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麟回来的时候就把脸上的易容去掉了,其实没去掉之前也没改变太多,只是因为体型变了,所以大家才下意识的没往他身上想。
刚才他故意站在阴影里,众人也没看见他的脸,自然没认出来。
眼下他走出来,还把塞在衣服里的东西掏出来,虽还是穿着太监衣服,但一身的气度难以遮掩,这样谁也不会怀疑他不是睿王爷了。
殷夙薇已经说不出话,因为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为什么野男人变成了睿王爷?
难不成从一开始就是他,他假扮成一个圆圆的小太监跟在宁知忆身边,是因为舍不得她,要陪着她?
那刚才她们说的话做的事,他都看到都听到了?
方凝此时也是这般想的,想到自己刚才毫不遮掩的对宁知忆咄咄逼人,肯定都被邵麟听见了。
他心里怎么想,对她鄙夷?
不管她们心情怎么复杂,皇上已经无奈的笑道:“你啊你啊,打小就调皮,喜欢扮成各种太监到处跑。”
“你一出来朕就知道是你,都要成亲了还不听话,还不跟各位夫人赔礼?”
他说的这般包容,便是本来很生气的皇后都没办法说什么。
什么一点小事?
堂堂王爷假扮成太监出来骗人,害的他们人仰马翻的,这是小事吗?
还当她是后宫之主吗,还当她是皇后吗?
邵麟笑着往四周拱手:“叨扰诸位了,忆儿第一次办这种盛会,一直紧张的怕让诸位夫人小姐不喜,本王担心这才跟来看看,惊扰到各位,实在是抱歉。”
他态度这般好,皇上都不在意,众人自然也是笑了笑,说没什么。
还有人笑道:“王爷待宁小姐这般好,你们成亲后必然恩爱非常,宁小姐有福了。”
众人一块逗趣笑起来,还去打趣宁知忆,说的她脸红红的躲在了邵麟身后。
邵麟也大大方方挡在前面,任由众人调侃,笑的跟吃了蜜一样。
众人看两人竟第一次觉得她们般配的很,男的出身显赫又对未婚妻十分照顾,女的温柔端庄,又这般能干,真真是一堆璧人。
只有殷夙薇和方凝看得眼酸,觉得此时此刻对她们真是莫大的讽刺,她们简直就是跳梁小丑,太丢人了。
事情看起来圆满解决,皇上还板着脸看邵麟,让他以后不能这么调皮了。
皇后心里窝火,还不能表现出来,笑的面上慈悲:“阿麟也真是的,这般吓唬人,万一我们以为你是歹人,伤了你可怎么办?”
这都不罚,也太便宜他了。
皇上看皇后说的严重,一时间也有些紧张:“你皇嫂说的对,你虽然熟悉皇宫但也不要这般调皮,免得真被伤了。”
“这样吧,罚你回去抄书,就抄千字经,抄三遍。”
千字经,才抄三遍?
看皇上要罚,皇后还期待看能罚出什么来,谁知道说了半天就罚抄书,还是不痛不痒的。
这算什么?
皇上也太偏心了。
好差事给邵麟,罚的时候也从不好好罚,跟哄孩子一样哄着。
这个孩子都要成亲了,还哄着,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女儿节散了后,众位夫人都意犹未尽的回去,皇上又说了邵麟几句,让他今晚不许走了,就住在宫里。
邵麟只好把宁知忆送出去,送到宁相手里,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而皇后回去后差点把昭阳宫砸了,但是她涵养好,忍住了。
她让人给殷图送信,找机会弹劾邵麟,就说宁知忆逼迫商户出钱办女儿节,仗着相府和睿王爷的权势欺压百姓,还要说邵麟的王府太奢华,浪费民脂民膏。
不管怎么样,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邵麟接了巡防营,而巡防营里账目有多烂,殷图很清楚。
他现在也很头疼那些账目,怕被邵麟抓出来捅到皇上跟前去。
听了皇后的口信,他想了想,觉得可以把两件事联合在一起来利用。
只要认定了邵麟贪财搜刮不义之财,就可以把巡防营的账目烂也推到他身上,这样为了安抚民心,皇上就只能先把给了邵麟的职位拿回来。
他们再设计殷世江立个功,就可以顺理成章拿回巡防营的职位了。
这样一来,真是两全其美。
殷图自去设计不提,宁知忆回家路上很是高兴。
宁相就坐在她对面,见她一直笑眯眯的,便问:“今日十分开心?”
宁知忆笑道:“对啊,今日大部分人都觉得女儿节的比试项目有趣、摆设有趣、点心和粥品好,大家高兴商户高兴,可说是皆大欢喜了。”
除了皇后那几位看起来不太高兴,其他人可说是都十分高兴了。
宁相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但看起来似乎是松了口气。
宁知忆便问道:“父亲,今日朝中事物十分繁忙吗,为何会忙到现在?”
宁相说是,别的却是也没解释。
父女俩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宁相便问道:“今日王爷为何被罚,出什么事了?”
说起这个,宁知忆便有点尴尬,把事情跟他原原本本的说了说。
宁相的面色有些古怪:“睿王爷确实太小孩子心性,这件事做的莽撞了,不过……”
“不过什么?”不知道怎么了,宁知忆很怕父亲说出邵麟不好的话来。
宁相说:“他对你的维护关爱之心是好的。”
虽板着脸,但还是能看出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而且还有些高兴。
宁知忆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是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父亲对未婚夫肯定的话,就会打从心眼里高兴。
宁相看她高兴,自己的眉眼不易察觉的弯了弯,又提醒道:“以后还是不要这般任性,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很容易给你造成麻烦。”
“今日是你幸运,万一皇上和皇后都是急性子,先治你个勾结歹人的罪名拉出去打,你便是有嘴也说不清。”
想到今晚被针对的时候,宁知忆也是一阵后怕,忍不住叹气道:“为何女子之间要如此勾心斗角呢,宴席之时一起说说话不好吗?”
每次应对这种争执,她就觉得异常疲惫。
想到嫁进皇家,这些事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躲懒,更是有些想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