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府城的禁令如期解除了。
刘氏催着儿子赶紧出去找奶娘,她可不乐意大孙子再喝羊奶了。
苏齐倒是无所谓,羊奶也好,母乳也好,只要能填饱小家伙的肚子,别让他太闹腾就行。
既然娘不稀罕羊奶,那自己就想法子找个奶娘回来,好安她老人家的心。
苏齐去找了李氏,想让她推荐一下合适的奶娘,毕竟人家专业对口,找起人来事半功倍。
李氏听了忙道:“这好办,我让我家男人去乡下跑一趟。
我有个远房亲戚的女儿生了孩子没多久,奶水充足得很,把她找来喂小公子保管行。”
“那真是多谢李大娘了。”苏齐拱手行礼。
李氏呵呵笑着道:“哎呀,你们读书人就是礼节多,这点小事用不着多礼。”
大人们为了给孩子找口吃的,而忙得团团转,谁知这孩子还不领情。
不管怎么哄,小家伙就是不肯吃母乳,却一闻到羊奶的味道,就迫不及待要凑过来吃。
奶娘一脸得尴尬,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乳汁居然还比不上畜生奶?
苏齐也觉得挺对不住人家,人家丢下自家的孩子不喂,专门跑来喂他家的,谁知,还反而遭到小家伙的嫌弃,真是没天理!
这小兔崽子,看来得好好收拾他一顿,好让他明白点人情事故。
李氏笑着打圆场:“呵呵呵,小公子怕是口味独特,就喜欢羊奶的味道。
我家这头羊,有幸能替小公子产奶,也是它的福气。
既然如此,那这羊,就要拜托秀才公一家来照料了?”
苏齐忙拱手致谢:“劳烦李大娘帮了一次又一次,我们也挺过意不去。
您放心,这羊放我家,保管让它多长几斤肉出来。”
“呵呵呵,那感情好,那我就把羊留这了啊!”
送走李氏和奶娘,苏齐回头见老太太看着羊,满脸的不情愿。
他一猜就知道其心结所在,无非就是对,孙子爱吃畜生奶而不愿意吃母乳这件事,耿耿于怀。
“这孩子,好好的人奶不吃,干嘛要吃畜生奶?喝了畜生产的奶水,将来也会低人一等。”
哪有这样的逻辑?简直就是瞎扯。
苏齐劝道:“娘,孩子就是吃习惯了羊奶而已,只因他第一口吃的是羊奶,对羊奶最熟悉,突然让他改喝母乳,当然会抗拒,这是人之常情。
这跟孩子将来的为人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就凭他老子这样的人才,他怎么可能会差劲,您说是不是?”
刘氏觉得儿子说得有理,也就不再纠结此事了。
由于时局特殊,孩子的洗三就没有大办,只家里几人凑在一起热闹了一番。
完事后,林钰提起该给孩子取名字了,得起个大气点的名字。
而刘氏则说,要取个一听就很聪明的名字,将来同他爹一样,读书科举当官。
苏齐沉吟片刻,说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干脆就叫鹏宇好了。”
林钰点头:“这名字取得好听。”
刘氏问道:“好听倒是好听,但啥意思啊?”
苏齐笑道:“就是又聪明又大气的意思。”
刘氏点头,你儿子你说了算。
......
终于到了府学开课的日子。
之前刚经历了血腥事件,府学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就安排了选修课来上,好让大家都放松放松。
选修课即为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其他五艺还好说,唯独这个“射”,很是让苏齐头疼。
通过这一课,他发现,自己居然是个很没有“眼力见”的人。
因为他每次射箭都射不到靶心,被同窗们取了个绰号,叫“射不中”。
真是个晦气的绰号!
为此,苏齐还专门抽时间来练习,势必要摘掉此号。
这次的选修课就是射箭,每人轮流射十箭。
轮到苏齐的时侯,周围有人起哄:“射不中,你这次到底能不能中?”
“肯定不能,不然还叫什么‘射不中’?”
苏齐磨了磨牙,走着瞧!
拉弓、瞄准、箭出......中了!
完美!
有人惊奇道:“射不中居然射中了?”
苏齐哼了声,还没完呢,再来!
于是再次拉弓、瞄准、射......第二箭又中了!
之前嘲笑他的人都不说话了,睁大眼睛等着苏齐下一箭的落败:不信了,这人还能箭箭都中靶心?
嗖,嗖,嗖......
十箭全部射出,中了七次靶心。
此战一出,秒杀学苑一大半的人,当然有成绩更好的,比如许丹,中了九次靶心。
再比如张敞,射箭就跟玩似的,随便射射都能全中。
但对苏齐来说,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同窗们都惊呆了,这人莫不是拜了名师,私下专门练习?
可不就是么,苏齐专门找了张敞来教自己射箭,就是为了摘掉头上那个晦气的绰号。
他此番战绩,让张敞与有荣焉,想着以自己这教人的能力,是不是可以开班授课了?
他将这想法讲给苏齐听,后者听了大笑道:“自信是好事,但也得遇到像我这么有天分的人才行。”
张敞一想也对,毕竟苏齐也算是个能人,因为他独创了“双节棍”,想到这里,张敞说道:
“我至今还未见识过少彦的双节棍法,不知何时能耍给我看看,也好让我学习一番?”
苏齐眼神一闪,突然拍了下脑袋道:“差点忘了,明日要教的课业我还没预习,得赶紧回去预习去。
我先走了啊,改日再会!”
张敞看着人如兔子般一溜烟地跑了,忙喊道:“那你到底何时有空啊......”
......
这一日课后,苏齐为了答谢张敞先前的的救命之恩,特意找人出来吃饭。
后者也没客气,豪爽地同意了。
于是,两人来到府学对面的饭馆。
苏齐作为东道主,很大方地要了个单间,还点了几道大菜,叫了壶酒助兴。
两人刚一坐下,张敞又开始问了:“少彦兄,你的双节棍......”
话还未说完,就被苏齐拦住了,后者小声道:“听听隔壁包间的人在说些什么?”
张敞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跟苏齐纠缠双节棍的事,而是凝神细听隔壁的动静。
苏齐偷笑,想看我耍双节棍,下辈子吧!
他正暗自得意时,只听张敞道:“隔壁是我们学苑的几个官二代,他们正在谈青州王的事。”
“哦?他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