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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生化人(1 / 1)

朝阳光芒穿过云间洒下,啾啾鸣叫的麻雀在枝头嬉戏。陌莲等人居住的公寓后方空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训练板陌莲忍住打呵欠的冲动,以一头刚睡醒乱翘的发型傻傻站在空地上。这种不舒服的气氛令陌莲不耐烦地晃动身体,视线也在空中游移。“怎么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测试一下你能踢多快?”

“是的~~!”

梦曦的大声答复,气势足以压倒陌莲。陌莲一脸不耐地叹气。今天一早就被吵醒,难得的假日上午因此报销。如果是平常的陌莲,这时还待在被窝里呼呼大睡。面对陌莲的视线,梦曦用力竖起大拇指。露出这个表情的她彷佛对陌莲深具信心。陌莲好想深深叹气。梦曦的毛病就在于她以为自己只要认真起来,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梦曦面带笑容对陌莲挥手。他压低重心,摆出基本的战斗姿势,深深吸口气。“阿瑞斯格斗术叁之型”陌莲迅速吐气,以等地大跳借一个腾空翻,后一脚砸向梦曦“卐!龙腾!”

后脚命中目标,“咚”随着钝重声响,枫树大幅摇晃,叶子也纷纷落下。陌莲一惊,不好。接着慌忙的回头:“看招!”

梦曦抓住陌莲的空档一脚踢了上去。“咚!”

陌莲应声飞了出去,重重的砸进花园里“喂!你真踢啊。”

“嗯哼~我的踢技是不是又厉害了。”

“真是的,下次要是这么练,你最好找个木桩子吧。”

“略略略………陌莲你个大笨蛋。”

正当陌莲抬头看看被风吹走的云彩时,陌莲的意识被拉回昨天会议室的事件。出自噬影中的词汇在陌莲脑中不停打转。“新世界计划”。那家伙?根据林舒雅的说法:“如同大家所知,目前地区是由巨能晶的结界保护。详细的说明暂且省略,倘若有人恶用黑匣子将巨能晶摧毁。如此一来就会是死亡风暴。事态紧急,分秒必争,请诸位务必要取回黑匣子。”

陌莲微微眯起眼睛。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给那家伙——噬影。陌莲确认一下时间,现在还是上午。不过陌莲已经没心情睡回笼觉。“梦曦,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梦曦的脸立刻亮了起来,蹦蹦跳跳地看着陌莲:“购物!购物!”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走下满是汗臭味的拥挤电车,陌莲被迫不及待的梦曦拉到玩具店。这间玩具店占据大型家电量贩店的整层楼,规模非常大。望着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玩具,价格让陌莲不禁叫苦。“……怎么这么贵。”

“贵?很普通吧。我会用自己的工资买,陌曦不必担心自己的钱包。”

“你……有工资?”

“放心吧…喜欢什么我也可以给你买哦。”

留下这番话的梦曦开始物色琳琅满目的精品“咦咦?”

“这个手办才600华夏币。好便宜!”

“贵死了!这是我两个月的伙食费。”

陌莲还来不及阻止,梦曦已经跑到柜台结帐完毕。梦曦笑咪咪地望着陌莲。走出百货公司的两人牵着手闲聊。其实主要都是梦曦开口,陌莲只是适当响应,然而像这样跟梦曦聊天,似乎也能缓和他昨天的郁闷。无意间看到街头的大蛋幕出现林舒雅的身影,陌莲停下脚步。那似乎是新闻节目的录像。林舒雅的表情判若两人地变得十分严厉,内容则是说明她将再度提出尊重“诅咒之子”基本人权的法案。那也是目前议论纷纷的“新法典”。那个法案真的能通过吗?陌莲非常期盼能够通过。他紧握掌中梦曦的手。经历大战后各地区几乎都有“诅咒之子”潜在,在这种状态下,愿意站在他们这边的人非常少。老实说,陌莲不觉得这是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各地区的高层愿意理解他们的处境,陌莲当然举双手欢迎。或者该说,他甚至想把这类麻烦事全丢给林舒雅处理。“好痛啊,陌莲,放开。”

陌莲放开紧握对方的手。这时新闻换成另一个话题,梦曦疑惑地抬头仰望他。“…抱歉,刚才想事情想到出神。走吧。”

转身的陌莲察觉马路对面筑起一道人墙。陌莲刚感到疑惑,对面就发出阵阵怒吼,还飘来一阵类似围观群众发出的排斥。尽管不清楚理由,但是讨厌的预感令陌莲呆立在原地。运动神经与枪法都很平凡的陌莲,之所以能担任异警活到今天,全仰仗精准的直觉。而现在直觉叫他快点离开这里。“梦曦,我们绕路从反方向回……”“……抓住那家伙!”

