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扬天阁，里面没有一个顾客，几个小伙计正凑在一起闲聊，柜台内的物品也少了很多，只是摆放着一些普通修炼材料，和一些低级丹药。这种情况不是生意不好，而是根本没有生意。见来了顾客，一个小伙计急忙住了口，上前招呼周扬。周扬问了些情况，便说要找莫掌柜，小伙计一听不是来买东西的，一脸的热情顿时去了不少。可人家是灵台后期修者，小伙计还是笑脸相告，说莫掌柜正在后院。周扬二话没说，径直往后走去，弄得小伙计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进入后院，周扬并未收敛气息，莫成龙与申屠刚都有所感应，纷纷出了房间。一愣之下，莫成龙也反应了过来，这气息非常熟悉，只是又强了不少。因为共同战斗过，申屠刚也凭借气息认出了周扬，心中不免泛起惊涛骇浪。这才多长时间，他居然又突破了，太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莫成龙见怪不怪，即便周扬现在是灵台巅峰，他也能接受，因为他很清楚，更是佩服周扬的逆天气运。三人进屋，相互谈了些情况，周扬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从苍兽山带回来的兽肉，由莫成龙吩咐人做好，三人自是一番把酒畅饮。“老弟，自从生意惨淡之后，梁掌柜来过数次，以急用为名，前后提走了一万五千灵石。”
席间，莫成龙透露了一个让周扬不爽的消息。“无妨，我也有急用的时候。”
周扬却并未说什么。“这倒是其次，梁掌柜还在屠燕城内，四处打听店铺的价格，看这个意思，有对外出售扬天阁的打算。刘管事也来过两次，但未说什么。”
“他没取过灵石？也没透露过转让扬天阁的意思？”
“没有。”
“哦。”
周扬喝了一口酒，低头不语。梁三里自从加入了通州商行，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势利，把灵石看的比友情还重，这与初见时已经判若两人。刘梦龙看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态度也有些暧昧，估计暗中也是支持卖掉扬天阁的。“扬天阁是我们兄弟用血换来的，便是不赚灵石也没有转让之理。”
沉默半晌，莫成龙率先开口道。申屠刚闻言，也点了点头。他是护卫扬天阁的功臣之一，也是看着扬天阁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扬天阁虽没有他的股份，但若是就这样卖掉，他也很是不舍。“老哥说的对，说什么也不能卖掉扬天阁。不过，我们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周扬当然不会卖掉扬天阁，这是他腾飞的第一步，无论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还得另想办法，申屠大哥也要多操操心，扬天阁也有你的一份！”
周扬又道。“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申屠刚重重的点了点头。即使周扬不说这句话，他也会为扬天阁使出全力。“对了，程世杰这段日子，没少来扬天阁，一是与我等喝酒，二是询问钟长老的下落。”
莫成龙放下酒杯道。“程队长，他不再闭关修炼了？”
周扬有些惊讶。“情况有所变化。这段时间以来，我看他的性情，和以往大不相同，越来越书生气了。”
“书生气，何出此言呢？”
周扬和程世杰也并肩战斗过，也把酒言欢过，也算是很好的战友了。那时的程世杰人虽长得白净，略有些书生气，但勇猛异常，敢打敢拼，现在听闻莫成龙说出此话，还真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本来他回宗门后一直闭关修炼，前些日子才出的关，修为也突破了灵台巅峰。可他来到扬天阁后，却是一身书生打扮，大冬天的还拿个折扇，之乎者也，出口成章，一副老夫子的模样，感觉有些怪怪的。”
莫成龙道。申屠刚也点了点头。“哦，按说他是在兽潮中才突破的，一年时间，便又晋升到了灵台巅峰，速度都快赶上我了，呵呵。”
周扬闻听程世杰，突破了灵台巅峰境界，也很诧异，不禁调侃道。“我看还差点。”
申屠刚道。“是啊，你小子就是个怪胎，没法比。”
莫成龙摇头苦笑。他在黄灵丹的作用下，也突破了灵台五重，但与周扬比起来，那简直连个渣都不是。“呵呵。对了，他是不是修炼了儒家.功法？”
