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笙却表示无妨,低声笑道:“拜高踩低是大多数人的心性,只是我觉得那样无趣罢了,我这人最喜欢的是一视同仁,若是和所有人都一样,便也就失去了气度,又何必给自己添这些小肚鸡肠的东西。”
李霜儿闻言,甚觉有理,至少目前的许清笙在她眼里,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听闻秦姑娘从冷宫回来,也只有许良娣你去关心她,秦姑娘也同样与我一样孤苦伶仃,想必也是很感慨许良娣的关怀。”
许清笙望向了远方开得旺盛的花朵,朵朵争相斗艳,有意无意道:“何止是我去过寒凉殿,殿下也去过两回,看得出,殿下对秦姑娘依然很重视,上回张良媛拿水果刀要行凶的时候,还特意挡在了秦姑娘面前,反倒是害得自己受伤了,真叫人看得动容,殿下除了这样护过赵良媛,我还真从没见他还如此护过谁,从秦姑娘的身上,算是见识到了!”
“殿下……对秦姑娘还有感情吗?”李霜儿在听闻这些话后,神色暗淡,她没觉得自己比秦姑娘差到哪里,差的不过是一个岁月相陪罢了。
“大概是有吧,谁会舍命豁出去救一个人,殿下还是一朝太子,身份尊贵,往后身份更是登高贵重,哪能这样随便豁出去的,若不是喜欢,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许清笙的话如寒冬冷水般句句冰凉到了李霜儿的内心,罢了,她还故作惋惜:“兴许那秦姑娘是有比咱们好的地方,睡觉咱们都没福气,无法入殿下的眼呢,眼下最重要的是不给他添麻烦,能让他顺眼,也许又朝一日也能有机会被看中。”
“是啊!”李霜儿牵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心里苦得犹如吃了黄连,说都说不得。
许清笙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拉着她的手,像是给一个机会般,笑意盈盈道:“一会儿,咱们就去寒凉殿探探秦姑娘吧,与她走得近些,指不定哪天她要是真让殿下又重新看中了,也会替我们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的。”
这话看似打趣,却极有真理,于许清笙而言,这秦书颜为她说不说话的,倒是无所谓,毕竟她的位分摆在那里,无论如何,只要不做任何有差池的事情,伏渊也不会低看她,甚至还会给一份尊重,颇有相敬如宾的态度。
但对于李霜儿就不一样了,自从上次污蔑赵夭夭一事后,伏渊像是将她打入冷宫般,不仅是降了位分,甚至压根就没去过她殿中,即便是见到了,也从没有半点笑脸,每每面临于此,李霜儿就犹如面对一种情感凌迟般,既折磨又痛苦。
“也好!”看清局势的李霜儿,急需需要一个牵线人来为她和伏渊的感情搭桥牵线,她与赵夭夭已经彻底闹翻,绝对不可能有和和美美的可能。
眼下听许清笙的一顿说辞,也只有靠近秦书颜,才能有一丝的机会去靠近伏渊,来挽救他对自己的态度了。
“哎呀,哎呀!不好了!风筝线断了!主子,风筝飞走了!”正当许清笙与李霜儿欲要着步离开御花园时,却听见叶儿一阵惊慌的喊叫,旋即就赶到了许清笙的面前,手里只剩下线轴,空中却不见风筝的影子,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知飞哪去了。
许清笙见状,当面皱起眉头责骂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风筝是秀儿好不容易做好的,怎么能放飞呢?还不快去找找?”
叶儿知错的低下头,一脸唯唯诺诺:“都怪奴才不好,笨手笨脚的,才会将风筝放跑,奴才这就去找,这就去……”
叶儿连连道歉后,就要转身去找风筝,却被许清笙叫住,她眉头紧锁:“光是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也不是办法,你可还记得风筝最后是往哪个方向飞走的?”
叶儿抬头看了下天空,望着西南方的方向指去:“好像是朝那里飞走的,主子我们去那儿找找吧!”
“也好!”许清笙并没觉得任何不妥,就连李霜儿也没察觉到不对劲,宫中人都道许清笙脾性温和,对待奴才也一样,所以在她手下当丫鬟的,一般都很少吃苦,能和奴才一起去找风筝,在外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边找的时候,许清笙还忧心忡忡道:“西南方的位置,该不要飞到泰安宫才是,那里可是皇上住的地方,要是飞进去了,叨扰到他,叶儿你我都得受到责罚!”
听许清笙这么一说,叶儿面露恐慌,此时已经是紧张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加快了找风筝的脚步,边走边往周边探望,就希望能出现在随便哪个角落也好,不至于叫她这样担心受怕真飞到泰安宫去要连累许清笙受到责罚。
见到主仆两人这么慌张,李霜儿好心安慰道:“别担心,这西南方方向也不只有皇上的泰安宫,也是许多嫔妃居住的地方,若是风筝飞到了她们院中,道一句叨扰就可以捡回来了。”
李霜儿心里在打着小九九,这西南方的位置何止有皇上有嫔妃还有太子呢,伏渊所住的承泰殿就在那个地方,万一要是落到了他的院子里去,自己又和许清笙进去捡的话,恰好可以见一面,说上话,指不定还能挽回一些两人的感情呢。
这么想着,李霜儿的面上显出了一丝遐想的欣喜,全都被一旁的许清笙捕捉在眼底,她在心底里轻轻哼一声“傻瓜!”便继续不动声色的找风筝。
不知走了多久,前边不远处就是承泰殿了,叶儿走在了最前头,一直很认真的在找风筝,李霜儿的眼睛都快望穿秋水了,只希望叶儿的脚步能在承泰殿面前停下,这就证明那风筝真是飞到了里面去,她就有机会与伏渊见上一面了。
越是走近承泰殿,李霜儿的心就揪得越紧,甚至到了心脏狂跳的地步了,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伏渊了,今日是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的话,不知下一回还能在什么时候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