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天回来,你们两个今天好好在家呆着,指定又有好东西吃。”
母亲张翠竹一边整理房间,一边对兄弟两嘱咐,微笑露出一抹暖意。张玄顺势夺过张翠竹的兽毛掸子,顷刻间,有些恍惚,小手轻轻抚摸着丝滑的黑羽,雪白的鼻子不受使唤的靠近。这是伴随他童年的记忆,伴随母狼小黑的断气,沉默寡言的张玄变得加倍冷峻。在张玄两岁时,小黑因病去世,家中的狼崽成年后也十分强壮,由于家中食物紧缺,父亲王福不得已将其放生,据说是让它们返回大自然了,现在唯一留下的,只剩下母狼残留的毛发,并不是父亲狠心,而是想以此纪念它曾今来过。张翠竹满脸暖意,望着懂事的张玄,抬起自己发糙的手,将张玄搂在怀里,喃喃自语:孩子,辛苦你了。张玄只觉得母亲身上散发的温度,十分暖心,脑袋靠在母亲怀里,是他前所未有过的安稳,王虎见状,箭一般的速度奔跑而来,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孩子们,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王福推门而入,门庭之外就能听见他那浑厚的声音,并富有磁性。两兄弟立刻小跑至王福身旁,王福身材魁梧,手臂粗壮有力,稍用力,便将两兄弟紧紧抱住。王福也问了王虎同样的问题,如果不是亲生,连王福差点都没认出自己的儿子,听言张玄用丹药彻底治好了王虎的手臂,浓眉之下的大眼释放出无限温情,手臂将两个儿子搂的更加紧实。“父亲,我喘不过气……”张玄被王福勒得脸上发紫,小心翼翼的将脑袋从父亲怀里窜出。见状,王福松开双臂,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湖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眼消失在眼波深处。玄儿,父亲托人去白龙镇陈家的事有消息了,陈家答应你去他们府上,他们管家说了,可以让你做个内院家丁,专门服侍李家的少爷和小姐。王福目不转睛的望着张玄,想知道他的想法。“内院家丁……父亲,弟弟还小,这个差事我替他去吧。”
王虎脸上露出压不住的喜悦。“你?李家可是要修灵师,你去当伙夫吗?呵呵呵……”王福控制不住,突然浅笑几声。此时王虎露出骄傲的神情,手指从鼻子上轻轻滑过:“父亲,您有所不知,我也是有灵根体的,不信你问弟弟。”
王福难以置信的看着张玄,张玄有些忸怩不安,吞吞吐吐道:是的……父亲,王大夫给他看过了……说是……哥哥……可能有……灵根体。张玄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恰似哽咽般回答。“好像?”
王福发出难以捉摸的质疑。张玄只好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经过告知父亲,听了张玄的话,王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好似桃花般,就连呼吸都变得紧凑。“孩子们,好样的。”
说完,王福从衣袖中取出几块果糖递给两人:这个是东陵城最新口味的果糖,你们尝尝。嗯——两人满脸幸福的接过,张玄还不忘递给母亲一块。张翠竹站在门口,眼眶红润,静静的望着父子三人,内心感动之情无法掩饰。在王虎的极力争取下,一家人同意,若是他真的能够觉醒灵根体成为修灵师的话,就同意让其顶替张玄,毕竟小张玄确实年纪太小。“父亲,还有一件事,我想和您商量。”
张玄郑重其事的话语,声音却十分低沉,一点都不像五岁小孩的口气。“玄儿,都是自家人,你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父亲吧。”
母亲一脸慈祥,温和细语的安慰道。“我想将我们王家村的药材都集中起来,然后……”张玄把自己的炼丹挣钱的想法说给父亲,王福听得津津有味,母亲端来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的放在木桌之上,生怕打扰到父子间的交流。“你知道王家村的杂草奇花总共有多少吗?”
“我估摸过,差不多三万多亩,如果王大夫明天去东陵城顺利的话,就可以确切的知道是否可行。”
张玄言语中满怀信心。王福长叹,意犹未尽的看着身旁的张玄,语重心长道:“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是怎么想到这些。不过……我听说东陵城有间药铺收购我们的杂草……不……是药材,也是用于炼药。”
“倘若真如你所说,这样甚好,近日不知为何,有间药铺收购药材的量越来越少,真得想想其他法子了。”
“有间药铺……什么药铺?”
张玄好似愣住,因为据王大夫所说,这新天大陆根本没有炼药师的存在,难道是世界之大,王大夫未曾听闻而已。王福端起桌上的茶杯,厚厚的嘴唇将茶水一饮而尽:“药铺的名字就叫做有间药铺,这药铺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只是收购些药材,但从来不向外出售,整个门市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
只收不卖,难道说不是为了炼药,还是通过其他渠道卖掉呢,张玄脑中一片空白,看样子得去东陵城一探究竟了。其实,张玄更想知道,这世界是否有炼药师的存在,倘若有,还真能依仗自己对炼药的天赋,在新天大陆再创辉煌。“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我们村的药材能够卖个好价钱,让族人摆脱穷困,以后你们再也不用奔波劳累了。”
张玄也缓慢的端起温茶,在舌尖抿了一口。张玄听闻父亲明日一早还得继续前往东陵城运输药材,便让父亲带他一同前往,也好探探有间药铺的底,在母亲的软磨硬泡之下,父亲最终也同意张玄跟着一起。张玄才五岁,换作常人家的孩子,估计还在家里玩泥巴,虽说张玄体格比同龄人要壮实,可心智让他这做父亲的难以捉摸,怎么说,在内心深处张玄只是小儿子。父子两的谈话在难以说透的氛围中结束,一家人开始了愉快的午餐时间,刚吃完饭,王福便外出田野对药材进行打包装车。夜幕来临,一家人团聚,张玄今天的睡意特别浓,洗漱完毕便抱头大睡,他久违的鼾声在房间回荡。漆黑的夜里,一个身影坐在床上比划着双手:把体内的真元之气运送至劳……什么穴?额,对了,是手掌。王虎毫无睡意的练习着王大夫告知的觉醒之法,为了心中的那份甜蜜,浑身充满了亢奋。真元之气……手掌……劳穴……,呼噜——呼噜——振聋发聩的鼾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显得格格不入。