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忆又努力推了两下,但是没把人推开,恼火的说:“别装了,你又没喝醉,快起来。”
“我不起来,你冤枉我,你也不向着我。”邵麟就是不起,还在那里耍赖。
宁知忆气的又拍他:“那你说说,为什么你能喝假酒,爹爹就不行?”
邵麟说:“因为爹爹是丞相,被那么多官员和皇兄盯着,要是喝假酒,会让皇上觉得他奸猾欺瞒不可信,所以我只给他换了一半的酒水。”
换了一半,多少能缓和一下酒劲。
他说的有道理,宁知忆也只能说:“其实我没生气。”
她就是心疼爹爹,然后就任性的拿他出气。
邵麟笑道:“我当然知道,忆儿心疼爹爹,跟本王撒娇而已。”
忆儿跟他撒娇,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他知道平常夫妻都会为了一些小事吵闹,他也想这样,一起吵吵闹闹,早上吵架晚上就和好了。
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好玩。
等他说完了,宁知忆笑道:“按照阿麟所说,早上吵架晚上和好,那我们现在还不能和好,明天再和好吧。阿麟下车,反正你没喝酒,下去跑回家吧。”
她真的推着他下车,让邵麟哭笑不得,抱住车厢怎么都不肯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夫妻没有隔夜仇,我们得当天和好。”
宁知忆又推了他两下,看他小媳妇一样委屈,忍不住笑倒在车上。
“哈哈,快回来吧,不闹了,我有正事儿跟你说。”
邵麟也不玩闹了,赶紧回来,坐在她身边,点头哈腰的笑。
“忆儿,有什么正事儿说啊?”
宁知忆说:“我今天出门玩,看到方衡方大人在抓人,说是你告状,皇上派他出来的。”
邵麟笑道:“这件事啊,确实是本王告状,皇兄一气之下说吏部审核官员不合格,就把他派出来了。抓住人了吗?”
宁知忆说:“抓住了,抓到了都察院的朱玮朱大人,还有巡防营的路过,抓住了跟他一起的几个商人。”
邵麟就点点头:“不错,办的不错。这下朱玮的功劳没了,估计还要贬官。”
宁知忆问道:“因为狎女支所以贬官?”
邵麟摇头:“不光是因为这个,你知道跟他一起狎女支的那几个商人是谁吗?”
这谁知道啊?
“不知道,我也没看见抓的人。”
邵麟笑道:“被抓的就是前段时间走私粮食的商人。”
这么一说,宁知忆诧异的问:“那他们是一伙的?那不就是,就是……”
“没错,功劳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抓住什么走私的货商,是做戏给大家看,尤其是给皇上看。”
“有了这个功劳,殷家人推举一番,他就能拿下海事衙门的差事,那海事衙门就是殷家和太子的了。”
邵麟跟他解释了一番,说了说其中的利害关系。
宁知忆这才明白他在暗地里到底做了什么。
“那你打算推举谁做海事衙门的管事?”
邵麟说:“我打算推举郑林做海事衙门的管事,还有牛犇做辅助,再加几个能干的官员就好。”
这几个官员倒是都很不错,要是他们管了海事衙门,也能减少太子和殷家的实力。
宁知忆说:“对了,我记得户部有个李主事筹算特别厉害,海事衙门过账特别多,有他应该可以。”
邵麟笑道:“好,我找人去看看。”
上元节的这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宫宴举办的很有趣,皇上看起来很和蔼可亲,跟商人们聊了很多事。
比如物价,比如不要走私,还有要为百姓多做事什么的。
第二件大事就是朱玮被抓了。
皇上正要嘉奖他,夸赞他做的好,结果他就狠狠的煽了皇上一巴掌,让皇上气的把人叫过来狠狠的训了一顿。
朱玮使劲磕头,说自己不该去狎女支。
皇上气的拿着奏章砸了他。
“说的是这件事吗?你还跟朕装傻?”
朱玮还想不承认,低着头说:“微臣,微臣不该狎女支,不该跟商人一块吃酒,不该明知道他们要收买微臣还看在老乡的情分上去跟他们吃酒。”
“老乡?”
皇上又把几份口供扔过去。
“你们是老乡?你们是同流合污吧?你之前去抓的所谓走私的商船,根本就是这几个人的。他们把货船给你抓,让你立功,他们送礼的方式倒是独特。”
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欺上瞒下,用这种方式立功,殷家还想推举他做什么海事衙门的管事。
当皇权是什么?
就算他身体近些年越来越不好了,但他还是皇上。
他最恨的就是这些人的欺瞒。
他这些年一直宠信邵麟,除了有别的原因,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邵麟从不骗他。
邵麟不管做了什么坏事都会告诉他,绝不欺瞒。
这给了皇上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皇上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管再宠爱谁,但是这个人也必须在控制中。
朱玮最后被去了官职,让他赋闲回家去了。
他欺君之罪没有判刑已经是优待。
而殷家失去了一个助力,不禁气愤。
这个邵麟,好好地为什么要说官员狎女支的问题?
他要是不说话,朱玮就不会被抓,就不会被贬官了。
而他们还有一件事也很气愤,那就是方衡。
当时去抓人的是方衡,你做做样子就算了吧,为什么非要抓朱玮?
据他们所知,当晚去狎女支的人有好几个,其他的都没抓,就抓了朱玮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殷世淮来跟殷图商议:“父亲,儿子觉得这件事有可能是方衡对我们的报复。方家一直想接近太子,皇后和太子最近又有意避着我们,他很可能就是要打压我们。”
“之前方太师也推举了人去海事衙门,这个人跟朱玮争一个位置,除掉朱玮,他们就更有机会了。”
殷图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方家之前向我们靠拢,想让方凝进宫却失败了,对邵麟对我们也都有怨言,他们靠着自己很难起来,早晚还是要贴着我们的。”
殷世淮问:“那我们还用他们吗?”
殷图说:“不用,但也不能除掉,暂时留着吧,把水搅和搅和,免得皇上一直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