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麟规规矩矩把媳妇儿放下,老老实实的站的跟标枪一样:“岳父!”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把自己代入岳父的角度想了想,觉得要是他遇见这种情况,可能会把女婿的腿打断。
宁相平静的走过来,打量两人一番。
宁知忆也过来,关切的问:“爹爹,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
这是在等他们?
宁相看看她,见她虽然有些疲累但是神情放松,就没再说什么。
“就是有些事跟邵麟商议,等了一会儿,又见这琉璃房子不错,就多看了一会儿。”
邵麟看看天色,心想能看到宵禁后,这已经不能算是多看了一会儿吧?
这分明就是有意在这里等他们。
宁知忆也想到了这些,同时恍然想起爹爹为什么会来。
是她去家里问了问,他大概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从宫里出来后就赶紧来了。
在这里等着,是怕他们有事。见他们都安然无恙,这才放心。
偏他还不肯说,还找了别的借口。
宁知忆抱住他的胳膊,跟他撒娇:“爹,明日来府里用饭,你可一定早点来啊。”
宁相被女儿抱住,有点僵硬,但还是拍拍她的胳膊,轻声道:“知道了,为父一定早点来,你先去歇着,我有话跟邵麟说。”
宁知忆又跟他说早点回去休息,便先进内院去了。
等她一走,宁相就把紧张的邵麟叫到一边,问道:“可找到范大人了?”
邵麟说:“找到了,是被人抓了,要不是漕帮的卿梦来通风报信,恐怕范大人还被关着呢。”
宁相点点头又问道:“我听皇上说你要在洪江县设立衙门,专管漕运之事?”
邵麟说:“正是,漕帮管束里不够,码头扩大后洪江县县衙恐管束不力,不如专门设立衙门管理,还能增加税收并管制私货买卖之事。”
宁相也颇为赞同:“这是好事,只是这衙门一旦设立,衙门长官的人选就会被人争抢,今天皇上刚说出此事,就有人在到处活动了。”
设立漕运衙门本来是好事,可要是选出来的上官其身不正,这衙门就会成为藏污/纳垢之所,成了给那些运送私货的商人牟利的地方,还不如不设立。
邵麟小声说:“小婿觉得这人得是刚正不阿还能火眼金睛又能精通筹算等,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他也没说具体人选,但是具备这些特质的人也不多,宁相想一想也能相出大概的人选。
但宁相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只是走出去没多远又回头:“有空,记得沐浴再睡。”
“啊?”邵麟捂着脸很尴尬。
岳父竟以为他不洗澡?
邵麟纠结的把人送到门口,又让人护送回去,等到人走远了,才回到内院。
房里,云燕和云雀刚刚禀报了今天探查来的消息。
两人跟踪得到了具体消息就回来王府,结果宁知忆不在家,她们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只好一直等在府里。
现在见两位主子都安然无恙的回来,她们也安心不少。
两人跟踪那些人,很快就找到他们背后之人,原来是殷世海的人,而且殷夙薇也参与其中。
宁知忆得罪的人不多,知道是他们,也没觉得多意外。
只是觉得这些人真的很闲,不想着怎么做好自己的事,就会给别人捣乱。
“好了,看来他们也不是想跟我谈条件,只是想恶心我,我也想到了办法怎么应付,就等着他们自己收手吧。”
云燕问道:“王妃打算怎么做?”
宁知忆笑道:“下药。”
“下药?”
“忆儿要给谁下药?”
邵麟刚好听见这两个字,赶紧进来了。
他们家忆儿这么乖巧可人,被谁气的必须给人下药不可?
宁知忆让云燕她们先出去,等两人都出去了,才笑道:“等到时候王爷就知道了。”
“还是不肯说?”邵麟十分委屈:“我的好忆儿,你还跟我生气吗?名字不肯叫,也不肯跟我分享你的秘密?”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过来,马上就要亲到脸上,宁知忆努力后仰,撑住他的下巴:“王爷别闹,先去洗洗,你身上臭死了。”
邵麟更加委屈:“这还不都是拜忆儿所赐?”
想到他一身臭味跑了一天,宁知忆就忍不住笑:“明天我不让人往你马车里放东西了,你先去洗洗,我们早些歇息,我跑了一天也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以前这个时间早就睡了,忙到这么晚,眼皮都在打架。
邵麟也不再闹她,去外院洗了澡,内院卧房这边的浴室留给她。
在外面找到菘蓝,问到底出了何事。
菘蓝只把店里有人捣乱的事简单说了,至于宁知忆想要用什么办法对付那些人,她也不知道。
邵麟倒是有很多办法对付那些人,但他也很好奇宁知忆会怎么办,便让人跟着看看,必要时候再插手。
等他沐浴后回去的时候,宁知忆已经睡了。
她确实累了,早就撑不住。
但是她头发还没干,菘蓝正带着两个小丫头给她绞头发,免得湿着头发睡觉第二天头疼。
邵麟接过布巾,让她们先出去,自己坐在一边耐心的帮她把头发一点点的擦干。
她的头发很长很柔顺,摸在手里滑溜溜又凉飕飕的,好像是最好的丝绸从手里划过。
邵麟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想着奔忙一天,回来能看到她如此平静的在他身边酣睡,应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宁知忆睡得迷迷糊糊的,但也没完全不省人事,感觉身边陪着的人换了,就抓他:“王爷别擦了,累了一天快睡吧。”
邵麟笑道:“我不是王爷,在这房里只有相公。”
宁知忆无奈道:“阿麟,快去睡吧。”
他立刻笑起来,但还是继续帮她擦头发:“你既当我是相公,我就更该给你擦干头发,免得你着凉。”
“一次两次没关系的,我没那么娇弱。”宁知忆想把头发拉回来,但他就跟着擦,反而追过来了。
“你可以觉得一次两次没关系,我身为相公却不能这么想,好了,这就擦干了。”
邵麟给她把头发简单的梳好,又把她揽在怀里,轻声问:“忆儿,你喜欢谁做未来的皇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