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出一会儿,白岩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神色很是凝重,气也有一些喘。
“国师,东山那里的泉水……”
“泉水如何?”
“干,干涸了,就在今天上午,突然干涸了。”
方才下面人来报时,白岩是不相信的,总觉得是人言可畏是误传,但那人却告诉他这都是他亲眼所见,这才过来禀报的,他不得不相信。若是这泉水真的干涸不再冒水了,天又不下雨,落荫县的百姓该如何是好,就算没有了蝗灾,渴也会渴死,又让他如何不心急呢。
怎么会,一时间,曲若漓也不敢相信,这几天虽未下雨,但也没有出太大的太阳,这泉水怎么说干涸就干涸了,一个漠北怎么处处都有问题。
君成烨沉默了片刻后,忽而开口说道:“带我去东山。”
“小臣这就带国师过去。”得到君成烨一句肯定的回答,白岩忙回道,这泉水的问题也很紧急,只能现在解决,不能拖下去。白岩正准备走,突然看见一边的曲若漓,再次犹豫起来,看着曲若漓道:“那二小姐,你……”毕竟是京城里来的小姐,天又快黑了,山路又陡峭,白岩不是很赞同曲若漓一起去。
曲若漓看着白岩,嫣然一笑道:“城主不必顾虑我是女儿家,带上我一起去吧,说不定也能帮上什么忙。”
“带上二小姐一起吧,我们现在就出发,这里就交给你手下的人。”见白岩还有些犹豫,君成烨开口提道,看起来像是商量的话语,语气确实不容拒绝的。
“那我们走吧。”白岩也没办法管自己乐意不乐意,这国师和当事人都同意了,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走去吩咐手下人,告诉他们这里该如何处理后,便骑上了马,又带了一小对人马,和曲若漓君成烨两人一起出发了。
路上,曲若漓还是同君成烨共乘一匹马,其实曲若漓内心是拒绝的,但奈何自己并没有骑马出来,只能和他接着同乘一匹。途中,也有人说要让一匹马出来给曲若漓,但都被君成烨给婉拒了。说是曲若漓身子娇小和他同乘坐一匹马不是问题,若是骑了别人的马,到了东山则又少了一个帮手等之类的。一番话说下来,曲若漓也不好说些什么,别人自然而然的也没有继续让马的了,她便只能假装忽视身后没有君成烨的存在,自己是一个人坐在红鬃马上的。
君成烨自己怀里看着别扭的曲若漓,继续调戏起来:“小漓儿,不要这么不情愿,在我的怀里应该要笑才是。”
“国师大人,我最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吧。”曲若漓冷冷的说道,她也不是讨厌君成烨,只是不习惯和男子贴的这么近,还说些俏皮话。
君成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曲若漓话里的意思,咂了咂嘴,手亲亲的搂过曲若漓的腰,语气更加戏谑了:“小漓儿不要怎么冷酷无情,有事才对我温婉而笑,无事便赶我出疆,你都忘记我们那些曾经了吗?”
“国师请自重。”面对君成烨这般无赖耍流氓的话,曲若漓只能说出这五个字了,她只庆幸大家各自都在骑马,速度又快,除了她以外,没人听的到君成烨这种不正经的话,她还是要些脸面的。
君成烨看着曲若漓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更想逗她了,各种话本里的词说来就来:“小漓儿,你怎么这般无情,想当初,我们云里雾里,游山玩水,在圣山在寺庙,你都忘记了吗?”
这一次,曲若漓选择彻底忽视君成烨,不答他一句话,她真的无力招架这样子的君成烨,只能继续假装她是一个人在马上。
君成烨见曲若漓不搭理自己,也不气馁,照样一个人在那里逗着曲若漓。对他而言,曲若漓越是故作冷漠,他便越要挑逗。这个女孩又懂阵法又会用药,还能召唤出火凤戒灵兽引来雪猫,他真的对曲若漓充满了好奇。
“如果不是我没有带哑药,我一定会给你开一瓶。”
曲若漓努力忽视君成烨,但奈何君成烨就在自己身后,耳边一直嗡嗡的,她无法静下心来。
君成烨却被曲若漓恶狠狠的话语逗笑了,假装无奈的说道:“你可真绝情。”
“何时小漓儿也像那些个王孙贵胄的女儿一般,爱笑爱闹的就好了,十四五岁的年纪,何必如此沧桑,像见过世间百态一般,真是令人心疼。”
令人心疼,曲若漓被君成烨的这四个字弄失了神,即使她知道君成烨只是玩笑话,在逗弄她。心却不免还是微微抽了一下,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被人心疼过了。“心疼”这个词语是属于有人在乎的女孩的,不是属于沈云也不是属于曲若漓的,现在在这个世上,除了火凤雪猫,还有自己那个小丫鬟松儿外,没有人是在意自己,更没有人会心疼自己。她也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女了,又怎么会真的和那些女孩一样天真无邪。世间百态她也早都见过了,人情冷暖势去楼空,这些她全都领略过了。这么多的悠哉生化,都让她差点忘了,她现在能继续活下来的动力是“报仇”这两个字。
她还没有报仇,她怎么能忘记,曲若漓的眸子冷了下去。
君成烨感受到了,曲若漓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那股冷冽气质,他不知道曲若漓埋在心底里的究竟是什么秘密,能让一个少女背负的这么沉重。
夜幕慢慢降临,山间的小路上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怪叫,却不知从何传来,配上一阵阵凉风,难免让人心生惧意。若不是白岩带的都是漠北城里的勇士,恐怕经过这个山谷时就要被吓走一批人了。
曲若漓倒是不怕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不过孑然一人,心里没有牵挂又何来惧怕。她只想快点去看看那个怪异的山泉,反正现在她没有办法对自己的修为做些什么,不如好好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