有如悲鸣般的叫声响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有名少女突破人墙冲了出来。她手上拿着装满食物的超市购物篮。篮上的商标属于一间大商场,陌莲也曾经去那里消费。少女见到挡住去路的梦曦跟陌莲,吓得停下脚步。陌莲也像是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对方身上的服装是连衣裙与搭配的时尚真皮外套。只不过那跟她黑漆漆的脸一样,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此外到处都是补丁。这些衣服恐怕与她抱在怀里的食物一样,都是偷来的吧。一眼就可看出她是居住在平民区的孩子。此外那双映照出陌莲与梦曦的眼眸还是深紫色。她跟梦曦一样都是诅咒之子。无数只手自背后伸来,打断双方漫长的互瞪。成年人以手抓住少女的背,粗鲁地将她推倒,就连陌莲也能清楚听见凄厉的骨骼摩擦声。掉出篮子的蔬果滚到陌莲脚边。“放开我!”

少女的脸贴在柏油路,那张端正的脸庞为之扭曲,她就像只野生小老虎般张牙舞爪。不过观众里完全没人对她表现同情。“小偷,你们是费雷尔泽地区的垃圾!”

陌莲走过去拍拍某人的肩膀:“喂,那家伙是怎么了……”“什么怎么了,这混蛋偷东西,警卫才刚出声叫她,她就动手把对方打个半死!”

陌莲望向梦曦的脸,她果然一脸铁青正在发抖。这时那名不知名的少女也望向梦曦。不知为何,少女对梦曦伸出依然保持自由的那只手求救。陌莲迅速挥掉她的手,瞪了少女一眼。住手,别把梦曦扯进来。少女看到陌莲的表情,明显露出恐惧的反应。“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警官为了收拾善后推开观众走来。那是由瘦巴巴的四眼田鸡闯进人群。这种集体私刑的状况终于能够收拾,陌莲不禁暗自松口气。然而戴眼镜的警官看了逐渐安静下来的群众与被制伏的少女几眼,似乎是理解全部的状况,接着冷漠地“啊。”

了一声。警官强迫少女起身,尚未从周围人群的口中问清楚情况,便给她上了手铐。眼镜男没理会愕然的陌莲,对群众的代表敬礼表达谢意之后,就将少女推进警车离去。那名警官真的确定少女犯了什么罪吗?少女被带走之后,观众口中念念有词,三五成群散去。这些事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现场只剩下陌莲与梦曦。没办法。对于这种事,自己完全使不上力。陌莲心中感到罪恶,正打算拉起梦曦的手回家,侧眼望向她时,被她吓了一跳。因为梦曦握紧双拳,狠狠地瞪着陌莲:“为什么陌莲刚才没救那个女孩!”

梦曦的眼珠变成淡粉色,陌莲被她的气势压倒。逐渐散去的群众也回头对这里露出不解的表情。“都给我滚开!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陌莲强忍住内心的动摇,对那些人大吼。他抓住梦曦的手,走到大楼之间的小巷子。“我也没办法啊,梦曦。那种状态下如果连你也曝光,铁定会受到私刑。”

“我并非无所不能!况且那家伙确实做错事!即便外围区的生活环境再恶劣,也不能偷东西吧!”

陌莲忍不住开始说教。即使他很清楚,这种回答只会对梦曦的愤怒火上浇油。梦曦用力摇头:“那只是借口!陌莲若是想帮她,一定有办法的。莲太郎是正义的伙伴,莲太郎没有办不到的事!”

“拜托,别把幼稚的幻想推到我身上。我根本办不到……什么事也办不到。”

陌莲说到一半,突然回过神来。梦曦强忍呜咽正在哭泣,陌莲朝她的肩膀伸出手,但是她却后退一步。“…呃,梦曦,难道……你认识那个女孩?”