周扬呵呵一笑，又问道。之所以如此问，乃是因为他从师叔带来的典籍中，知道了还有儒门这类的特殊功.法。而儒家功法讲究的，便是精读圣贤之书，养浩然正气。“可能吧，安平和屠燕，甚少有修炼此种功.法的修者，甚至极北十城也不会有。”
莫成龙道。“据我所知，儒门功.法是从大陆中部传入的，对资质和体质要求非常高，一般人根本修炼不了。可一旦能够入门，进境速度确实很快，尤其是在修炼前期。”
“若是程兄修炼了此种功.法的话，他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获得突破，便不足为奇了。”
申屠刚沉吟了一下，这才道。“申屠兄所言不虚，儒门功.法的确玄妙，除资质和体质有特殊要求外，心性也非常重要。非心志坚韧、一身正气之辈不能修炼，想必程兄全都具备这些要求。若一直修炼下去，必会成为紫元宗的翘楚。”
周扬对申屠刚之言深以为然，也暗自腹诽自己胸无点墨，若不是前几日，简单浏览了一些典籍，今日便要露怯了。看来今后要博览群书，修身养性，不能一味修炼和独自闯荡，仅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不过，中途改修主修功.法，还是很鲜见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那样做。若是新修的功.法，与之前的主修功.法相排斥的话，必须废掉前修功法，即使不排斥，也会互相掣肘，彼此牵制，影响修者的进境。”
“找到一门各方面都吻合的功.法，却是很难的，短短年许，甚至数月便要换法重修，是绝无可能的。所以，如果程兄真的修炼了儒门功.法的话，那定然是和前修功.法高度契合，或者他的体质，极为适合新修功.法，否则不要说进境，能维持住现有境界便不错了。”
申屠刚虽然平时话不多，但胸有才志，只是不想说罢了。但与好友论道，讲起来也是滔滔不绝。“换法重修竟有如此多的限制？”
周扬奇道。“正是，所以选择主修功.法时一定要慎重。当然，换法重修不易是指寻常修者，古今多少惊才绝艳之辈，也曾换法重修，而且成功者不知凡几，这位程兄便属于后者。”
申屠刚补充道。“申屠兄所言极是。”
莫成龙也是深以为然。片刻后他又道：“对了，程世杰突破灵台巅峰，待遇和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语，不但升任宗门刑堂执事兼执法队长，还被王无极收为亲传弟子。”
“哦，定是王无极看出了他的不凡，才破例收徒的。这样说来，此时程兄正值春风得意啊！”
程世杰是钟鹏飞的忠实下属，又和扬天阁关系匪浅，周扬当然为他高兴。“你不在时，程世杰为我扬天阁，可是出了大力的。”
莫成龙又道。“哦，我扬天阁遇到了麻烦？”
“唉，你和钟长老都不在屠燕，扬天阁无依无靠，这些你是知道的，没有背景的店铺实在艰难。”
“佟家的周天阁处处针对我等，只是生意上倒也罢了，有一次居然上门来挑事，若不是程世杰带队巡查至此，我等便麻烦了。”
“哼，周天阁竟然上门来挑事，真是岂有此理！单单做生意便如此霸道，看来这佟家也不是什么好鸟！”
周扬竖起了眉毛，又冷哼道：“那后来如何了？”
“程世杰与佟家的人，发生了冲突，差点动起手来。不过他总归是王宗主的亲传弟子，佟家也不敢过分得罪，放了几句狠话便离开了。”
“从那以后，程兄便隔三岔五的来扬天阁看看，所以佟家有所顾忌，最近一段时间再没来过。”
“嗯，也多亏了程兄，我扬天阁才正常经营至此，日后我等必要重谢。”
周扬点头，对程世杰心生感激。“程世杰乃重情重义之人，他是念钟长老之旧情，才出手相助的，我等确实得记住他这份恩情。”
莫成龙话音刚落，周扬面色一动，便将神识放出屋外。看来这位执事大人，还真是不禁念叨，三人正说着程世杰，他便到了。程世杰推门而入，周扬抬头一看，不禁哑然。程世杰一身青色儒服，头戴青色方巾，手里持着一把折扇，在这大冬天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见到周扬，程世杰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睛一眯，随后抚扇笑道：“你是周兄吧，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周扬失笑出声，急忙抱拳道：“无恙，无恙。程兄眼力不错，竟然认出我了。快快请坐，我们痛饮几杯。”
看来这易容药剂的效果还真是差，被熟悉之人一一识破。“谢座。诸位请！”
程世杰也还了一礼，先请三人坐下。周扬等人相视一笑，也各自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