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中的神色闪了闪,初妆听着孙渐浓替着自己说话,微微一愣,随后便是一脸沉默;当下也不会理会姬忽再开口说什么,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此时,她没有想通,孙渐浓是看自己一直如此的坚持,所以才替自己说话;故而错误的认为了,他这是在报复那日她赶他走的事情。
嫌隙,误会,由此而生。
“老臣也退下。”刘庸瞧着初妆的脚步都快迈出公主殿了,当下说得飞快,而后整个人便朝着她跑去。
姬忽的全部目光都落在了初妆的身上,瞧着她一步三步的走着,当下沉声开口,“莫要走远了!”
“嗯,明白。”随口回答,初妆不知道为何,心中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口口声声的说要与你自己一起,现在臣子才开口要赶走他,他便同意了……
古往今来,女子,哪里就比得上江山万里?
还好,还好,她没有沉溺其中;初妆心中庆幸道。
有些入夏的天气,倒也还是有点凉爽的,迎面而来的风,微微还带写春寒,洋洋洒洒的,带起了三千青丝,当即,初妆抖了抖。
“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跟在初妆身后的刘庸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到了她抖了抖身子,当下发挥着自己的本分,上前问候。
不听到声音,不见到,初妆倒也还没有想起要将刘庸揍一顿的心思,如今两样都齐了,她的恼意便蹭蹭蹭的上升了不知道几个度。
“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眯起了眼睛,初妆打量着刘庸,一脸的冷色。
这……这怎么这样子啊!
刘庸只一看初妆的神情,整个人就微微一愣,而后心就是一阵一阵的疼。
“公主……老臣,老臣只是路过,老臣尚且有事!”当即,刘庸说得飞快,心中的小人也早已经倒退好几十步。
“如此,想来青裁那找来的好酒,倒是可以喂喂水池子里的鱼了……”初妆的话尚且还未说完,一旁的刘庸便已经是一脸的肝疼之色。
“公主,你将老臣扔进水池子,酒给我!”打断了初妆的话,刘庸说得飞快。
“哦?”侧目,初妆眉头轻佻,眼中打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笑意。
不对了不对了,一定有事情,还是不好的事情!
刘庸瞧着初妆的模样,整个人都有种风中颤抖的感觉,他觉得,他一个老头子,四十多年来的高尚情操,会栽在眼前这个女子手中。
“不干,不干!”初妆还未开口,刘庸便已经先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坚定,不能摇摆,千万不可以!
眼中划过了一抹失落,嘴角亦是苦笑浅浅,初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再看着刘庸,只极目远眺,周身的气息,忽而便变得有些落寞起来。
苦死了,苦死了!
刘庸瞧着初妆的变化,整个人更加的不好了,张扬的一个人,就成一朵花一样的快速凋谢……此时,刘庸尚且不知道初妆肚中的三十六计之苦肉计;而她此时的情绪正是在完美的演绎着苦肉计。
后来,待到刘庸偶然瞧见了这苦肉计,忽而联想到了今日,那简直就是一个呼气都疼啊!
不过,这自然是后话。八壹中文網
“我从来就没有任何的选择,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选择的机会,他们不曾问过我一句要或不要,这一路走来,到底多苦,他们从未为我想过。”初妆的声音,有些低沉,好似深谷中的风,一声声,一阵阵,带着悲凉。
又好似那三更时分,五更雨,滴滴点点,到天明;让人惆怅。
旁边,刘庸的后背猛然僵直,眼中晕染着一种莫名的情绪,那是情伤。
记忆中,曾经有那么一个风华正好的少女,说着恍惚一样的话,遥远而来,模模糊糊的带着哭意,“你从来都不问我,不问我,到底我愿不愿意,你总是这样子,你……为何你不问我一句,到底喜不喜欢?”哽咽了一声,“你就怎么讨厌我,这么想我走吗?好,那我走,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女子的声音,一腔恨意。
然后……就没有了,女子的模样,渐渐的看不清,最后不见了。
恍然回神,刘庸惊得后背一身的冷汗,苦涩在舌尖萦绕。
初妆没有注意的刘庸的声音,也不知道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当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的时候,便见到了刘庸那有些灰白的脸,整个人没了精神。
这?是怎么了?
初妆瞧着刘庸的神情,倒是有些愣住了,她有点不相信,是自己刚才的话,才让他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你怎么了?”当下,初妆询问道。
刘庸想笑说无事,可是嘴角却重如千斤,如何都提不起,当下只摇头,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喑哑,道:“无事……”
这哪里是无事!
初妆听着刘庸的声音,没有一下子就皱起了;沉默了片刻,她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人心头上的伤口,哪里就是可以轻易见人的?
见一次,那可是要忍受翻出血肉的疼。
“其实,摄政王,待你是极好的。”忽而,刘庸开口道。
初妆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片刻,道::“再好,不是我想要的,那便不算好。”
眼中的瞳孔忽的一缩,刘庸听着初妆的话,如遭雷劈,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失了神。
再好,不是想要的,就不是好的……
心中盘绕着初妆的话,他的心便是一阵一阵的疼着,那脑海中的不可见的黑暗,似要挣脱一般,一下一下的扯动着心。
这次,刘庸的所有神情,初妆都看了个全。
心中思忖了许久,她看着他,声音有些不确定,道:“你是在后悔吗?”
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死白,刘庸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初妆,满脸尽是慌张;哪里还有平日里的老小孩子模样!
眼底将刘庸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初妆抿唇不语。
“老臣,老臣身体不适,告退了……”刘庸说得慌张,也不等初妆开口说什么,跌跌撞撞的走了,走得也甚是慌张。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触碰,一碰,就扯皮拉骨带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