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麟眼神犀利,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往后退。
但是对面的小贼很淡定,挑着眉还在笑。
“我说,你就是这个小姑娘的未婚夫吗?听说你很喜欢她?”
他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怕邵麟,说话的时候也像是对待个孩子,摆足了长辈的架子。
而邵麟又去看宁知忆,宁知忆捂住脸:“前辈,你别说了。”
那人却还是自顾自高兴的揶揄着。
“哎呀,小伙子你这样不行啊,你们都要成亲了,她还这么怕你,你得反省。”
“你学学我,我对玉儿那才是真心实意的,玉儿说往东我绝不往西,玉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知忆觉得身边冷极了,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邵麟冷冷道:“你的玉儿嫁给你了?”
小贼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快了。”
切。
邵麟很鄙夷的看他,说的这么厉害,还不是没抱得美人归?
丢人!
他报复性的揽住宁知忆,骄傲的说:“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那人无所谓的说:“我知道啊,小姑娘说了,你们快成亲了,但你看,你抱着她算什么,你得让她主动投怀送抱。”
“你看我的玉儿,一开始看见我恨不得转头就跑,现在每个月都给我写信,你的未婚妻给你写过吗?”
信?
邵麟看看宁知忆,不得不说,写信确实是个好主意。
出了策名区,那人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从车窗里翻了出去,还留下了让邵麟继续加油的鼓励。
邵麟的脸色黑的锅底一样,直到进了王府,把其他人全都赶走,自己跟宁知忆还留在车上。
“那人是谁?”
宁知忆小声说:“是昨天去殷家偷东西的小贼,我也不认识。”
邵麟深吸一口气:“不认识你就敢让他上你的马车,还冒险带着他出来?”
万一是个歹人,万一对她不利,万一她出了事该怎么办?
他都不敢想这种万一,后怕的一手掐断了折扇。
啪的一声脆响,刚换的新扇子折了,宁知忆吓得直接哭了。
“我就是看他是殷家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才让他上来,再说了,他武艺高强,我不答应又能怎么办?”
她刚才也很紧张,就怕被人拆穿了,无数次的回想刚才的事,觉得自己太莽撞。
万一这人真是个恶人,万一被抓住,她就给爹惹了个大麻烦。
她怎么就这么莽撞?
现在邵麟黑着脸一吓唬,她又委屈又害怕,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了。
她哭的也不大声,就是大颗大颗的落眼泪,委屈又害怕的看着邵麟。
外面菘蓝很担心,跟云燕小声说:“你说,王爷该不会打我们大小姐了吧?”
云燕摇头:“王爷那样的人怎么会打大小姐呢?”
王爷喜欢王妃还来不及,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就是打自己一顿都不舍得动王妃一根汗毛。
她就是有感而发,菘蓝却是狐疑的看了看她,在她看过来之前,又扭头回去了。
云燕也没觉得什么,还在往四周看着。
马车里,邵麟已经手足无措,虽然不知道到底那句话说的不对,但就是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个混蛋。
“你别哭,你别哭啊。”
他手忙脚乱去帮她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眼泪就跟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往下落,砸在他手上,滚烫滚烫的。
“是本王不对,本王只是担心你,不问了便是。”
“你遇到这种情况必然害怕,本王该派人护着你,而不是责怪你。”
宁知忆红着眼看他:“那你刚才为什么帮我?”
刚才他发现车上有人,没有发火没有说破,却选择第一时间帮她圆过去,这一点她很感激。
邵麟见她不哭了,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你是本王的王妃,不管做了什么事,都该本王来管,别人凭什么在大街上不给你脸面?”
“再说了,那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而且武功深不可测,我都看不出他的实力,当时云燕跟我使眼色,我便知道情况不对了。”
宁知忆揉揉眼睛:“我都没发现云燕跟你使眼色。”
说起这个,邵麟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云燕都知道跟我使眼色求助,你竟只知道害怕本王责罚你,什么都不敢说,你啊你,你对着个陌生人都敢说心里话,对本王就这般害怕?”
一想起那人的得意和教训,邵麟更生气了。
竟然用个过来人的口吻教训他,不知道怎么对自家王妃好?
岂有此理!
说他别的方面做得不好也就罢了,但只有这一方面,没人能比他好。
而宁知忆小声说:“我不是怕你,我就是不想你误会。”
毕竟,谁让你在醋缸里泡着呢,谁知道你会因为什么事就嫉妒生气?
言外之意她没说,邵麟也没听出来。
盯着她又看了看,他觉得那个陌生人有些话说的对,自家小王妃太怕他了,跟他之间的距离感太重。
遇到事情都不敢找他求助,这说明对他还是不够信任。
他也想要自家小王妃投怀送抱,而不是每次都是他主动,王妃在他怀里又羞又怕,瑟瑟发抖。
“王妃,你给我写封信吧。”
宁知忆愣了一下:“啊?”
每天都见面,有时候一天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一起,还要写什么信?
邵麟却是一本正经的说:“人不是都常说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半天不见的时候,就如同一年多没见,这一年多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宁知忆算了算:“王爷,时间是这么算的吗?”
睡觉的那半天就算一年半了?
这时间算的也太快了,要是他们两三天没见,她岂不是就迅速变成中年妇人了?
邵麟一本正经的点头:“就是这般算的,王妃给我写封信吧,以后我们每天早上派人互送信件,不拘长短,只言片语也好。”
他看过来的目光这般殷切,像是在恳求十分贵重的东西一般,让宁知忆总觉得不能拒绝。
若是拒绝了,他虽面上不说,但私下里却会难过。
她斟酌片刻,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