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伏泽又将清然酒推到了伏渊的面前,朝他温和的人畜无害一笑,伏渊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功劳非彼功劳,只是找了一个想送自己药酒的理由罢了。
既然伏泽也执着,这份礼物就无需再推来推去,伏渊顺势一收,便道:“若是本宫的手好了,必然第一时间找九弟下棋!”
伏泽很是正经一笑:“皇兄此言差矣,手好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处理国事,下棋只是小事罢了。”
“富州难民事件只要还没解决,父皇就一直寝食难安,我已经给他送去了安神丸和速胃丸,希望父皇能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有精力去处理国家之事,父皇与皇兄都是大通国最为重要之人,可千万不能倒下啊!毕竟日后的皇位,皇兄可是要坐上的,为江山百姓操持的心,是必不可免,身体最为重要!”
伏泽的话,让空气瞬间凝固,就连站在一旁的小李子都为他擦了一把汗的望了一眼此刻都忍不住皱起眉头的伏渊的神色。
伏渊虽是太子,登上储君之位的可能性最大,但是自古以外,并非是只有太子才会坐上皇位,只是有很大概率会扶持太子上位罢了。
皇位一事,谁来继承,历代以来,一直是最为敏感的话题,能少提就少提,且伏泽也一向最为稳重谨慎,以往都是拐弯抹角的说,倒也让人觉得只有一点野心却没什么胆量罢了。
今日倒是大大咧咧的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不妥和浮躁,欲有将野心昭然若揭的趋势,让人心都不安起来。
伏泽却也没意识到自己有任何不对,且一直大大方方的盯着伏渊看,仿佛要将他那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眸看出个洞来,希望知道他的心思,他还当这位皇兄是为心智不成熟的人,却不知伏渊一直都擅于隐藏。
他可以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理,受尽人的嘲笑与鄙夷,但绝对不会说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尤其是此不利之事并非小事。
伏渊顿了顿神色,面容肃穆了起来,以批评之态去驳回伏泽:“九弟莫要再提这话,父皇还老态龙钟,精力旺盛,皇位一事也不急于找人继承,国家难事,父皇更是有时间去解决,本宫只是辅助罢了,现在就说继承皇位一事,岂不是在咒父皇早日下台?父皇听了会如何感想,唯恐骂本宫大逆不道,朝臣听了又会作何感想?也会骂本宫野心勃勃,急功近利,唯恐天下不乱,所以这样敏感的话题,九弟以后还是多注意些,省得引人口舌议论,本宫可不想被唾沫淹死。”
察觉到了伏渊的生气,伏泽怔了怔神情,陡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是啊!何必去提呢?反正都是注定的事情,一提反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这是伏渊第一次对伏泽发火,以往两兄弟感情在外人面前都是极为亲近的,正是因为伏渊伏泽两兄弟都是早早就失去了母妃,所以在外人眼里就显得有些惺惺相惜,没想到今日会因为这事差点发生了口舌之战。
还是伏渊及时收住了可控的场面,伏泽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局势还不适合于伏渊交心,伏渊也并非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般傻,什么话都能一股脑的往外说,看来这位皇兄,还是懂得保护自己,并非一事无成,至少自保可见他的谨慎性格。
伏泽急忙道歉:“皇兄,这件事是臣弟大意了,臣弟不该多嘴,原本只是想说让皇兄多帮忙父皇想想富州难民一事,但说着说着,竟不知怎的就提到那样的话题上去,这确实是大逆不道,多谢皇兄的警醒!”
伏渊缓了缓神色,也并没有过多责怪伏泽,毕竟他送了药,平日又与自己要好,自己还藏着一件对于他的愧事,左右来看,只有原谅和警醒是最好的选择。
“今日之事,本宫只当是九弟为父皇操心国家难事,其余的通通没听到!”伏渊给了伏泽台阶下,伏泽当即报以感激一笑,却听伏渊又给了他一句镇心的话。
“九弟也不必担心富州难民之事,这件事情,不仅是父皇与本宫都在想办法,还有夭夭也打算帮助本宫一同想办法解决。”
“赵良媛?”伏泽听了有些诧异,暗想赵夭夭一介妇人插管国家大事,未免管得太宽也管得甚是不妥,尤其是伏渊还毫无惊奇的讲了出来,就证明他认为后宫嫔妃插手朝廷之事,毫无问题,这样的态度更让伏泽不明白了。
看出了伏泽的诧异,伏渊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向他解释起来:“夭夭插手此事,只需要父皇一个口谕同意便可,本宫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认为少一个人想妙策,不如多一个人献妙策,夭夭极少跟本宫提这样的要求,既然她今日提出来了,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本宫私以为,她兴许真能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便肯为她去试一试父皇的心意!”
“皇兄就不怕父皇会发雷霆大怒?父皇本就对赵良媛抱有不少偏见,如今她若是要插手朝廷之事,恐怕更会引来不满,皇兄还打算以身试火吗?”
伏泽并非是在真正为伏渊担忧,只是觉得赵夭夭身为一个萝卜精化身,兴许真的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特性,若是真能想出什么办法,她是伏渊的嫔妃,到时候还能顺势为他立下大功,那太子之位就真的毫无悬念是由他的这位皇兄来坐了。
伏渊并没有听出伏泽的话外之意,权当他是为自己着想,又解释道:“正是因为父皇对夭夭一直很不满,如今对她的态度稍微缓和一点,也不过是因为夭夭腹中有了孩子,但若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让父皇对夭夭和颜悦色了一点,往往这份好态度是长久不了,只会在后来转移到他的皇长孙身上罢了,倒不如让夭夭做些让父皇刮目相看的事情,从此对她只会吃喝玩乐的印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改观,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