陌莲不确定这件事。结果梦曦真的哭着点头:“以前我还住在监管所时,她是我的玩伴。虽然过了很久,但那个女孩好像也记得人家。”

“是吗……不、不过我刚才挥开她,只是因为当时的紧张气氛,没有深入思考……”陌莲已经无法看着梦曦的眼睛说话。他的良心在谴责自己。不久他便下定决心。“梦曦,给伊宁姐打电话来接你吧。”

“咦?”

等到陌莲回神,自己的双腿已经擅自行动。他冲出小巷子左右张望,发现一辆骑着轻型机车。陌莲二话不说骑上机车飞驰而去。而那名刚买完豆腐的少年愣在了原地“诶嘛!活见鬼了,车……自己跑了?”

发出引擎低鸣声的车回转一百八十度,掉头朝刚才警车驶走的方向前进。他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陌莲在车辆之间危险穿越,一种与车祸危险完全无关的紧张让他心脏猛烈跳动。为什么刚才警官没询问少女或被害人,就直接将她带走?如此不规定的简化手续究竟意味什么?况且如今陌莲行驶的方向别说是大型警察局,就连小派出所也没有。照这样继续前进只会接近外围区。陌莲对自己根本不相信的神祈求。希望他只是杞人忧天。就在他想着这些的同时,远方看起来很小的巨能晶不断扩大。附近四处可见损坏废弃的建筑物。这里是微辐射区费雷尔泽地区的阴暗面。陌莲原本以为警车会直接通过这里,结果却在拦腰折断的扭曲电塔旁边,发现停下的警车踪影。陌莲在大约200米之外缓缓按下刹车,避免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将轻型机车停在以前大概是加油站的废墟旁,小心翼翼步行接近。这时陌莲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里偷偷摸摸,不过比起疑惑,陌莲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绕过附近的废弃大楼靠近警车。半路某栋大楼的一楼只剩下钢筋,里面的水泥剥落,垂下壁纸与管线的光景简直就像鬼屋。用手摸了几下,貌似灰泥的玩意纷纷剥落。没有人会相信这里只被废弃短短十年,附近一带寂静无声,视野范围里完全没有人影。陌莲弯腰接近警车窥探里头,果然少女与警官都不在车上。陌莲对暗地松口气的自己感到有点无奈,同时望向电塔设施,这回改朝那边前进。穿越损坏的铁栏杆时,附近冷不防传来的声响令他连忙背靠附近的墙壁。陌莲缓缓将头探出转角,瘦巴巴的四眼田鸡背对着他站立。不远处是背靠铁栏杆的少女。少女好像已经有所觉悟,不知会有何种下场的不安让她脸色铁青,不断发抖。背对他的警官保持沉默,现场的险恶气氛让陌莲屏住呼吸。正当陌莲绷着脸思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时,枪声突然响起。鲜血从站在不远处的少女腿部喷发。少女双膝跪地,缓缓伸手摸摸自己的大腿,望着从伤口喷出的血,好像正在努力搞懂刚才发生的事。接着又有一发子弹,打在少女的腹部、少女的身躯彷佛触电一般,剧烈后仰撞上背后的铁栏杆。“可恶,竟然还活着!”

削痩的四眼田鸡一边走近,一边对准头部击。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吼。陌莲以双手捂着嘴巴,把差点就要发出的尖叫咽回去。警官咒骂几声之后,左右张望一下:“TM的,敢吓老子,谁啊?”

警官拿起枪朝着阴暗的角落边走去。陌莲也趁机跑到少女面前,将挣扎的少女一把抱入怀中。混帐东西……他在心底狠狠怒骂。他不顾衣服会被弄脏,将少女紧紧抱住。隐约的sy声与哭泣声,让他的怒意涌了上来。异警不是一份保护无辜市民、维护正义的伟大工作吗?保护无辜市民?正义的同伴?呵,我刚才竟然在一边旁观。坐视小孩差点被杀。什么是正确,什么又是错误?况且,我应该打倒的敌人究竟是正当陌莲还在发呆时,原处又传来阵阵嘶吼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怪物啊!”

