雄厚,居然住着如此豪宅。”
苏齐打着哈哈掠过:“此事说来话长,倒是你,才是真的家底优渥吧?”
谁知听了这话,张敞摇头道:“若是真的优渥,我爹也不会把我给卖了。”
“这话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张敞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噼里啪啦就将前因后果都道了出来:“我爹给我谋了门亲事,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听说那个小姐性子泼辣,舞文弄墨样样精通,如此也就算了,谁知那户人家想让我给他们家做上门女婿,我爹和我祖父居然都同意。
没办法,我只得离家出走,让他们重新找人倒插门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苏齐心道:逃婚就逃婚,说什么离家出走,要逃也逃远点让人找不到才是,逃到府学来算什么?
口是心非,就等着你爹你祖父上门来捉你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劝道:“你若真不同意,可以跟家人商量啊,干什么离家出走?”
张敞叹了口气:“怎么没说,差点都打起来了,可是没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爹就看中了女方的势力,想把我卖了好跟人家搭上关系。
我家里弟兄三人,我既不是最小,也不是最大,不上不下只有被卖的份。”
想不到,张敞居然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听着真是怪可怜的,苏齐也不免也有些同情。
谁知这人话锋一转,接着道:“我跟我爹约法三章,若我能得中举人,他就不再干涉我的婚事。
为了增加得中举人的机率,我这才跑来府学报名。”
苏齐听了心道: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张敞的爹怕是用的激将法,来逼迫儿子考中举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操心的父母大都很相似。
临走前,张敞给了苏齐一百文包子钱,苏齐不客气地收了,本来就是开门做生意,哪有不收钱的道理?
送走张敞后,他又回到了摊位上,帮老娘卖包子。
两人吆喝了半天,也才零星卖出了三五个,即使加上之前张敞吃的二十个,也凑不出三十个包子。
剩下的二十多个包子,就只能作为几人的中饭了。
万事开头难,第一天少卖很正常,多卖几天就会好的,几人就这样给自己打气。
但除了第一天卖出的包子是最多的,后面几天都只有零星几个。
苏齐连着吃了三天的早、中、晚的包子餐,吃到后来,看到包子就想吐。
大家都有些泄气,果然生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这一天,苏家的包子摊没有开张,因为林钰见了红,大家都急得不得了。
苏齐忙跑去找大夫,离他家不远处有一家医馆,他一口气跑了过来,看见正在作诊的老大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二话没说,扛着人就走。
可怜老大夫一把年纪,被人扛着颠簸了一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快把我放下!”
苏齐边跑边喘着气回道:“胡大夫,您跟我去看看我娘子,她早上见了红......”
终于到了,苏齐忙将人放下,拱手作揖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胡大夫快看看我娘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见病人,胡大夫也顾不上谴责谁了,忙坐下开始诊治。
“如何,我大孙子可还保得住?”
刘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回想自己之所以姓刘,而不是姓杨,就是因为自己的舅母流产后不能生育,爹娘心善就将自己过继给了舅舅。
若自己儿媳妇也发生这种事可怎么办?到哪里去过继个孩子来?
想到这里,又不免有些庆幸,幸好收养了小羽,一旦出现不测,自己儿子也不会绝了后。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胡大夫看,胡大夫把了半天的脉,才慢悠悠道:“无需担心,令儿媳只是一时操劳所致,并未伤及孩子。
我给她开几副药煎下喝了,过两日就会康复。
她这一胎怀得有点大,怕是日常补得太多,可让她多走动走动,但切忌太过操劳。”
没事就好,所有人都舒了口气,苏齐一个劲地催促胡大夫快写药方,自己好立马抓药给娘子服下。
胡大夫被催的头大,忍不住骂了几句。
苏齐也不生气,还笑嘻嘻地包了个大红包送上:“胡大夫您是神医,不仅医术了得,医德更是远近闻名。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酸书生一般见识。
今日真是为难您了,这是诊金,您请收好。”
胡大夫见他诚意十足,也就不再数落。
这时苏齐故意问道:“胡大夫,您还需要我如方才一般,将您送回医馆吗?”
想起来这里的经过,胡大夫急忙摇头,既而拎起医药箱就往外走:“老头子我身体还算硬朗,自己走回去即可。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