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原本打算去趟府城,找六如先生咨询咨询。
毕竟人家可是做过太医的,对妇科这一块应该会有涉猎。
但怕六如先生未归,又如上次那样白跑一趟,来回还得一天一夜,这让他有些放心不下现在的媳妇。
想想还是写了封信寄过去,信中除了问到孕妇的相关问题,还涉及到产前产后等一系列的问题。
总之,整个孕期会出现的任何情况,他都考虑到并罗列了出来。
若六如先生看到,定要大吃一惊,如他这样疼媳妇的男人,绝对世间少有。
可是苏齐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回信,看来六如先生确实还没回来,这让他沮丧不已。
岳母胡氏看不下去了,一边心疼女儿,一边又心疼女婿,于是就日日抽空过来照看,直到女儿过了反应期,才恢复日常。
经过这一次,不仅岳父岳母,连小舅子林硕都对苏齐有了新的认识:他是真心实意地对女儿(姐姐)好!
这让他们欣慰不已。
苏母其实是有些吃味的,苏齐也能理解,毕竟婆婆和媳妇自古就是天敌,唯有自己这个作儿子的从中调解才行。
白天多跟娘亲,晚上再跟媳妇亲,这种事对苏齐来说,并没有多难。
可以说,他混得简直如鱼得水。
这不,夜幕降临时,苏齐一手搂着娇妻,一手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问道:
“四个多月了吧?他会不会动了?”
还不等林钰回答,苏齐就感觉手下有了动静,他睁大眼睛,像个孩子似地跳了起来:
“动了,真动了!”
林钰取笑他大惊小怪。
苏齐理所当然道:“你相公我活了几十年,头一回当爹,怎能不大惊小怪。
哎,他怎么不动了,再让他动动看。”
林钰咯咯地娇笑着倒在床上。
两人聊了片刻,话题就扯到了林硕与许丹的头上,苏齐饶有兴味地闲话小舅子:
“你可知,小硕为何总跟着许丹那斯混?”
林钰疑惑:“要说起来,我们两家相熟也是小时候的事......”
“嘿嘿,原来你也不知?”
“确实不知,难道相公知道?快告诉我呗!”
苏齐不卖官司了,直接八卦道:“小硕之所以亲近许丹,是因为这小子看上了人家的表妹。
想通过许丹的关系,而抱得美人归。”
林钰想了想,道:“那个女子我倒是见过一回,看起来是个心高气傲的,小硕怎么会看上她?”
“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只不定在小硕眼里,人家个性独特可爱,这种事哪有道理可讲。”
林钰蹙眉:“这样的媳妇娶回去,还不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不行,我不同意。”
“现在操心还早呢,八字还没一撇!”
......
林钰结束了孕反应期,开启了大吃大喝的模式,苏齐也乐得很,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干些其他事了。
答应给海知县的画,一直找不到机会动工,如今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几日,他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专注于作起画来。
画什么呢?这个题材内容令人犯难。
想了几天都没有头绪,他决定出去走走找找灵感。
这一走,就来到了状元书肆。
苏齐想,干脆进去拜访下汪掌柜,谁知伙计告诉他,汪掌柜外出进货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于是苏齐在书肆里挑了些颜料,就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乞丐正在角落里聊天。
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中了解到,他们都是从旁县流落过来的。
本来旱灾几乎让他们吃不饱饭了,后来出了个黑莲花教,
那教蛊惑百姓投入他们,若不从的,就会被抓走用于献祭。
很多百姓都成了黑莲花教的教众,有些不愿意从众的,干脆就逃走另谋出路。
就像这几位,就逃到了惠山县做了乞丐。
“还是当乞丐的日子快活,每日睡到自然醒,伸手就有钱拿,偶尔这里的知县还会施舍点粥饭给我们,多好啊......”
苏齐本来还想问问,他们口中“献祭”是怎么回事,但一听到后面的话,就直接摇头走了:
一群懒汉,能知道什么!
等会到家里时,他的题材也诞生了。
苏齐从方才那群乞丐的身上获得了灵感,他准备以现实为题材,连着多作几张画,
就描绘“旱灾后的荒凉,无衣食裹腹的灾民”等场景,以形成一个系列,再给到海大渝去展出。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区别于之前的画作,这些画将血淋淋的底层现实呈现在上流社会面前,用以打动那些富户,让其甘愿掏钱掏粮。
苏齐不敢保证一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他只想为这个社会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给这个系列的画作,取了个富含哲学意味的名字:生死与深思。
画了一周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这一个系列的创作,最后盖上印章:东白先生。
苏齐在画作前看了良久,这几幅画真是快掏光他生平所学了。
他自己看着倒是挺满意,也不知能否流传于世?
画好之后,就挑了个时间,送去了县衙。
海大渝让苏齐作画,是想搞个募捐活动,用来筹集粮款。
这一点,倒是挺让苏齐佩服的。
海大渝没有利用职权,直接强迫富户们掏钱,
而是迂回了一把,搞了个募捐活动,变向引导他们掏钱掏粮出来。
不但高雅,还能赢得一个好名声。
不得不说,海大渝的这套官场哲学,就很值得自己学习。
关于如何做官的事,还不太着急,但科举的事就要抓紧了。
院试的时间定在了农历八月,这场考试非常关键,若能顺利通过,那就从童生进阶为了秀才。
很多取得童生的考生,会在这一时刻歇上一歇,缓个一两年,等有充足的把握之后,再参加院试。
但苏齐不这样想,所谓“再而衰,三而捷”,
唯有一鼓作气,乘热打铁,顺利通过院试的机会才会更大。
这一点上,家里两女人都很支持。
苏母道:“今年咱家的运势极好,财运旺,学业也旺,当然要踩着旺点去考,相信一定能考上的!”
林钰也打气道:“相公别担心,从今儿开始,我给你做状元糕点,状元卤味,状元粥饭,状元服......”
苏齐抚额,哭笑不得道:“是让我现在开始练习做状元吗?
其他就算了,状元服到时朝廷会准备,不需要咱家自己做。”
“这样啊?那我就每日里做一道状元菜给相公吃。”
“行!”
接下来的日子,苏齐准备好好规划,争取一举拿下秀才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