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头也不回的朝李秀才家走去,曹老头也只得撮着牙花迈步跟了上去。今天不找到李翰文,看见他平平安安的,他这良心可过不去。
男女老少,乌泱泱一大群人,沿着狭窄的村中小道,从村头窜到村尾,又从村南窜到村北,最后来到了李秀才的家。
老村长指着那黄土院墙的三间茅草房说道:“仙长,这就是翰文的家了!唉!这孩子可怜呐!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身子骨又弱,好在是块读书的料,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靠着帮人写写书信,抄抄书,倒也勉强糊口。”
老道看着破旧不堪的院落微微点了点头,指着一处塌陷的院墙说道:“无上天尊!寒门出贵子,村长该多多照应一些才是!这塌陷的院墙,不妨寻几个村民修葺一二,为日后结些善缘也好。”
村长连连点头称是,立刻就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明天就来将倒塌的院墙修整好。
刚追过来的曹老头一听又不乐意了。
“这墙是猪丫爬坏的,理该由她来修,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众人闻言,齐齐向魏欢看去,有嫌弃的,有责怪的,有厌恶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魏欢在众人的注视下,皱了皱眉头。
“这锅我可不背!不过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难道连院墙倒了都要算在我的头上吗?”
“啥?”
曹老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祝瑶。
“猪丫!做人可得讲良心!我老曹什么时候说过瞎话?”
他走到那倒塌的院墙边,指着那豁了的缺口,神情激愤,声音颤抖。
“这就是你压塌的!那天,你从这爬上去偷看翰文洗澡,被李大嘴一声喊,吓得从墙上摔了下来,自己摔得头破血流不说,还把这堵墙给压塌了。早知你如此不知悔改,那天我就不该去救你,翰文也就不会出事了!”
魏欢被曹老头的一席话,炸得瞠目结舌,只觉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丫,头顶一群乌鸦飞过,顶……呱……呱……
她穿过来并没有原主的记忆,被曹老头一顿指责,早就将原主爬墙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毕竟不是自己做的事,谁会记得那么清楚。
此时面对义愤填膺的曹老头,和一群看笑话的吃瓜群众,魏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想拍拍胸脯,大大方方的认了,可是砌墙这活她也干不来啊!口袋空空又没有钱!该怎么办呢?
正在魏欢踌躇间,那扇老旧的木门突然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大家苦苦寻找的秀才公,李翰文。
“翰文!”
曹老头一步当先走到李翰文身前,声音关切。
“翰文,你这是到哪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刚才来你家时也没见着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对曹老头的一连串疑问,李翰文的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曹爷爷说什么呢?翰文都听糊涂了!我一直都在家,不曾外出啊!”
“啊?”
这回轮到曹老头一脸懵逼了。他疑惑地看着李翰文,仔仔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遍,还伸手抚向他的额头。
“翰文,你莫不是摔坏脑子了吧?早上你被猪丫给撞晕了,后来躺在我家休养,你还记不记得?”
李翰文笑着摇了摇头,拉着曹老头的手说道:“曹爷爷记错了吧!我今日并未出过门,也没有遇见过魏家妹妹,又何来被她撞晕一说呢?”
“啊?”
曹老头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两个鸡蛋了。
跟着来的村民也是面面相觑,有人就开始不耐烦了。
“曹老头,这秀才公不是在家嘛!”
“是啊!大上午的,我们地里的活还没做完呢!可没时间陪你瞎折腾啊!”
“是啊!村长也是的!可不兴这么忽悠人啊!”
“就是!闲的!”
老村长见状只得笑着说了几句话安抚住了村民,又作势训了曹老头几句,便让众人各自回家了。
被训斥的曹老头苦着一张脸,憋屈地瞅了瞅魏欢。
面对李秀才的说辞,魏欢也是始料未及,她甚至跟曹老头一样,认为李秀才被自己那一撞伤了脑子。站在莫非凡身边,偷偷观察着笑意温和的李秀才,不敢说话。
莫非凡心情很不好,在听到魏欢爬墙的时候就不好了,现在看到魏欢偷偷看那个酸秀才,他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只觉得那酸秀才温和的笑容特别刺眼。他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皱着眉头,将视线放在李秀才身后,那浸染在浓重妖气之中的三间茅屋。
那边曹老头对李翰文的说辞耿耿于怀,仍坚持不懈地询问着,这边村长来到了三人面前,恭敬地对白衣老道行了个礼。
“仙长,您看一场误会,倒叫仙长劳累了!不如中午就去舍下用饭吧?小老儿有些俗事,求仙长指点,望仙长莫要推辞啊!”
“无上天尊!行善助人乃圣人教诲,老道岂敢推辞。不过……”
白衣老道捋着胡须,眼神看向那三间茅屋,笑着继续说道:“老道见此处甚好,不知能否在此叨扰一番?”
“那自是可以啊!我这就回去将我那老伴和儿媳叫来,今天中午就在翰文这摆上一桌。仙长,请先进屋喝杯热茶,歇息片刻!”
老村长说着就引着老道三人往院内走去,还对李翰文和曹老头说道:“翰文啊,你先帮着招呼一下仙长,老曹也别回去了,让你嫂子和侄媳露两手,中午一起陪仙长和这位公子喝上两杯。”
李翰文听到老村长的吩咐,连忙上前帮着招呼老道,曹老头也只得收起满面狐疑,跟着走进了小院。
众人走进院中,就见茅屋里走出来一位娉婷女子。此女子年约二八,墨发挽起,做妇人打扮,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裙丝毫不损她的美艳动人。她初见几人,面露羞怯,一双媚眼微微敛下,声音清脆婉转。
“夫君,家里来客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