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澈派出去的人的确与卖药茶的商人接上了头,只是对方行事十分谨慎,让他根本没能顺藤摸瓜将最后的大鱼抓起来。
凌央澈也并不因此懊恼,而是另施一计,将背地里偷偷买药茶的人找出来,查哪家药铺还在偷偷的进购。
经过多方探查,但速度也很快的,将矛头对准了刘家。
凌央澈拿着传上来的密报默然不语,程绯羽见此,拍拍他的手安慰他,“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既然是他们做的,那便将证据呈给父皇,请父皇定夺吧。”
凌央澈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的说道,“凌谙溟这明明是想要动摇我大周的根基,长此以往下去,满朝都是被药茶控制的臣子,这种风气会慢慢蔓延到军队,到时候,我大周还拿什么去抵御外族?
就算是他成功登基,却把大周搞的千疮百孔,他真的就安心了吗?”
“阿澈,我觉得凌谙溟应该不是那种如此完全不顾忌大局的人,所以我们要查一下,这件事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如果他参与了,就如实的禀告父皇。
如果他没有参与,你也一定要同父皇讲明,这说明是刘家自作主张,你一定要在他们面前卖个好,不管今后会不会与凌谙溟对上,但是刘家是他的后盾力量,我们要趁此剪除他的羽翼。”
听完程绯羽的一番话,凌央澈细细思索,点点头,“你说的对,还好我娶了你,以前父皇说我只是个会打仗的粗人,现在得此佳妻,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程绯羽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开心来缓解心情,也配合的调笑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凌央澈一笑,却是有些勉强,显然他的心情还不能完全平复下来。
其实自从他知道药茶这件事以后,心里就一直不太对劲,他父皇虽然不敢说是一代明君,可他年轻时也是果敢的帝王,只是后来刘家崛起的速度太快,让他做事开始束手束脚。
他是个重情的皇帝,但是却没能保护好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皇帝,却放任刘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
功高盖主,说的就是刘家,刘家倚仗着当年对皇帝散尽家财的恩情,一跃成为京城的贵族,虽然刘氏嫡系没有入仕学子,但他们出了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哪怕是被那些真正贵族瞧不起的商人,也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的。
开始时,刘家还低调做人行事,但随着时间越久,他们的欲望越发膨胀,现在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刘家,而且行事也越发没有顾忌了。
凌央澈决定要先夜探东宫,看看太子是不是真的与此事无关,如果他真的参与了此事,他不介意直接将他解决掉,哪怕背上弑兄之名,也不在乎。
虽然东宫把守严格,但这难不倒凌央澈和诡斩二人,诡斩留在外面把守,而凌央澈顺利的溜进了凌谙溟的寝宫。
夜深人静之时,东宫之中,凌谙溟半倚在床上,正拿着一卷书细细研读。
皇家基因没有差的,他本来也生的很是俊美,不同于凌央澈在军队磨出来的铁血冷漠的气质,相反,因为被以储君方式培养,他不但有一股书卷气,还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质。
凌央澈从暗处走出来,轻叹了一句,“你果然是安然无恙的。”
凌谙溟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转过头去看,果然见凌央澈正站在角落里。
凌谙溟挑眉,“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凌央澈缓缓走过去,“仅凭你这里的人手,想要拦住我还有些困难。”
凌谙溟放下手中的书,抄起手来看向他,“那三弟是来此有何贵干?”
“给你送些礼物。”凌央澈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纸包。
凌谙溟第一反应就是他要给自己下毒,但随即又想,这不可能,他如果真的想毒死自己,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断,但他来此,肯定有目的。
“是什么东西?”凌谙溟问。
“不忙,你先看看这东西你是否认识。”
凌央澈自顾坐在桌旁,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饮起来,随手将纸包扔在桌上。
凌谙溟从床上起身,走到凌央澈身边,拿起那个纸包拆开来,发现里面是一种像草药一样的东西,灰褐色,带着一股香味。
“这是什么药草吗?有点像什么植物的果壳。”凌谙溟说道。
凌央澈一直在暗中观察凌谙溟的反应,见他像是真的不清楚,才说道,“这是一种花的果壳,可以提神镇痛,效果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太好,京城有多少有顽疾的老人吃了这个东西,都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了。
凌谙溟挑眉,看向他,“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如此的话,你不会特地跑一趟。”
凌央澈暗自点头,太子不笨,甚至比他要聪明的多,“的确不止于此,这种东西,可以令人上瘾。”
“上瘾?”凌谙溟一时没有明白。
“就是让人只能依赖这个东西,一天不饮就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而且饮的越多,瘾头越大,最后到完全不能自拔的地步。”
凌谙溟一虎,“还有这样的东西,不过你既然说可以提神镇痛,那应该也是好物了。”
凌谙溟不信凌央澈会拿东西来给他看,毕竟他们两个是对手关系,所以这话倒像是反问一样。
凌央澈自嘲一笑,“既然都让人上瘾了,怎么可能是好物,只要人对此产生了依赖性,一天都离不了,而且长期饮用,会让人产生幻觉,让人逐渐消瘦,这种东西虽然提神效果好,其实是在透支精神力,镇痛效果也好,只不过是在麻痹神经而已。”
这些话,都是程绯羽告诉他的,见凌谙溟有些不明,便又细细的讲解了一遍。
凌谙溟沉默,摆弄着手里的一点‘药茶’,抬头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如果还不明白凌央澈是什么目的,那他这个储君就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