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鹰啼场控,巨大的苍鹰在城池上空不断盘旋,不时尝试俯冲想要落入城中,却被那青气阻隔。
虽然破不了青气,但这庞然巨物突然下来,对城中民心还是能起到一定影响的。
“兄长,那畜生又来了!”朝歌城中,曹洪看着天空中那盘旋不休的苍鹰,有些暗恨,几次射箭都没能将这畜生射下来,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庞大的身躯,怎会这般灵活?而且曹洪有种感觉,这巨鹰有种在戏耍自己的感觉。
曹仁抬头看了看那巨鹰,沉着脸点点头:“莫要理它,虽对民心有些影响,但时间长了,百姓见它破不了护城青气,自会安心,影响民心也只是一时的。”
“刚刚邺城那边又送了一支人马前来,还有不少粮草,这次来的人足有五千之众,我军人马如今多了不少,粮草充足,那楚南便是攻上一年,我等也守得住!”曹洪笑道。
曹仁点点头,却并无太多笑意,扭头看向身旁的司马懿道:“先生以为如何?”
司马懿正在研究着那巨鹰,闻言收回了视线笑道:“袁公增兵乃是好事,看来袁公对将军的戒备已去,将军可以放手一战。”
“放手一战?”曹仁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几日用兵的都是文则,楚南从未出现在战场上,而且我派斥候远观过敌阵,楚南大营所立之处颇为讲究,地势高,不利水攻,视野开阔,不利偷袭,而且营盘坚固,而且我曾派身怀神通者冒死潜入,虽然折了大半,但也带回来消息,仲达可知是何?”
“在下不知。”司马懿摇了摇头,看着曹仁笑道:“还请先生解惑。”
“那处营盘是假营,楚南根本不在其中,根本就是拿来吸引我军前去探查的,其人或许在主营中,或许另有藏身之处,根本找不到。”曹仁看着司马懿苦笑道。
司马懿:“……”
曹仁见司马懿呆住,曹仁以为他不知其中道理,苦笑着讲解道:“也就是说,我军很难找到那楚南的真正位置,而帅位在这布营中颇有讲究,乃三军军魂所在,同时也是敌军最精锐将士所在,我等找不到敌军帅位,也便找不出敌军精锐在何处,也许在营中的某一处,也许他现在已经不在营中,而是去了黎阳或是其他地方。”
楚南可不只是这一支人马的统帅,而是整个战线的统帅,是要掌控全局的,所以对曹仁来说,楚南在不在这里很重要,如果在这里,那他的对手就是楚南,而如果楚南此刻已经离开,那他的对手就是于禁,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他更担心的是,如果楚南突然带着精锐出现在黎阳,会不会对夏侯渊造成巨大影响?
“将军所言在下也有忧虑,不过眼下不适合出城作战,将军可派人前去黎阳将此事告知夏侯将军,让夏侯将军小心即可。”司马懿笑道。
“也只能如此了。”曹仁看了看天空中那只巨鹰道:“楚南可御百兽,此事也不得不防啊!”
楚南统帅虽然在他们这种名将面前有些不够看,但一来楚南用人肯放权,二来楚南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让人防不胜防,前两天,城中的狗莫名其妙的发狂,不得已之下,曹仁只能下了屠狗令,才平息了一场骚乱。
现在曹仁看到鸡都想一刀剁了。
朝歌城外,于禁大营,地下三丈,不知何时出现一处空旷的地穴,地穴通风良好,哪怕灯火通明,身处其中都没有半点烦闷之感。
一处巨大的城池模型已经做好,楚南和刘晔正在根据苍鹰传回来的影像将城中兵力分布一点点还原。
“这里是敌军兵马最集中的位置,军中将士应该在这里。”楚南指着一片区域道:“民房改建而成,乍一看难以察觉,但从苍鹰视野来看,这里的人往来都十分整齐,不像寻常百姓,而且粮草也多是送往这边。”
刘晔依言将这里插上旗帜,站在楚南身边看去,这座模拟城池是他们耗费三天心血做成,根据苍鹰传来的图像进行了最精确的还原,此刻两人站在旁边,就如同是在俯瞰整个朝歌城一般,朝歌城建筑、布局以及兵力布署此刻看去顿时一目了然。
“可惜这护城青气不破,便是知道敌军布署也难破城啊。”刘晔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
“打仗最忌心急。”楚南却是不甚在意,看着城池全景道:“不过最近士气确实有些松散。”
“主公,于禁将军求见。”周仓进来,踹了一脚堵门儿的一头大蚂蚁,大蚂蚁爬到一边,这是楚南强化出来的另外几头蚂蚁,不如妖蚁程度高,是专门负责建造地穴的。
“让他进来。”楚南点点头,示意周仓放人进来。
