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就在袁绍决定按照此前计划,诱出吕布,先行杀之之计,隔天一早,便见一名风尘仆仆的将士飞奔入城。
一般情况下,像邺城这样的地方,是不得纵马狂奔的,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前线出现战事的情况下,前线报信人员可以纵马,城中任何人,哪怕是高官权贵也必须让路。
快马一路飞奔入内城,沿途百姓、巡城将士看到对方打扮,纷纷避让,让那快马一路飞奔到大将军府门前。
袁绍正在跟许攸商议事情,听闻前线快马前来,连忙传唤。
“主公!”将士进来,对着袁绍一礼道:“黎阳急报。”
“讲!”袁绍神色一凝,黎阳距离这邺城可不远了,若是一有行军特长之人,不足半日便能抵达邺城,也是邺城难免的重要城池之一。
将士吞了口口水,对着袁绍嘶哑道:“昨夜驻守济阴的张辽趁夜渡河,我军守备在离狐一带的将士未来得及反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渡口尽失,离狐、咸城以及钼城三城百姓听闻敌军打来,主动开城,让那张辽兵不血刃拿下三城!”
张辽连夜渡河之事没什么好说的,北岸冀州军已经习惯了对方只守不攻,惯性思维下,根本没想过对方会突然来袭。
袁绍这边昨日虽然已经派出信使告知各渡口注意,谨防敌军渡河,但显然这话没被听进去,或者将领听进去了,将士还处于过去的习惯中。
如今正值春夏交接之际,并非隆冬,河水未曾结冰,楚南想要打过来,若是几百人,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渡河,但张辽大军想要渡河,就只有各大渡口可以容纳大军登岸而不至于无立足之地。
所以袁绍对这些渡口极为重视,各個渡口都有重兵把守,哪怕对方强行渡河,双方都不通水战的情况下,肯定是站在岸上的将士更有优势。
但楚南三月只守不攻,可不只是拿到了大义,让天下人将他们放在一个弱势的地位,同时也助长了冀州军的轻敌之心,松懈了渡口的防御,结果张辽这般突然发难,渡口守军根本来不及做思想上的转型建设就被轻易拿下了。
不过最让袁绍愤怒的不是渡口守将和守军的无能,而是离狐三城的百姓竟然主动开城迎敌,让张辽轻松拿下三城,这可不只是丢了三城那么简单,而是让对方在北岸有了立足之地。
这一开战,就让对方占了先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许攸却是面色一变,起身对着袁绍一礼道:“主公,此乃那楚南骄兵之计奏效,当迅速派人将此事告知各路渡口将领,让他们小心防范,防止敌军再因我军大意而失了渡口!”
楚南在用骄兵之计这点,其实之前袁绍这边谋士也有察觉,并做了相应的准备。
只是没人知道楚南何时会发难,所以虽有了告诫,但这人心时日一久,便会形成惯性思维,结果就是这本该是最有利的第一道防线,刚刚开战,便被敌人撕开一道口子。
袁绍沉着脸点点头:“来人!”
“在!”两名亲卫立刻进来,对着袁绍一礼道。
“速速派人通知各道渡口,贼军已于昨日破了一处渡口,其余渡口守军当引以为戒,不可再被敌军所趁……”
“主公。”许攸看着袁绍,目色阴冷道:“此时只是告诫,恐难令军心收紧,当……”
说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道:“离狐渡口守将失职,当斩!”
“离狐守将周喆已于昨夜乱军中被敌军将领斩杀。”那报信的将士涩声道。
“那便将逃回来的将领斩杀以儆效尤!”袁绍摆摆手冷哼道。
“喏!”将士答应一声,转身去传令。
“主公,张辽乃吕布麾下悍将,号称智勇双全,此时对方已得离狐三城之地,必会威胁黎阳,黎阳断不可失!”许攸建议道:“当选大将率军进驻黎阳,防备那张辽趁势夺取黎阳。”
“不知何人可守黎阳?”袁绍皱眉道,他这边大将都准备用来对付吕布和楚南的主力,其余的也各有防区,一时间却是调不出人手来对付那张辽。
“在下倒有几人可举荐于主公,足以抵御张辽!”许攸笑道。
“何人?”袁绍看向许攸。
“主公莫非忘了孟德遗孤?”许攸微笑道。
“曹丕、曹彰?”袁绍皱了皱眉:“此二子……”
正想驳回,袁绍却突然反应过来,看着许攸道:“子远是说跟着他们来的那些将领?”
