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表明流姬年轻时是有眼无珠,才会对太子一片痴情,现在想想老皇帝才是自己最该珍惜的那个人,假如上苍再给她一次见面的机会,她定然会不再眼瞎,会选择与老皇帝琴瑟和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度幸福余生。
信中当然也没有写得那么语境粗糙,只是在赵夭夭的眼里,流姬大概就是这么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这封信看了心情最不好的当指伏渊了,他的眉头从看信那一刻就没有舒展过,连赵夭夭都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这流姬谁知到底是为了谁,信中说后悔没有早点意识到老皇帝的爱,那都是虚假的,流姬真正想见到人分明是伏渊,这些都是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的。
赵夭夭也不得不佩服流姬的胆大,这样的两面派作风她都敢对天家人做,就不怕伏渊将这一则消息禀报给皇上?到底赌的是伏渊的人品还是伏渊对她的感情,赵夭夭压根就不敢细想。
只是身旁一直静默许久的伏渊却突然开口解了她的疑惑,他对李西道:“不错!正是流姬写给父皇要回宫的信,要不是被你截了下来,估计她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殿下,她竟敢在您和皇上之间这样周旋,也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一些!”连李西都觉察出了一丝不对,语气里也不知是在佩服流姬的胆大还是觉得她愚蠢,竟将两面派做得如此明显。
哪知伏渊却轻笑一声,满脸都是看透了的嘲讽。
他道:“流姬并不蠢,也确实是胆大,他就是断定了即便是她真能回宫做了父皇的妃子,我也不会将那夜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她瞧着本宫就是向来温顺,一直不愿意去破坏这岁月静好的父子感情的人,更不会因为她一个女流之辈,就揭穿她的所作所为,这样于她而言是不利,与本宫而言也是有害,父皇以后会怎样看待我这个儿子的也自然是不用说了,揭穿流姬的两面派作为后,我们父子俩的关系一定会变得十分尴尬,这流姬,也是豁出去了,才敢有这样同归于尽的心思。”
听完这一席话,赵夭夭终于能明白流姬为何这么大胆了,原来要是她身陷不利之境,伏渊也会跟着好过不到哪里去,只是眼下若是要使强行的手段让流姬回不了宫,怕是很难,毕竟流姬已经软硬不吃了。
眼下赵夭夭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了,要是真相彻底去处理流姬,恐怕三日时间是不够的,毕竟流姬这样凑不要脸,若是解决能力没有快在她的手段之前,恐怕就真被她捷足先登识相了目标。
虽然寄回宫的信封是被他们给截下来了,但若是久久没有得到回信,流姬再傻也不会安稳的继续等下去,肯定是认为当中环节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又会故技重施也不定。
赵夭夭问道:“殿下,那咱们后天真的要回宫了吗?恐怕是太仓促了些。”
伏渊神色一凝,果然也认为太快回宫有些不妥,当即道:“不回宫,恐怕得解决事情后再回去,否则本宫这一趟出来也毫无意义。”
赵夭夭的神色这才浮现出了一丝放心来,若是伏渊还是坚持要回宫的事情,那赵夭夭就会认为他心中这是有鬼,压根就不是很在意流姬进宫的事情,但是她在意啊!
流姬一回宫,宫中会有多少嫔妃如临大敌,虽然那些皇子们会甚觉欢喜,但总归女人多的地方,欢喜的人就不多,包括赵夭夭在内,都会怀疑伏渊是不是存了一点什么“旧情未了”的心思在里面,眼下伏渊这样决绝的心,倒是令她松了口气。
赵夭夭犯难问道:“那殿下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才能彻底抹杀流姬的回宫之心?”
伏渊唇角浮起了冷笑,盯着信中的内容,嘲讽道:“既然流姬可以写信,那咱们也未必不能,父皇的笔迹本宫儿时就能模仿一些,现在也自然能写得相似,那就给她回信吧!”
赵夭夭瞬间秒懂,伏渊这是想要如假包换,至于信中会写什么样的内容,赵夭夭不用猜也能知道,除了拒绝还能有什么?
果然,飞鸽很快就带着信飞回了京城某一座府邸当中,这座府邸建在了深巷子中,外观看着虽然没有多华丽,但也算得上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庭院栽种花草,连看门的下人也是有的。
外头的下人接到信后,进了府邸,去找坐在庭院当中正在练字的女子身旁,毕恭毕敬道:“小姐,宫中来信了!”
女子听闻,神情一顿,停下了手中的笔,目光恰好落在了她所练的子“伉俪情深”上面,不由得一笑,道:“看来这信还真是来得是时候啊!”
说完那女子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看,却在看到信的内容后,原是满心欢喜的脸,骤然一变,十分的难堪,仿佛像遭受到了什么耻辱一般。
流姬在看完信后,直接就将那信怒气冲冲的揉成了一团,丢在一边,厉声质问道:“这信真的有飞回宫中吗?皇上怎么会这样对我,也不过才三年没见而已,态度竟是这样天差地别,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那下人看流姬的反应,也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立马唯唯诺诺应道:“有的,奴才就是看着那鸽子越飞越远也没停下来过,应当是不会有人截下来才对,再说了,也没有人知道小姐您写了信的呀,大抵是不会截下来的!”
听到这个,流姬就更加怒火增生了,要是这信有假手于人,她的心中还能好受一些,若说真是皇上明里暗里的指令,那才真叫人伤心和难堪呢。
信中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老皇帝给的无情回信,委婉的让她不用再抱有回宫的心思了,唯恐她一回来就会引起宫中打乱似的,还明里暗里让流姬就当三年前的话都是一头脑热,老皇帝本来也差不多是要忘了流姬这个人,要不是她写了信回来,还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