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果老也没深思,只别有意味地看了苏齐一眼,心道,自己求而不得的画作,此书生居然一出手就是三幅?
若不是此人家里非常富有,那就是背景深厚,看他平平无奇地打扮,着实想不到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苏齐高看起来,想着若不向儿子推荐一下此人,或许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两人很快去了衙门办理购房手续,等流程走完,苏齐握着手里的房契,只觉心潮澎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下来。
接下来他又去府学办理了入学手续,随后又请了几天的假期用来搬家。
做完这些,苏齐迫不及待赶回县城,准备将一家老小都接过来。
刘氏得知儿子仅去了府城三天,就将房子都买好的,很是激动:自己活了半辈子,还从未去过府城,没想到这第一次去,就直接要在那里安家?
放在从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买这房子花了多少银钱?”还是林钰最先问了起来。
刘氏也赶紧问道:“对对,这房子贵不贵?”
苏齐笑道:“咱家房子的地段很好,离府学特别近,而且房价也不贵,一百八十两就能买下来。”
“你说啥?一百八十两?”
刘氏傻眼,果然府城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住得起的,一百八十两,都能在县城买四五套房了。
仿佛被兜头倒下一盆冷水,方才激动的心情,顷刻间被灭了个干净,刘氏有些泄气道:
“儿子,府城的房子也太贵了!
这房价贵,物价肯定也贵,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住得起?”
林钰知道,丈夫先前卖画赚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但也不够在府城买房。
正如婆婆说的,即使凑够了钱买了房,那日后的开销怎么办?
小弟说府城是个烟柳繁华地,开销巨大,他们这一大家子,怎么能消费得起?
若不,还是让相公自己去府学读书得了。
苏荷也担忧地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弟媳妇,随即看向弟弟,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齐见大家不复方才高兴的模样,忙将自己以画购宅的事说了,完了道:
“也是巧合,那宅子的主人正想要我的画,于是就提出用宅子来抵画,还另外多付了一百两银子的画资。
所以娘,咱们住府城不怕,有了这些钱,在府城也能吃穿不愁。”
听了这话,一家人又重新高兴起来。
刘氏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儿子的画居然这么值钱,他甚至怀疑,那位果老是不是个傻的,被自己儿子给诓骗了?
毕竟自己儿子脑子机灵,处事圆滑,要骗一个脑子坏了的老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她不觉皱眉道:“齐儿,咱们不求做君子圣人,但也不能做骗人的勾当。
若这宅子是你耍了骗人的手段才得到的,那就赶紧还回去,否则人家万一反应过来被你骗了,到官府一告,你的仕途岂不就毁了?”
刘氏越说越激动,最后猛得拍了下桌子,严厉道,“穷点没关系,住不住府城也无所谓,但违法的事情,咱们不能干!
难道你忘了你姐夫王大财的事了?若是忘了,那让你二舅带你到牢房去回忆回忆。”
苏齐被老太太的义正言辞给弄蒙了:什么意思?老太太把自己儿子当诈骗犯?
想到这里,他忙上前解释:“娘,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您怎么能把儿子想成那种人呢?”
说到这里,他有些委屈,“您生的儿子什么样,您心里没数吗?我怎么可能做坑人的事!”
“当真没有骗人?”
林钰赶忙替自己丈夫说话:“娘,相公的画如今可是有价无市,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
所以相公用画来买宅子这件事,定是真的。”
听儿媳妇也这么说,刘氏才放下心来,嘴里嘟囔道:“你之前的秉性我是知道的,但自从你病后康复,性子来了个大变样,我这才有点摸不准。”
听到这话的林钰心里一跳,随即看向自己的丈夫。
苏齐倒是没多想,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早把自己当这家的男主人看待了,什么过往通通抛在了脑后。
此刻还在那边抱怨道:“娘,钰儿的话您相信,怎么我的话您就不信,我到底是不是您儿子?”
刘氏正要说话,被林钰抢了先:“娘当然相信相公,只是怕相公一招不慎行差踏错毁了前程,所以才特意提醒。”
苏齐也见好就收,说道:“好了好了,既然房子都买好了,那咱们赶紧搬家。
我只请了几日的假期,若是耽误了入学,可是要被责罚的。”
一听这话,刘氏也有些着急:“那赶紧走赶紧走,行李都归置的差不多了,你去雇辆马车来,咱们立刻出发。”
......
离开县城的时侯,亲戚们都来送行。
胡氏抱着女儿直抹眼泪,女儿怀着身孕,此去府城路途遥远,她着实放心不下,女婿若在县学读书该有多好,自己还能随时照顾女儿。
林钰抱着母亲也有些伤感,还是林英德看得开:“女婿志向远大,岂能困在一个小小的蓝山县?
去府城只是第一步,往后定还要去京城,你该替女婿高兴才是,别总是妇人之仁,让亲家看了笑话。”
胡氏这才擦了擦眼睛,叮嘱了女儿一些孕后的注意事项,随即催着女儿快上马车。
苏齐同大舅二舅告别,随后领着家人登上马车前往府城去了。
头一次出远门,两个孩子兴奋不已,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嘴里也唧唧渣渣说个不停。
倒是驱散了些离家的伤感,大人们也跟着开心起来。
终于,府城到了。
马车走在府城宽阔的街道上,不只是孩子,几个女人也都看得惊叹不已,只觉得这里的街道真是宽敞,有县城两条街那么宽。
这里的商铺也比县城的看起来,要高级得多。
这里的路人,尤其是女人,无论穿得,戴得看起来都好时髦,完全不是乡下女人可比的。
几人看得目不暇接,连连称赞。
刘氏道:“能在如此繁华的地方安家,真真是我的福气啊!”
“娘,您的福气可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