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母自己也不知道,该让儿媳妇怎么帮衬,她只是习惯性地这么想而已。
连着林钰自己也不知道,能帮丈夫做些什么,但也还是习惯性地应了下来。
他们的对话,让苏齐生出个想法来:他要教娇妻认字。
倒时红袖添香,举案齐眉,从身体到精神,两人都能沟通交流,这样的夫妻生活该多浪漫啊!
于是晚饭过后,一回到房,苏齐就开始了“培养精神伴侣”的计划。
他一边抄书,一边教林钰识字:“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些字笔画太多,咱还是先从数数开始吧......”
他用毛笔沾了些水,让林钰在桌上写字。
不知不觉夜已很深,林钰感觉有些撑不住了。
她侧过身去,用手捂住嘴巴偷偷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相公,我想睡了。”
语气里不由地带了些娇嗔。
但此刻苏齐正沉浸在书本中,完全没留意到女人声音里的含义。
他眼不离书,只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你先去睡,我这篇还没看完。”
林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独自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而苏齐正在看的乃是《大圣朝律法》。
书里有一部分,详细阐述了科举的流程,以及若科举中出现徇私舞弊的行为,会受到何种惩罚。
大圣朝虽在历史上查无此例,但观其民风建设,却与北宋有些相似。
顾其科举制度也能同北宋做类比:
全国上下,不分年龄,不惧身份,只要品行端正,身体健康,没有残疾的学子,均可参加科举。
所以,科举制度一直是广大知识分子,尤其是一些寒门子弟进入仕途,实现人生理想的阶梯。
苏齐本来以为,科举就相当于后世的高考,但等看到科举制度之后,才发现两者并不一样。
高考是为了获得高等教育的资格,而科举则是为了获得做官的资格,更像是后世的公务员考试。
两者的共通点是,都一样受到全国上下所有人的瞩目。
因此,科举更像是高考模式,与公务员考试目的合二为一。
在正式科举之前,考生必须先通过,当地州县每年一届的资格考试---童试。
童试要经过三个级别的考试,分别是县试、府试、院试。
其中,通过县试和府试的考生,被称为童生,
尽管童生这个名字看着很年轻,但很多读书人一辈子连童生都考不过。
取得童生资格后,才能参加接下来的院试。
顺利通过院试,童生就进阶为秀才了。
成为秀才后,不但社会地位提高了,还能享受一些特权:
比如见了知县不用下跪,平时还不需要服徭役等。
另外,秀才还有资格进入官学上学,接受更好的师资教育。
其中成绩最好的秀才被称为“禀生”,
不但免学费,还能享受国家的奖学金待遇:按月获得官府发放的米粮。
再往上,就是由按察司主持的每三年一次的乡试,通常在秋天举行,故也叫秋闱。
乡试通过之后,秀才就进阶成了举人。
做了举人之后,就有了选官的资格,从此一步迈入“士”的行列。
中举之后,即可参加会试,也称春闱。
会试每三年一次,由礼部主持,皇帝任命主考官。
会试过了的,被称为贡生,其中第一名则叫会元。
至此,科举已经走过了一大半,只差最后的终极殿试。
正常情况下,只要通过了会试,就能通过殿试,因为殿试仅是最后的排名考试,并不淘汰考生。
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通过殿试的,一律称为进士。
其中,进士再分出个一甲、二甲、三甲。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只录取三人:状元、榜眼、探花。
第二甲赐进士出身,其中第四名称为传胪,其他的都是进士。
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以上这些人都算作“天子门生”。
所谓的进京赶考,就是指考生到京城去参加会试与殿试。
若考试途中,发现考官同考生徇私舞弊,轻则丢官鞭笞下大牢,并取消考生资格,重则流放,甚至判处死刑。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看到这些,苏齐心里闪过一丝退缩:
考个试而已,没必要拿生命冒险吧?
待一转头,瞧见床上被子里透出的玲珑身段,心里又无端冒起一股责任感来:
好不容易穿个古代,难道两世都要作躺平族?
什么还没做,就前怕狼后怕虎,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风险与机遇同在,只要自己不行差踏错,又有什么可怕的。
果然人一到晚上就容易抽风,连县试都还没通过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考虑那么多?
还是先好好准备即将到来的县试吧。
如今又接了抄书的任务,时间需要重新统筹安排,读书与抄书还需两者兼顾。
苏齐在读书计划表上,又划出一段时间来,专门用于抄书。
当然,除了抄写书肆领回的书,他还顺手将科举需考的四书五经一并抄了。
如此一来,除了吃喝拉撒,一天十二个时辰均被他安排得满满的,几乎连一丝缝隙都挤不出来。
苏齐不仅如此安排,他也真的认真贯彻执行了。
以至于当结束一天的学习之后,整个人累得倒头就睡,几乎想不起,身边还有个软玉温香与他同床共枕。
林钰既心疼又忍不住委屈:本来相公读书已经这么辛苦了,自己真的不该想些有的没的。
可是,娘叮嘱她,要早些给苏家开枝散叶。
她看着自己的雪肤玉臂,在大红色肚兜的映衬下,仿若闪着莹润的光泽。
肚兜虽掩住了身体,却挡不住呼之欲出的峰峦叠翠,纤腰一握。
曾经的相公,为了这么一副皮相,不惜费尽心机把自己娶了回来。
反观如今这个相公,却仿佛看不上似的,只一心扑在科举上,好像完全无心男女之事。
若真如此,那自己一个人,该如何开枝散叶呢?
在这一点上,林钰真是完全误会苏齐了。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美人在侧,他哪还有精力集中精神专心学习。
只要一撇见裸露在被子外头的香肩,书上的“之乎者也”们,顷刻皆为泡影。
每每也只能,不住默念孔圣人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就这样过了几天,眼见每日的计划,都是打折扣才勉强完成,
苏齐这才真切感悟到,为何原主会将科举的书,堆在床底下积灰了。
精力都用到房事上了,哪还有多余的分出来读书?
为了不步原主的后尘,他打算给自己整一间书房出来,一定要与卧室隔离开,好全身心地读书学习工作。
于是次日一早,苏齐就向家里两个女人提出了要建书房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