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舅舅包括钰儿的娘家,都住在在县城。
咱们家干脆就搬到附近,大家都住在一起,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更何况,我若过了县试,接下来就要赶往府城参加府试,或许有一天,还得去往千里之遥的京城赶考。
到时,只留你们两个女人在家里,我着实放心不下。
类似于今日这样的事,只怕日后还会发生,或许还会更恶劣。
倒不如咱们搬到县城,找个靠近舅舅家的房子,有了他们的关照,我也能放下心来去赶考。”
至于这苏家村的人,不但自私自利,还愚蠢透顶。
或者说,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只是在小村落里表现得更为突出:
村妇们没事东家长西家短地乱嚼舌根,总喜欢探听别人家的隐私,
看到比自家强的就心生嫉妒,遇到不如自家的又狗眼看人低,
这些人类的劣根性在熟人之间尤为明显。
而相对大一些的县城,情况则要好得多。
毕竟县城里包容性更强,人情相对冷漠,大家关起门来各过各的,不会没事瞎打听。
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怕母亲伤心。
毕竟她老人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对这个村子的感情可比自己深厚多了。
苏母还有些犹豫,她很舍不得,表示要再想一想。
苏齐也没逼她,只自己私下里开始找房子搬家。
再说苏灿,当晚他回到家的时侯,将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当着苏经国的面,他哭诉道:“爹说得没错,那苏齐真是坏透了。
他知道我今晚要去,就故意抓了条蛇来咬我,他自己则躲在家里看我的笑话。
爹,他要我们家断子绝孙,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苏经国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儿子,既生气又心疼:
“你还有脸说,你傻的吗,看到蛇不会跑啊,怎么还自己撞上去?”
苏灿委屈道:“乌漆麻黑的,我怎么知道那墙头有条蛇啊!
现在想想,定是那苏齐故意的。
他算准了我要爬墙,就故意不将墙砌高,好让我轻易地爬上去被蛇咬。
什么弱不禁风,我看他就是心狠手辣,黑心黑肺的刽子手。
他想废了我......呜呜呜”
正在书房看书的苏齐,接连打了两个喷嚏,随手摸了摸鼻子,心想:莫不是谁在骂我?
听了儿子的话,苏经国若有所思,随即眼里露出狡猾与凶狠:“既然他有这个念头,那咱们就成全他。”
“什么?”苏灿懵了,老爹是什么意思,真要将自己给废掉?
想到这里,他哇得一声大哭起来,“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怎么能废了自己的儿子,你不要抱孙子了吗?”
苏经国被哭得头疼,忙好声解释道:“宝,别哭了,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的意思是......”
......
第二日一早,苏齐刚刚起床,就听到院子外头有人在哭喊。
他很纳闷:大清早的,谁在哭闹?
刚打开院门,就瞧见门口坐着一个村妇,周围还围着一群村民在,那指指点点。
那村妇穿着大花袄子,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但脸上却干干净净,不见一点泪痕,明显就是在干嚎。
苏齐皱眉,这女人他认识,可不就苏经国的老婆,苏灿的娘,鲍氏么。
自昨晚后,苏齐对这家人已经很不待见了。
因此,一看到这幅情景,他就直接开口讽刺道:
“二伯母,您大清早的,为何来我家门口哭?
莫不是苏灿没了?”
听到这话,鲍氏一下就从地上跳起来,提高嗓门骂道:
“啊呸,你才没了,你全家都没了。
你这个黑心黑肺的坏胚子,故意放蛇来咬我家灿儿,以致于将他的子孙根都给咬断了。
日后可怎么办哪?
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此下来岂不要绝后啊!
你说,是不是你早有预谋,想让我儿断子绝孙?”
这话一出,直接在人群中炸开了锅,苏齐也被炸懵了:
一条菜花蛇,居然能将苏灿的第三条腿咬断?
难不成,那蛇是千年蛇妖,已将牙齿炼化成钢筋水泥不成?
骗人都不打草稿,谎话张口就来!
编这样的谎话,这是打算碰瓷来了吧?
苏齐眉眼冰冷,并不开口说话,他倒想听听,鲍氏演这一出的目的何在。
只听周围有邻居问道:“昨晚苏灿手里捏着的是菜花蛇吧?
菜花蛇将子孙根给咬断?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鲍氏一嗓子吼了回去:“怎么不可能,谁家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断的部分,还在我家里收着呢。
李大夫亲自查验的伤口,说三日內若不能将断的那部分接回去,我儿子那处就不能用了。”
“那你倒是让大夫赶快接回去呀,跑来人家门口嚎叫什么?”
“你们以为我不想吗?”
鲍氏边嚎边解释道;“大夫要收八十两银子的诊金,才肯帮我儿子接回去。”
一听这么多钱,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把人卖了都赚不来这么多银子,这苏齐能有这么多钱?
苏齐嗤笑:果然就是为了自己那八十两画资而来。
真是贼心不死。
偷盗不成,又想讹诈,把我当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么?
“这大夫难不成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居然如此神通,还能将断掉的部分接回去?”
苏齐直视鲍氏的眼睛,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鲍氏眼神闪躲,嘴里支吾道:“是,是一个隐世不出的神医......”
“哼,不知这神医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在哪家医馆坐堂?”
苏齐咄咄逼问,鲍氏招架不住,忙岔开话题,继续撒泼道:
“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我家还是你的长辈。
你平日里不敬我们就算了,我们长辈不跟你一个小辈计较,
可你不但不感恩,反而还放蛇咬你堂兄,导致他残疾,你说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恶毒?”
真是会颠倒黑白!
苏齐冷声问道:“二伯母口口声声说我放蛇咬堂兄,可有证据?”
“我儿子在你家墙头被蛇咬,这蛇若不是你放的,还能是谁放的?”
鲍氏声音又抬高了八度,好像声音越高,底气越足似的。
苏齐嗤笑一声:“那为何深更半夜,唐兄会来爬我家的围墙?
他明显就是事先计划好,深夜来我家偷盗。
对于这种行径,我本可以立即报官,就是顾念大家同宗同族,才没有这么做。
至于那条蛇,它为何出现在我家墙头,我可不知。
我又不是蛇,怎么知道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