许攸点头道:“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曹休以及乐进皆是曹氏良将,如今孟德已死,曹家必须依附主公方能生存,也只有依附主公,他们才能为孟德报仇,且他们于楚南有杀父之仇,破家之恨,若派他们前去,必定会全力御敌,此时正是起用之时!”
袁绍对于曹家将领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尤其是那曹丕,袁绍总觉得这小子有些野心,是以虽然对曹操家眷百般照顾,但却并未重用这些曹家将领。
不过许攸说的也对,这些人对楚南可谓是恨之入骨,此刻让他们领兵前去征讨,必定会全力以赴。
“只是他们久不在军中,可能号令三军将士?”袁绍皱眉道,这些人已经两年没领兵了吧。
“还有时间,这些人皆是良将,且随孟德南征北战,领兵经验丰富,而且初时只需守备黎阳,以这些将领之能足矣胜任,只要守住黎阳,将士之间可以慢慢适应!”
“也好,便命夏侯渊为主将,曹纯、曹休佐之,将兵一万,即刻前往黎阳御敌,不得有误!”袁绍当下写了一份文书,并让人备好将印送去,让三将即刻出发,前去黎阳御敌。
“攸亲自去送。”许攸笑道。
这些人被闲置两年,想必心中多有怨气,自己是曹操故交,他们来到邺城之后,也多有照拂,自己去,他们总不能不接吧?
“有劳子远了。”袁绍显然也知道许攸所想,点头笑道。
许攸接过文书,对着袁绍一礼道:“那攸这便去了。”
袁绍点点头,目送许攸离开,而后方才起身,本想回去休息,但想到家中妇人,心中又是一阵烦闷,正妻刘氏虽说出身、才学都不错,但就是有一点,颇为善妒,袁绍号机房小妾都是被她暗中害死。
袁绍不是不知,只是多年夫妻情分,对方又无大错,是以并未责备,也不能因为几个小妾死了就怪罪正妻。
妾和妻是不同的。
只是越是如此,时日久了,袁绍就越不想见她,回到家中,多半又是喋喋不休。
出去走走吧。
“主公!”便在此时,一名家将来报。
“何事?”袁绍问道。
“公则先生求见。”家将躬身道。
“请他进来。”袁绍重新坐下来,挥了挥手,与这些文臣在一起,对他来说,也比回去面对刘氏要强许多。
不一会儿,郭图在家将的带领下进来,微笑着对袁绍一礼:“见过主公。”
“你也是为昨夜离狐城破之事而来?”袁绍点点头道。
“离狐?”郭图闻言一怔,看向袁绍。
袁绍遂将昨夜张辽趁夜渡河,抢占离狐三城之事说来,这刚刚开战,便连丢三城,实在有些晦气。
“图不知此事。”郭图摇了摇头,沉吟道:“子远之策倒是可解此忧。”
自己却是来晚了。
“罢了,子远已经去安排此事,那张辽虽勇,我冀州也并非无将可用,公则既非为此事而来,却又是为何?”袁绍摆了摆手笑问道。
“图近日于民间觅得一女子,生的美若仙人,不敢私藏,特来赠予主公。”郭图笑道,他知道袁绍妻子刘氏善妒,最近杀了袁绍几个宠妾,主公家事,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也不好干涉,不过取悦主公是每一位合格臣子的义务,主忧臣死吗。
若是寻常时候,郭图不会做这种事儿,但现在袁绍显然是不想回家,正好送个美女给主公舒缓一下情绪。
“罢了。”袁绍摆了摆手道:“公则好意,孤心领了,只是如今府中出了邪祟,对女子不好,还是莫要祸害人家。”
虽然是自家妻子干的,但对外肯定不能这般说,只能说家中进了邪祟,害了几个小妾性命,这也是遮丑。
“图将此女安置在一处宅院之内,不入将军府,主公若是烦心时,可去散散心,此女不但貌若天仙,而且精通琴棋书画,是个会体贴人的女子。”郭图笑着解释道。
“哦?”袁绍有些意动,不能接进府来,养在外面也不错,完美的解决了家庭矛盾,同时还能让自己有个散心之处。
郭图察言观色,见袁绍意动,微笑道:“那府宅就在内城,距离大将军府不远,主公若是无事,不如去见见如何?若是不满,赠予他人便是。”
“也罢,左右无事,就当出去散散心了。”袁绍点点头,起身跟郭图出府,男人嘛,除非不行,否则又有哪个会不贪恋那些事情?
“主公,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