“主公,将士们连攻半月未果,士气有些低靡!”于禁来到地穴后,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城池模型,再看看四周,短短几日便在军营下方做出这么气派、牢固的地室,让于禁不禁重新审视起这蝼蚁的能力,随即向楚南抱拳道:“斥候来报,今日袁绍又增兵朝歌,城中守军更多了。”
楚南点点头,示意于禁入座笑道:“既然久攻不下,那就放缓一些,先休战两天,安抚军心,朝歌乃邺城门户之一,久攻不下也是正常,让众将士放平心态,我等也从未想过这朝歌能轻易攻破。”
于禁闻言放心了些,楚南作为此行主帅,于禁最怕的其实不是楚南一直待在后方,他怕的是楚南突然跑到前线来逞能。
因为从投效楚南这段时间,对楚南了解来看,楚南的兵法是有,但并不算顶尖,带数百人还行,人一多,就控制不住了。
如果楚南亲自跑到前线来指挥作战,对大军来说,很可能是個灾难。
让人舒心的是,楚南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打仗时,统兵都是交给手下将领来做,而楚南则坐镇后方,负责安抚将士情绪,安排将领领兵。
虽无统兵之能,但楚南看人却很准,所用之人,皆是良才,而且也舍得放权,让他们这些作战大将打起仗来不用顾虑太多来自后方的东西,可以全力用在战场上。
“主公……”于禁犹豫了一下,看着楚南道:“莫将以为,这朝歌城如今兵精粮足,民心归附,就算断水绝粮,想要攻破,没有一年半载怕是难以见效。”
寻常小城攻取容易,丢失也很容易,但像朝歌、黎阳这种枢纽城池,一旦对方文武兼备,武有良将,文有儒者,加上兵马粮草不缺,民心不失的情况下,就很难攻破,那护城青气能废掉军阵的大半威力,更何况这么硬冲上去,对方有军阵加持,己方军阵却会被青气抵消,除非对方将领太菜,加持不多,否则就算两边都是精锐,十换一都未必能够换得下来。
楚南这边,显然没有十换一的兵力,而且这支精锐之师可是楚南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就这么白白消耗在攻城战中,别说楚南心疼,于禁这些将领也心疼啊。
“放心吧,这仗打不了那么久!”楚南知道于禁担心什么,笑着宽慰道:“这冀州以平原居多,区区朝歌城,还拦不住我军进攻路线,将军自去整军,安排攻城,能攻下自然好,但若攻不破,也莫要气馁,我自有计策破敌!”
“末将明白!”于禁连忙躬身道。
心中放松许多后,于禁见楚南并无交代,当下起身告辞。
“军中将士已心生懈怠了。”看着于禁离开的方向,楚南叹了口气,喝了口水看着刘晔道:“虽说此战关键不在朝歌,但将士们心生懈怠可不好。”
胜负的关键再与袁绍是否会被陈宫吸引去幽州,朝歌城现在打成这样,对袁绍来说也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朝歌久攻不下,对于楚南这边的将士来说,不但折损士气,楚南对将领们过于宽松的态度,也容易让人心声携带。
这治军得严,但对将领不能一味严格,太严了,面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将领会心生懈怠、抵触甚至逆反情绪,人不是机器,情绪这种东西也不是人能控制的,疲惫状态下很容易烦躁是一个道理。
但太过宽松,将士们也会失去敬畏之心,这同样不好,所以说带兵难啊。
刘晔笑着点点头道:“主公可有对策?”
“练兵吧,别让他们闲下来,人一闲下来,就容易瞎想,另外将重心转移到围城打援之上,截杀斥候,截断粮道,这城池有青气护持,攻不下情有可原,但截断敌军粮草供给、截杀斥候这种事儿,总没有难度吧,若这个都做不好,就莫怪军阀处置了,另外围绕城池建些工事,一来防备敌军突袭,二来也能对城池起到一定震慑作用。”
“另外,我准备带着汉升将军去一趟黎阳,朝歌、黎阳皆为邺城门户,不管哪一路攻破,都可直取邺城,加上黑山军,只要袁绍去了幽州,我等便有机会攻破邺城。”
只要邺城破了,朝歌破不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就如同当初杀了曹操,攻破许昌后,曹仁等人就算挡住了他们大军,也难逃败亡命运。
“眼下时机未至,此刻就算破了黎阳,也难对邺城形成威慑,主公最好再等等。”刘晔思索片刻后,觉得眼下并非最佳时机。
“也不是立刻就要去,总之先看那袁绍是否中计吧,就算中计也得等等,让老师他们拖住袁绍,不让其主力回归才行,否则邺城这般坚城,只会比朝歌更加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