当陌莲朝着声源看去那名警官已经口吐鲜血,身体一只巨大的爪子高高挂起。那家伙和人一样是直立行走的,脖子以上那好像被烈火焚烧了一样,血肉模糊,更别提脸了。双手已经变样,大概有半米长。近身一米的位置,便可嗅到浓浓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但是一张快要扯到后腮的大嘴依稀可见,满口向外呲着的牙齿上还挂着一小截没有吃完的内脏,尚有几滴血液从内脏上滴下来,灰色的背心已经糊满了血浆,只有肩膀的吊带还能看出原来的灰色。“真的……假的……”无处发浅的混乱思绪让陌莲猛烈摇头。就在此时,怀中的少女大声咳嗽,吐出鲜血。陌莲知道时间不多了。他看一眼怪物后,抱着女孩撒腿就跑。逃出大楼后陌莲将女孩放进警车内,并用简陋的医疗箱给女孩做了简易的包扎。陌莲看了一眼昏迷的少女。随后便冲进那片废墟之中。废弃的大楼里回荡着死一般的寂静。陌莲边走边掏出自己的手枪:“奇怪……它之前还一路追过来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正当陌莲疑惑之际,从他头上传出一声低吼。陌莲慌忙抬枪瞄准,但那巨大的爪子已经将他右腿划伤。“好快的速度……这家伙…到底…”“砰!砰!砰!”

随着几枪落空陌莲也渐渐落入被动处境。那只怪物见陌莲要逃跑,马上从墙上跳了下来。低吼着朝着陌莲走了过来。他移动比较慢,但攻击速度却出奇的快,该死,陌莲不停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我可不能死在这,怎么打,梦曦不在。恍惚间,陌莲已经跑到了楼上。他靠着楼梯间处喘着粗气:“想想……陌莲……想想……”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西装,陌莲弯下腰看着那道划痕:“还好,只是将表皮划坏了。里面金属义肢没损坏。”

陌莲看了一下腰间的弹夹。又将手枪中的弹夹弹出:“还有5发嘛……哎…看来得搏一搏了…”“吼吼吼吼吼吼吼!”

沉重的脚步击打着沾满灰的楼梯间,“咚” “咚” “咚”陌莲紧贴墙壁,双手紧张的攥着银色的枪柄。“咚……咚……咚…………”“………………”陌莲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怪物呢?为什么没用脚步声了。正当陌莲低头思索时,一只巨大的爪子朝他砸去。“砰”瞬间尘土飞扬,一个巨大的身影显现在浓烟中,陌莲眼疾手快一枪打中了怪物的爪子,并顺势压低身躯。“吼吼吼……”怪物大声嘶吼着,仿佛要把陌莲生吃掉。陌莲也屏住呼吸,将枪对准目标。怪物用另只爪子砸断周围石块,朝着陌莲砸去,一下又一下,陌莲相序躲开,同时自身也离怪物越来越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瑞斯格斗术!贰之型!”

“卍!断流!……”“嗙”陌莲一记飞踢直接将怪物击飞,随后便朝着怪物的头颅连开数枪。怪物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动了。陌莲刚要上去查看原由,脑中突然浮现那个女孩的面容。“遭了……得赶紧送她去医院……”时间过了深夜两点。与白天的暖意不同,在依然残存春寒料哨的夜里,陌莲摇摇晃晃走在回家的路上。尽管不明白这是否出于疲倦,但是难耐的口渴与头痛依旧朝他袭来。今天一整天发生太多事。二人抵达医院之后,女孩马上被急诊室的医生推进手术室。手术当中,陌莲坐在走廊的椅子接受其它医生询问各种问题。令他不快的是,得知少女是监管所的孩子时医生露出的表情。不要说医疗保险,那儿的孩子连户籍也没有,为这种人进行手术根本收不到手术费用,往往得由医院本身负担。如果当时陌莲没有表示要出钱,搞不好医院还会说出“手术医师不在”这种一眼就可拆穿的可笑谎言。历经长达八小时的大手术,少女保住一条命。“诅咒之子”惊人的再生能力、强韧的头盖骨。缺少上述任何一项,少女都无法得救,负责手术的医生对陌莲如此说明。幸好那名看起来快要退休的老医师理解少女的处境,“这是谁干的,最好快去报警。”

他也对陌莲如此建议,不过陌莲只能面露苦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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